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没有胡说,此女水性杨花,因为贪图富贵所以抛弃旧情人,这事儿臣有人证,人证就是这丫头的情夫。”
“什么?那情夫是谁?”皇上也不禁变了脸。
“那人就是傅挽声!”太子笑得好不狼心狗肺,伸手指着也让人架着的傅挽声。
“是他?”皇上惊愕,双眼睁得比铜铃还大。
一时,四周原本仅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变成不可置信的喧哗声。想不到太孙妃婚前失贞,对象还是朝中大臣,简直荒唐到几点,皇室尊严荡然无存。
傅挽声目色深沉地朝太子瞪去。他没料到这小人会在这时候提出这事拖延秀下水。
“傅挽声,你真与太孙妃婚前有染?”皇上怒不可抑的问。
傅挽声阴冷地瞧向面容苍白的柳延秀。只要他一开口,就能让她身败名裂,从此跌入地狱之中,只要他一开口,自己就能报复这女人的无情背弃;只要他一开口,就能拆散她与那男人了;只要他一开口,所有的事就结束了,他与她之间的恩恩怨怨也都随之有了了结……
见对方看着自己,柳延秀的心跳如雷响般拼命捶打着胸口,她紧紧咬住唇瓣,只等自己被判死刑的一刻到来。
“傅挽声,你若敢胡言,我会当场杀了你!”元牧凌厉的眸光,逼视向他。
“父皇,您听,元牧这分明是威胁,这表示那见异思迁的丫头真与这人有过私情!”太子马上道。
皇上的脸更沉了。“傅挽声,你尽管说实话,话若属实朕保你无事,但若敢造谣诬陷,不用皇太孙动手,朕会立刻要人将你五马分尸!”
“傅挽声,皇上这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你说出真相,便可以饶你不死,那还不快说!”太子心急的催促。只要这丫头一死,他便算是报复到自己的儿子了。
柳延秀望着元牧的眼神是极为悲伤愧疚的。她对不起他,因为自己的过去,连累他也将受辱,而自己也无法再陪他走下去了。
见她那哀戚的样子,元牧的心像被人割开一道婉蜒的血口,牙根咬得几乎崩裂。他觉得对不起她,若这些事发生寻常人家也没什么,但在皇室就不行,是他害了她。
“我与太孙妃,我们之间──”
见傅挽声阴狠的目光直射向她,柳延秀的心正一寸寸坏死。
不料,他神态一凛,断然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柳延秀原本已做好面对众人指责怒骂以及皇上震怒的准备,却没想到会听见傅挽声这么说,她大为惊讶。
“傅挽声,你说谎,你明明告诉本宫,这丫头是你过去的情人,你们还私定终身过,你敢否认!”他还以为父皇说出饶了对方的话后,傅挽声会很高兴说出一切来报复元牧,哪知这小子头脑不清楚了,竟然不承认!
“我没有说过这种话,不知您是从哪听来这流言?”傅挽声冷冷的回道。
他还是狠不下心对付延秀,那女人终究是他身上最软的一块肋骨,他伤她等同伤自己,到头来他口中的报复也只是想抓住她的借口。
他败了,败在自己还死死爱着人家,而她若死,连见她的借口也没了,没了肋骨的他,又如何能安然活着?
终究……他做不到这伤人伤己的事。
“你!可恶,本宫还有证人,证明当初你在泉州时就与这丫头是一对的……”
“您说的证人可是田公公?”
“没错就是他!”
“如果是那人可就抱歉了,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田公公早就在您派他去牢里杀柳延秀时,胆子小,畏罪自杀了,人都死了,您到哪里找来证人?”
傅挽声这话一出,众人才知太子还派人去杀过柳延秀,太子竟敢动当时皇上下旨入狱之人,当真胆大妄为。
太子怒极。“你这小子找死吗?竟敢说出这些事!”
“是您提到要田公公出来作证的,我只是提醒您,这人早不在了,您这证人也做不得数。”
“可恶,本宫杀了你--”
“来人,将这搬弄是非的罪人给朕拿下,朕饶他不得,立即拉出午门斩首!”
皇上痛心切骨的道。本来还想将人送进大牢问罪,但事已至此,是留不得了。
“父……父皇?”太子大惊。父皇竟真的要杀他?
“拉下去。”
见状,出乎意料的,元牧当场跪下,叩首为太子求情,“皇爷爷,请饶了爹一命……”
“皇爷爷,臣妾也请您饶恕爹的命!”柳延秀也往夫婿身边一跪,用力磕头请命。
“你们--”太子心惊。自己如此害他们,这两人竟双双为他说情?
“你们不必替他求饶,他死有余辜。”皇上盛怒,不肯原谅。
“皇爷爷,他毕竟是孙儿的爹,孙儿不能见亲爹被砍头而不顾!”元牧一脸肃容的恳求。
“是的,皇爷爷,爹只是害怕地位动摇,这乃人之常情,您还是收回成命,饶他不死吧。”她含泪说。
“不行……朕…饶他不得!”皇上的体力越来越虚了。
“您若不愿谅,那咱们就跪地不起,磕头磕到您原谅为止。”柳延秀说完马上又叩首。
元牧交握住她的手,感激她肯为想伤害她的父亲求饶,两人一同叩首,这力道之大,让两人的额头当场流出血来,但两人还不肯停,一再的叩首,一再的请求。
“你们……你们……起……起……”皇上激动的伸出手,要他们起来,但已无力再多说话,最后昏厥在椅子上。
太子见儿子与儿媳为他这般卖命求情,终于,他眼眶流下惭愧的眼泪。
第18章(1)
张劳被秘召进宫中。
“朕问你,那傅挽声与孙太妃之事,可是真的?”经过几天的调养,龙榻上的老人伤势已大为好转,但脸色依然显得病态。他眯起眼问向张劳。
张劳极力压制心中的忐忑。“启禀皇上…是……是真的。”
“混账东西,此事为何没对朕禀报?”皇上怒骂,气得拍捶龙榻。事实上那日太子说的话已让他起疑,只是顾及牧儿的颜面,不好当众追查彻底,这才找来张劳询问,哪知,真是如此!
张劳惊恐跪地,忙澄清道:“老奴该死,不过,老奴可以确定太孙妃与傅挽声之间是清白的,绝无一丝苟且。”
他是皇上派在皇太孙身边的近臣,皇上打从殿下五岁起就开始观察孙儿,直至七岁后,认定孙儿比亲生子要聪颖优秀,更具天子风范,因此让原本为禁卫的他,净身入宫,从此负责保卫以及教育皇太孙,井将皇太孙周遭发生之事定期向皇上汇报。
所以皇上才会知晓殿下受尽太子欺凌,继而多次出面为殿下化解危难,也得知殿下深爱太孙妃,虽对太孙妃争议不断的是非有微词,但为了孙儿,仍排除万难的让他娶得心爱女子为妻。
多年来,皇太孙身边所发生的事,事无大小,他皆巨细靡遗的禀报上呈,唯独这件事他隐瞒不报,这原因就是--
“住口,这种事你都敢隐瞒不报,你能确定什么?再说,就算她是清白之身,但大婚前即与人有情感纠葛,这女子的贞德便受质疑,朕以为这女子虽然未能在朝堂上对牧儿有所帮助,但至少冰清玉洁、兼容并蓄,才勉强答应这桩婚事。
“但倘若她不是一心向着牧儿,心中还有其他人存在,那朕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牧儿?将来又如何能配当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事若往后再教人提起,岂不让牧儿贻笑天下,尊严荡然无存!而这事你这奴才竟然对朕只字未提,简直该死!”他怒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