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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自己将能安全的面对罗泽香这个女人,而心里不受波动。

  一直到表弟出轨、罗泽香落泪,他才惊觉自己无法看到她受伤、受委屈,那种如同烈火焚烧的愤怒,至今他记忆犹新。

  罗泽香一直吸引着他,在挥拳打了表弟的当下,他失去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心里有人,他却要去和别的女人相亲,也难怪他无法说服自己。

  不过目前这只是他单方面的喜欢,罗泽香呢?如果是一般情况下,他可以等她放下情伤接受他,可就现在的状况而言,他能等,可是爷爷呢?更何况,爱情哪里是等就能等来的?

  如果等不来,那就不择手段的抢过来!他眯着眼,血液里蛮横霸道的一面被勾了出来。所谓的斯文文明只用在十拿九稳的事情上,完全没把握的呢,那就不问过程,只问结果吧。

  思索之际,他在走廊上差点撞上某个从包厢走出来的人。

  “咦!喂!”幸好闪得快,要不以颜德君的速度,她只怕要飞出去了。“你!颜德君!”

  颜德君止住步伐回过头。他是太想念她而产生幻觉了吗?“泽香?”一看到她,好像所有的不快和焦虑都不见了,这让他更不想放手了!

  “你方才为什么从那包厢走出来?”罗泽香有些紧张的问。

  颜德君不答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如果不想放手,也不想有人觊觎,那就得先下手为强。

  她证了证。“有人说有不错的对象要介绍,我就过来看看。”奇怪,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他又为什么来?

  “相亲?!”说觊觎,马上成真!不行,他得断了她对那无名氏的念头。

  “我觉得用多认识朋友这个定义比较好,所谓的相亲就是对相之后如果满意就可进一步结亲,但我OK,别人不见得满意我,这种事成不成还是得看缘分。”

  方才她是由包厢里走出来的,想必见到相亲对象了吧?他不禁问。“那么,你对相亲的对象满意吗?”

  罗泽香皱起眉,为什么现在她感觉有点鸡同鸭讲?她相亲的对象不就是……

  第5章(2)

  “你不是从包厢里走出来的?看到对方了吧?满意吗?”

  她向前走了一步,边绕着他转边打量,仔仔细细的审视一遍。作足了买家挑选货物时吹毛求疵的表情,最后来到他面前一站,“还不赖,就是高了点。”

  不过他的身高她也不是今天才嫌的,她号称二八零的身高对女生而言其实还好,可站在一百八十五公分的颜德君身边就显得矮……不!是娇小,娇小啦!

  颜德君皱眉。“你相亲的对象是?”

  “就是你。”

  “我?!”

  是啊,就是他颜德君!鸿祥集团的执行长。

  一想到这件事,她就哀叹不己!为什么她天生就是过于好管闲事呢?有些事你不管人家也不见得会出什么事,你一管出事的就换成自已了—

  没错,她就是那个去关心老人却揽祸上身的人!

  深夜的医院遇到颜老爷之后,职明的话罗泽香该打声招呼就走,但她就是不够职明。她听他讲故事,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颜老爷告诉她,他只仁来日无多,而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很少会再往前看,倒是常常回首来时路。他讲他年轻时、创业时……一路讲来,无可避免的讲到儿媳早逝,留下一个病弱的孙子,孙子长大后他替他安排婚姻的事。

  那些故事颜老爷以旁观者的角度讲述,可说到替颜德君安排婚事那段,罗泽香可没办法若无其事的听。她表面上镇定,手心却冒着冷汗。

  原来当年李代桃僵的事,罗家以为天衣无缝,其实还是引起了老人家的怀疑。

  不过所有的怀疑都是在罗云萝死后开始,当时颜德君无意间透露,不解怎么他才和她通完电话,那时她还在美国,她飞回国的隔天就发生车祸死了?人生真的好无常。

  老人家致电给国内的亲友,请他们帮忙处理丧仪,对方却说。“真可怜,那么年轻就过世了。听说发生事故后,一开始是重度昏迷,可躺了五、六天还是走了。”

  五、六天?这让颜老爷起疑了,这与孙子和罗家人说的出入也太大了!也就是说台湾那个罗云萝撞车时,美国还有一个罗云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让人着手调查,厘清所有的疑点,才发现李代桃僵的事。

  颜老爷对于这样的事当然气愤不己,可他是个念旧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当初允诺联姻除了圆一个年少时不可及的梦,不也是希望将来对罗家的照顾可以名正言顺些?这么一想他也就没追究这事了,只是对于美意遭有心人利用,不免觉得遗憾,从此和罗家疏远,而罗家也不知是作贼心虚抑或怎地,之后偶有往来,却也没敢再要钱投资,接看便听说全家移民了。

  这事颜老爷谁也没说,成为他心里的秘密,对罗家没说,是念看旧情;对自家孙子没说,是不知道如何启齿。难不成要告诉他,他喜欢上的自始至终都不是罗云萝,而是长得像罗云萝的女孩,她只是罗家为了贪念而花钱找来的演员?

  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是罗云萝的死带给孙子的伤害大,还是这个漫天大谎更伤人?

  “至于那个代替罗云萝来美国的女孩,说实话,我对她的感觉是复杂的。”老人家还是一派淡淡的口吻。“严格说来她是个骗子,她助封为虐,让我对罗家产业的投资毫不手软,可是一想到她带给德君的正向影响,我却很感谢她。没有她,德君也许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甚至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就算那孩子像个闷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说,但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为什么而改变?

  “想想,那孩子和丫头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呢,哪来这么深的感情?相处不到一天就订婚,几天后人家就回国了,他却为了女孩一句喜欢看男子穿西装而努力,花了三年的时间养病养身体,只希望自己能承担起人家女儿的未来。”颜老爷提起孙子的痴傻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长长的一声唱叹,他说。“二十岁以前他几乎都是一个人,大多跟病床为伍,婚事订下来之后,他其实是自卑又好奇,原以为要订婚的女孩可能是个骄纵的娇娇女,或者是凯觑颜家财产的心机女,前者目中无人,后者巧言讨好,没想到来了个可爱善良的女孩,让那孩子第一次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当时,我常看到他手中拿看一条色彩缤纷的带子,后来经管家提点才知道那是在美国早就不流行的小饰品,叫平安结。

  “二十年来第一次喜欢人,全心全意的投注心神,我想那种感觉就像雏鸟破壳而出见到母鸟一样,一辈子就这样认定了。那种情感是一期一会,往后再也不会有的感觉,我也年轻过,自然可以理解。

  “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以为她不在人世后,德君受的伤可想而知。他装作不在意,回美国第二天就进公司,一切如常,可是一开始的一、两年他甚至得靠安眠药才能入睡。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定义那个女孩出现在德君的生命中到底是好抑或不好?”

  罗泽香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老人家在深夜的医院交谊厅说故事给她听,她可是听得冷汗直冒,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是单纯的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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