“月香,原谅我吧,原谅我……”
他松开紧抱住她的双手,捧住她早已哭湿的脸蛋:心疼的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见她还是哭个不停,他干脆低下头吻上她的唇,以此抚慰她。
杜月香讶异的睁大眼,没想到他居然也有如此大胆放纵的时候,这阵子以来的辛酸顿时被一股汹涌而出的甜意所取代,她泪中带笑的伸手环上他脖子,互相贴合的双唇更是紧紧相依,谁也舍不得先离开谁。
除非有不识相的人突然闯入打扰,要不然这重逢的一吻可能还要持续很久很久……
抢救杜月香的行动,终于在聂席郎找到她后顺利结束,危机解除。
卖官名册顺利到手,聂席郎更是毫不客气的命官兵将雷亦凡暂押大牢,免得雷亦凡乘机逃跑。
等到所有事都暂时告一段落,都已经是大半夜了,聂席郎送杜月香回府,在府里等待的韦玉笙见她平安归来,也跟着松了口气,放心的回家去。
前厅顿时就只剩杜月香与聂席郎两人。
杜月香虽然已经很累了,还是目不转晴的瞧着他,眼神有些呆呆的,与平常精明有神的模样相差许多。
聂席郎被她瞧得一头雾水,不由得微蹙眉头。“怎么了?”
“我在想……这到底是不是在作梦?”她到现在还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好不踏实。“你真的回来了吗?会不会只要我再眨个眼,你就会消失不见,然后我的开心又变一场空了?”
不能怪她会这么想,现在的感觉太美好,美好到让她不敢相信,她甚至不敢休息,就怕醒来后,现在的美好就戍了泡影,消失不见。
原来她如此不安,聂席郎心疼的将她紧抱在怀里。“你这个傻女人……”
只要能让她安心,要他一整晚都这样抱着她也不要紧,他认定了她,只想紧紧抓住她,管他什么礼教束缚,就是不想放手。
“我的确傻,傻到喜欢上你这个拘谨又慢热的家伙,才会害自己吃苦。”她笑容洋溢的窝在他的怀里,忍不住撒娇抱怨。
“你也知道是自找的?”聂席郎淡笑调侃。
他居然敢笑她?她不依的抬起头来。“你……唔?怎么了?”
聂席郎突然捧住她的脸蛋,微蹙着眉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害她跟着紧张起来。
“今晚情况特殊就算了,不过,以后别再让其他男人看到你不施脂粉的模样。”
“呃?”
经他一提,她才猛然想起自己今晚为了逃命而卸妆的事,虽然她也很不想素颜见人,但听他这样说,她还是觉得有些受伤,难道她的素颜就真这么见不得人?
“为什么?”
“还问我为什么?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什么话?”她是真的一头雾水。
“你不是说你们家乡有个习俗,姑娘的素颜不能随便给男人看,只能让自己的丈夫看?”
杜月香恍然大悟,这是她在绿绫山骗他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家乡才没有这种习俗,你别当真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都没听见。”
“呃?”什么意思?
聂席郎抿了抿唇,非常认真的“威胁”她。“总之从今以后,你的素颜只有我能瞧,只属于我一个人,所以……不准你再在其他男人面前露出真面目。”
她傻愣地眨眨眼,脑袋好一会儿转不过来,等到终于转过来时,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就是要当真,他就是想对她负责,所以不再允许她在其他男人面前露出真面目,只有他能独占她最真实的一面。
这是拐个弯在对她表白呀,这个男人果然别扭,连表白都要这样左弯右拐的,一点都不干脆。
但就算如此,她还是觉得他好可爱!
“噗呵呵呵……”杜月香忍不住笑出来,从未有过的甜蜜滋味满溢着心房,让她心花朵朵开,原本的疲累也跟着消散无踪。
“笑什么?你还没回答我。”他紧蹙起眉,想尽快确认两人的关系他才能放心。
他会与她一同努力的,不仅仅是在官场上,还有彼此的将来,他都不会再放她孤单一人。
他会成为她最有力的依靠,不离不弃,两人相伴至终老。
杜月香好不容易才忍住笑,眉眼含情地看着他。“我的回答嘛,就是……”
她攀上他的脖子主动送上香吻,与他紧密相依,以行动代替回答,她的心里早就满满的都是他,心甘情愿的被他威胁,只在他面前露出自己最真实无伪的一面。
聂席郎眸光一黯,嘴角轻扬浅笑,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主动加深这一吻,所有的情意全都融入,缠缠绵绵,久久不停。
因为心意相通,他们已经明白彼此的答案,不必多作解释……
尾声 这对夫妻太犯规!
聂席郎回城后马上官复原职,又回到御史台,与杜月香携手在朝廷里掀起一阵改革的风浪。
一本卖官名册果然令朝廷出现大地震,因为一查下去,就发现牵连其中分杯羹的官员还真不少,一个连着一个,最终果然连到吏部尚书范敬得身上,一口气将这些恶势力尽数拔起,全都抓下狱待审,霎时震惊朝野内外。
众官员本以为这件事会雷声大、雨点水,风头过去就算了,没想到却是来真的,顿时之间人人自危,言行都谨慎了起来,就怕做什么不法的事遭受弹劾,朝廷腐败的风气因此逐渐改善。
杜月香顺利靠着这一案在御史台立下威信,得到众僚属的敬重,李德三也从监察御史升到侍御史,御史台里的气氛跟着大转变,大家重燃斗志,想要有一番作为,不再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
婉儿因为提供名册的线索有功,因此在杜月香的帮忙下拿回押在雷府的卖身契,恢复自由之身。不过她丫鬟当久了,恢复自由后一时之间也不知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杜月香还是把她留在自己的府里当丫鬟,签工作契约,只要她想,她随时都可以结束契约离开。
朝局震荡,起起伏伏,不知不觉间半年就过去了--
一大清早,聂席郎一个人骑马离府,准备前往御史台,路上行人还不多,街道上显得有些冷清。
半路上,另一个骑马的身影从对头迎面而来,引起聂席郎的注意,那是一名姑娘,身穿裙装,头上戴着纱帐帽,只不过那纱帐帽半掀,露出里头经过精心妆点的容貌。
姑娘抬头挺胸的从他身旁经过,似乎是对自己如此不合礼教规范的打扮很有自信,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聂席郎挑了挑眉,他最近听闻,在芙蓉湖畔“野餐”的人多了起来,成为一种新风尚,而像刚才那样掀起纱帐帽的姑娘家也陆陆续续出现,似乎杜月香与夏纯纯所做过的事,开始成为京里某些姑娘的仿效目标。
改变的风慢慢吹起了,他淡淡一笑,他所看上的女人,果然不简单呀。
聂席郎来到了御史台,一群下属正围在一起讨论事情,见到他前来,马上有志一同的冲到他面前将他团团包围,忍不住吐起苦水。
“聂中丞,您私下也好好管管妻子吧……”
“就是说呀,再让她胡搞下去,咱们做丈夫的脸面都没了……”
他们口中所说的聂席郎的“妻子”,当然就是杜月香,他们已经在一个月前成亲,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
“发生什么事了?”聂席郎不解的蹙眉。
“还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