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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要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难道真不怕没姑娘敢嫁给他?”

  这话才一出口,上官迎曦就忍不住在脑中想像着将来严子洛会娶什么样的姑娘为妻?

  会不会是个冰山美人,然后两个人每天在“相敬如冰”中度日?或者是个自得其乐的姑娘,即使面对他的冷淡也能好好地过生活?

  上官迎曦在脑中胡乱想像着,而说也奇怪,她愈是去想像他和各种不同类型姑娘日常相处的情景,她的心就愈来愈感到闷闷不乐了起来。

  “怪了,我是怎么了?干嘛去在意这些自己的想像?”

  上官迎曦甩了甩头,挥开这些莫名的情绪,一想到自己还有工作未完成,便赶紧再度出门,去寻觅“山胭脂”的踪影了。

  忙了一天,夜色己深。

  尽管己是就寝时刻,严子洛却毫无睡意,索性独自走出屋子。

  在清亮的月光下,他在山林间随意走着,沿途不忘留意是否有“火龙草”的踪影,只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他叹了口气,停下脚步之后,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经意来到了初遇上官迎曦的那片湖泊。

  一张娇俏的容颜立刻浮现脑海,那灿亮美丽的眼眸、坚毅认真的神情,清晰得仿佛她就近在眼前。

  严子洛皱了皱眉,随手拾起一粒石子扔向湖心。

  咚的一声,原本平静的湖面立刻激荡起阵阵涟漪,就像他的心也因为想起了那张甜美的容颜而隐隐掀起波澜。

  看着湖面久久不散的涟漪,严子洛皱了皱眉,顿时有些心浮气躁了起来,索性褪去身上的衣袍,裸身步入湖中。

  虽然此刻夜凉如水,而湖水更加冰寒,但他自幼就喜爱以冷水沐浴,因此并不怕冷,反而很喜欢这种寒彻骨的感觉,那让他可以保持他想要的冷静与理智。

  严子洛斜靠在湖畔,抬头仰望着满天星斗,心绪果真很快地平静了下来。

  从小,他就喜欢像现在这样静静仰望星空,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尽管天上的星空依旧美丽,人事却早己全非……

  出身医药世家的他,自幼跟着爹习医,爹是个严厉到近乎苛求的师傅,有时甚至连亲子情分也不顾地严厉打骂,但……这也怪不得爹。

  当年,爹对娘一见钟情,请了媒人上门提亲。娘当时其实爱着一个穷书生,只是外祖父、外祖母无法接受贫困的女婿,因此强迫娘嫁给当时在江南一带己相当有名气的爹。

  娘迫于无奈嫁给了爹,却对旧情人念念不忘,整日以泪洗面,在他五岁那年就抑郁而终了。

  爹因为深爱的娘死前竞然还念念不忘旧情人,因而债恨不甘、性情大变,走火入魔般地埋头钻研医药,对他也愈来愈严苛。

  他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又时常听闻爹对娘不谅解的咒骂,自然也对女人没什么好感。

  直到十七岁那年,一个比他年长一岁的邻家姊姊融化了他冷硬的心房,那邻家姊姊既美丽又溢柔,待他相当亲切。

  他觉得自己爱上了她,并深信她也爱着自己,还一心想着等再过两、三年就要娶她回家当妻子。

  想不到,他后来却意外发现那大姊姊其实另有意中人,而且那意中人还是城里另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大夫之子。她之所以会主动接近他、对他好,只是想帮她心上人盗取他爹的医书!

  这个残酷的事实让他大受打击,而被喜欢的女人背叛、欺骗的不愉快经验,让他从此对女人更没有好感。

  与其再被自己所信任、亲近的人欺骗,倒不如自己一个人,简单俐落,毫无牵绊里碍,更不会有任何的背叛与伤害。

  自从二十岁那年爹也去世之后,这儿年来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早己经习惯了这样独来独往的生活。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心绪不可能再因任何女人而掀起波澜,想不到……

  当上官迎曦那张甜美的脸蛋再度浮现脑海时,一声悠长的叹息也自严子洛的口中逸出。

  他承认,上官迎曦是个相当美丽的女子,甚至比当年那个邻家姊姊还要美丽几分,但容貌并非是他的目光总不自觉落在她身上的原因。

  是她那份与众不同的特质,让他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她不像一般姑娘那般娇弱不堪,即使三番两次在帮他试药的过程中饱受折腾,她也没掉过半滴眼泪,如此坚强的她,却因为担心小鹿的伤势,难过得泪水在眼中打转。

  尽管和她相处只有短短五天的时间,但是她个性中美好的一面却已展露无遗,那历敢、坚韧又善良的性情,是多么珍贵又难得……

  一阵由远而近的足音,蓦地打断了严子洛的思绪。

  他收敛心思,疑惑地转头,透过身旁那丛长草的缝隙望去,看见一抹熟悉的娇小身影走了过来。

  是上官迎曦!

  这么晚了,她不睡觉,跑来这儿做什么?

  严子洛犹豫了会儿,没打算出声,更无意现身,反正他的身旁正好有一块大石头,又有这丛长草的遮蔽,她应当不会发现。

  上官迎曦的手里挽着一只装了几件衣裳的篮子,踏着轻巧的步伐来到湖边。

  刚才她原本已经要就寝了,却无意间发现了一件染了血的衣袍,那是今天严子洛在救治小鹿时沽染上的血渍。

  由于她大多都是在清晨时刻洗衣,因此这件午后才褪下的衣袍自然还没有清洗,但她又不想等到明天一早再动手,就怕搁得愈久,上头的血渍就愈难洗。

  想了想,她索性将衣服带出来洗,顺便也将她今日沐浴后更换下来的衣物一并清洗干净吧!

  由于天色己晚,她心想严子洛应该已经睡下了,就没先去敲他的房门知会他一声,直接带着这些衣物出门了。

  “希望能洗干净。”来到湖畔后,她立刻开始动手洗衣。

  在她认真搓揉那件衣袍的同时,她的脑中也蓦地浮现他在动手处理小鹿伤势的情景,回想起他专注认真的表情,以及他轻轻抚摸小鹿时,那温暖的眸光和唇边的笑意……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绕着严子洛打转,但手边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下。努力了好一阵子后,衣袍上的血渍总算是清洗干净了。

  “太好了!幸好洗得掉!”

  看着那件洁白如新的衣袍,上官迎曦不禁扬起愉悦的微笑。

  就在她满意地搁下那件已洗净的衣袍,打算接着清洗她今儿个换下的衣物后,一阵强风突然吹来,将竹篮中一件轻薄的衣物给吹走了。

  “哎呀!”她懊恼地低呼一声。

  一认出那件飞走的衣物是她的兜儿,她更是又急又羞地瞪大了眼。

  她连忙拔腿追去,就怕它飞得不见踪影,损失一件兜儿还算事小,若是被人抢了去,那多难为情?

  上官迎曦一边追,一边紧盯着那件兜儿,直到绕过一颗大石头后,赫然发现湖畔有黑影。

  她惊骇地抽气,还以为见鬼了。

  严子洛没想到会突然迎面飞来一块布料,他随手一抓,还没看个仔细,就听见她的惊呼声。

  上官迎曦迅速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俏脸因不小心看见他的裸身而烫红,但同时也因为认出是他而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鬼哪!”

  听见自己一度被误认为是“鬼”,严子洛有些啼笑皆非。

  “做了亏心事啊?这么胆小。”

  “才不是呢,我只是因为突然--”上官迎曦的话说到一半,赫然看见自己的兜儿被他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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