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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征忡,回忆年少岁月,心口隐隐揪疼。“他是易宿。我这身衣裳便是仿他当年的官服缝制的。那时我很不服气,为何王女不能成为星宿主?我也想如他一般威风凛凛地率领一群星徒。”

  “原来如此。”无名揉捏下颂。“我就想,你堂堂一个公主干么穿成这样?”

  她涩涩地牵唇。

  “听说你十六岁那年,主动跟陛下表明欲上战场,指名加入曹承佑魔下,之后也是他领着你东征西讨,宛如师徒,又似兄你的情谊。”

  “……”

  “曹承佑忧国忧民,以天下苍生为念,你既受他影响至深,于是我猜想,或许便是他劝说你拿下这个国家的王座。”

  他果然聪明,太聪明了。

  她凝肺他,想看进他眼潭深处,看到的却只是表面微微的波纹,这人真是个谜。

  “没错,我是对承佑哥许下了承诺。”

  承佑哥。承诺。无名讥消地扯唇。她对曹承佑果真有非比寻常的情慷。

  “你瞧瞧周遭。”真雅立于山崖边,衣袂飘飘,扬手指点四方。“有一天,你眼中所看到的都将成为我的江山,希林国内为了苛政而痛一苦的百姓,都将成为我的子民。”

  她的江山,她的子民——是她的吗?

  他不着痕迹地冷笑。“你就如此有把握能拿到王位?”

  “我非拿下不可。”她坦然直视他。

  为什么?因为她对曹承佑有承诺,背负着他的期待吗?无名嘲讽地寻思。

  他蓦地跃下岩石,双目放肆地打量她。“人人都说公主你冷若冰霜,心中无情无爱,在我看来,你比谁都情热如沸。”

  他说什么?她震颤,一时心慌,足下绊上一粒尖锐的石子,身子不稳地踉跄。

  他见状,警醒地仲展手臂,一把揽住她细腰。“当心点。”

  他这一揽一带,她整个人几乎等于偎在他怀里,姿态亲密得教人困窘,她心韵一凝,不知所措,他却宛如理毫没意识到,一还盯着她。

  “为了爱一个人,走上孤独的王者之路,值得吗?”他沙哑地问。“要走这条路,须得付出多少代价、多少牺牲,公主始不会不知晓吧?”

  所以?他这是想劝退她?

  真雅方寸一凉,冷淡地推开他。“这也是我的选择,不劳费心。”

  生气了呢!无名注视她拂袖而去的背影,自嘲地苦笑。

  就说了师父这是给他出难题,要他惹恼一个人是易如反掌,要他哄骗一个女子的芳心,可是千难万难。况且,还是这般冰雪灵慧的一颖心。

  “真雅——”他沉吟地啥着这个名。

  当初若是选择德芬下手,会不会容易些呢?可惜如今德芬身旁已有了黑玄,他俩如胶似漆,情意绵绵,旁人势必难以介入。

  他没有别的退路,只能是真雅了,只能是她……

  “你还柞在那儿做什么?”她察觉他没跟上,回眸张望,翠眉聚拢。“不随我回宫吗?”

  他不动,静静地望着她,她正巧站在一株树下,阳光筛落叶面缝隙,点点映亮她端丽的容颜,交错着阴影,平添几许梦幻朦胧。

  她真美,美在不矫揉做作,美在如冰胜雪的气质,美在她待人处事,坚持着某种近乎执拗的义理原则。

  “怎么了?你不走吗?”她不懂他为何毫无反应,走过来轻扯他。

  他倏地反手握住她的手,她来不及抽回,遭他牢牢箱制。

  她凝眉睦他,不言不语,不惊不慌,不似寻常女子,或者口出严厉指责,或作出娇羞姿态。

  他微微一笑,不愧是她。

  他刻意倾身向她,让温热的呼息吹拂她鼻尖。“不是嫌我烦吗?既然如此,我离你远一点,岂不更好?何必介意我有没跟上?”

  她稍稍将脸退后。“我没嫌你烦。”

  “可如方才表现出来,像是那样呢!老实说,我这里,受了伤。”他用另一只手,指指左胸口。

  “哪里?”她不解。

  “看不懂吗?我的心啊!”他哀叹似地强调。

  她恍然,终于领悟他话中涵义,但奇特的,她并不觉得他意在轻薄,只是玩笑。“你闹够了吧?快放开我。”

  他努嘴。“你总是把我当孩子。”

  “那就别老是像个孩子。”她无奈地瞥他一眼。

  “我像吗?我一个昂藏七尺的大男人,真的像孩子吗?方才我揽着你的时候,你敢说你的心没乱了一分一毫吗?”他再度靠近她,微哑的嗓音蕴着暖昧。

  她确实有过瞬间心韵错乱,但……她摇首,不愿承认。“我没心乱。”

  “当真没有?”

  “没。”

  他松开她,退后两步,作出大受打击的姿态。“呢,我这里又受伤了。”

  还在玩?她无可奈何地瞅着他。“别胡说八道了,回宫吧!”

  语落,她转身就走。

  这回,他跟上了,步履轻快,唇角勾着笑。

  收回前言,他不后悔当时没选择德芬,而是选择她。

  是她,也挺好的,至少她好玩有趣,而且有某种令他心跳奔腾的能耐。

  他扬起双手,在她身后,比出个拉弓射箭的姿势——

  女人,我要定你了!

  虚拟的箭凌空破出,不知何时,方能射中她芳心?

  第3章(1)

  “那个不能说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回宫后,真雅跟几名大臣约了议事,还自忙公务去了,无名独自东瞧西逛,过了晌午时分,在御花园的角落偶遇曹承熙。

  他伫立于池畔,看来心事重重,无名一时兴起,悄悄接近他身后,呼喝一声,顺便拍他一下。

  曹承熙一惊,抽凛气息,回头见是他,两人又吵闹起来,但末了,曹承熙还是忍不住问出一直在心头盘桓的疑问。

  “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啊?”无名嗤笑,见曹承熙拧眉膛目,一副又要与他算帐的神态,举双手投降。“好好好,看你这么钻牛角尖挺可怜的,我就好心点跟你说了吧。”

  曹承熙怔住,原以为自己得追问半天,说不定还得再次遭他戏弄,不料这回他如此千脆。

  “你……不会是想打诳语骗我吧?”实在怀疑。

  “啥,你若是不信,我就不说了。”无名可践了,洒脱地挥挥手。“哪,我走啦。”

  曹承熙目送他蹦蹦跳跳的背影,一股闷气在胸臆灼烧,迟疑片刻,终究扬嗓。

  “你站住,给我回来。”

  “怎么?想听啦?”他笑咪咪地回首。

  曹承熙眼角抽搐,强忍出拳的冲动。“说吧。”

  “不怕我打诳语?”

  “谅你也不敢。”

  “谁说我不敢?”他扮个气煞人的鬼脸。“我就偏偏要骗你。”

  “你——”曹承熙惊怒不已,眼看就要变脸。

  “好好好,不逗你了,我实话说了吧。”无名揶揄笑道,走回来,拾起地上一根萎落的花梗,一面挥洒把玩,一面悠然道来。“为何德芬公然以天女身分行幻术,假借天命,真雅她明明看破了,却不当场揭穿呢?这是因为若是当众宣称这是一场幻术,便会损

  及王室的威信。”

  “为什么?”曹承熙不解。

  “我说你这脑子,管用点好吗?”无名作势拿花梗敲他的头。“天子天子,为何人们会称一国之君为天子?百姓敬畏上天,所以历代君王都以上天之子自居,天子主持祭天仪式,目的便是藉此统御神权,这也是王室权力来源的根基之一。否则你想想,百姓为何

  要对王室效忠呢?就因为他们以为王室是天神的血脉啊!”

  王室是天神的血脉?曹承熙一震,隐隐领会了。

  “德芬受封为天女,等于是陛下把自己原该独揽的神权分到她身上了,在百姓眼里,她便成为王室血脉最重要的象征,是能与上天沟通的人物。这时候你戳破她,说这场天命钦点的戏码只是幻术,那岂非同时也击溃了王室在百姓心目中神圣的形象?原来王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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