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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页

 

  「你知道吗?予月曾经大病一场,躺在床上近个把月。」

  「我知道。后来太子查出皇上的病以及我身上的蛊毒,是玉凤凰下的手,他以利诱之,让玉凤凰弃暗投明。我在解除蛊毒之后,便开始与祖父互通书信,那时,祖父才告诉我,予月生病之事。这段日子,祖父不断将予月的消息传进京城,我晓得后叔叔一道找人帮予月说亲,我虽心急,却没办法脱身。

  「一来,我必须留在京城的王府里,找到宝亲王的罪证;二来,宝亲王眼线众多,我担心后家受牵连,更担心李媚君对予月下毒手,所以根本不敢回临州,把事情向你们摊明。

  「第三,我们都太低佑宝亲王的野心,之前,我们以为他联络江湖人士,只要能找到陈序东所藏的全藏,便能招兵买马、叛逆篡位。可那笔宝藏,已经籍由予月之手交到皇上手中,宝亲王再无半分胜算,因此我们掉以轻心,没想到宝亲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居然联络北方蛮狄,企图利用战争来夺位,当时事态紧急,根本无法脱身,所以,我很抱歉。」

  一时之问,众人无语,看来是认下了擎曦的身不由己。

  予恩问:「什么叫做那笔宝藏,已经籍由予月之手交到皇上手中?」

  尹泰笑着接话,「予月失去记忆,恐怕你们无法从她口中得知这段故事的始末了,就由我来补齐吧。」

  「予月到京城原想找予祥商量的,可临时退缩了,她并没有考虑错误,这种事,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帮不了任何忙。」

  「后来她遇见我,我向她坦承身份,而她选择信任我,便将藏宝图和你们外祖父留下的信交给我,我将此物转呈给父皇,只不过当时,宝亲王的罪证尚未搜集齐全,尚不能对他动手,才将此事暂且按下。」

  予祥终于理解,为何当时予月吞吞吐吐,原来他们误会她了,误以为她进京,是因为对擎曦无法忘情。

  这丫头,心里压着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不生病。

  「因为予月,孙家的沉冤得以昭雪,而宝亲王得不到这笔宝藏,不得不改弦易辙转向北方蛮狄投诚,寻求合作,而解除蛊毒的擎曦隐忍多时,终于在王府中,找到宝亲王的印信及通敌罪证,让百姓免除一场战争、免除流离失所之苦。」

  宝亲王很聪朋,印信没放在临州却藏在京城,若大事不成,府兵绝对无法在临州搜出任何界证,就算在京城老宅被搜到,他也可以辩称有人恶意栽赃,因为他根本不在京里。

  擎曦机警,找到罪证后,并未立时取走,反而埋伏在暗处,等待拿着罪证进京藏匿的王府总管江平。江平被拷,大内高手易容成江平、成为宝亲王的亲信,留在他身边监督,并且搜集讯息。

  他父皇一方面导北方蛮狄周旋,一方面牵制宝亲王,也是宝亲王大意轻敌,不晓得玉凤凰早已被他这太子收买,且父皇身上的毒早已清除,才会一步错步步错,走至今日。

  尹泰续道:「今日,我奉圣谕、带着圣旨前来,旨意有二,一是为予月妹妹和擎曦赐婚;二是孙家冤情昭雪,此事得公告天下,百姓必须明白孙睿图为朝廷、为国家做出何等伟大的牺牲。而临州是孙睿图的埋骨所在,父皇派我到此,为他建一座忠烈祠,并封过继给孙家的孙予青为平安侯,赐良田千亩,黄金万两,食朝廷体禄、爵位世袭。」

  予青闻言,抢着开口,尹泰还以为他要问忠烈祠和爵位之事,没想到他问的却是——

  「可我听说,宝亲王之事并未牵连到李媚君,如此一来,予月嫁过去,不是要成为小妾?」

  尹泰心底有着淡淡的感动。他关心妹妹甚于自己的爵位,后家父母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能教出这样的手足情深?在宫中,这样的感情……并不多见……

  「你猜,为什么李媚君未获罪?」他不答反问。

  「因为贺擎曦?」予青直觉问答。

  「不是,是因为她在宝亲王获罪的前几天就暴毙了。」

  「死了?!为什么!贺擎曦动的手?」不会吧,她是女人欸,想要谋朝篡位的又不是她。

  「当然不是。起初,她听信玉凤凰的话,用自己的鲜血喂养情蛊,又相信玉凤凰的论调,要留住男人心,就得把男人留在床上,因此与玉凤凰最疼爱的小倌凤雨共习男女之术。

  「可惜婚后,她迟迟无法近擎曦之身,却又忍不住男女需求,便强抢凤雨成力自己的禁脔,玉凤凰原是将人借给她,怎知她专制蛮横,玉凤凰不甘心,却又迫于宝亲王的权势不敢声张,便暗地在凤雨身上下毒,李媚君导凤雨夜夜春宵,短短不到一年期问,便香消玉殒。」

  李媚君是自作自受,即便想同情,也无从下手。

  予博退疑问:「为什么李媚君退返无法接近擎曦?」

  「因为擎曦体质比旁人不同,像颗太阳似地,情欲催动时,身上发热,烫得李媚君满身水泡,怎么能享受鱼水之欢?因此她与擎曦,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你们大可放心,予月妹子吃不了亏的,李媚君活的时候,没能成为擎曦真正的妻子,死后也没进贺家祠堂,这是父皇亲口给的恩典。」

  尹泰解释时,擎曦满面通红,但他的话解除了后家兄弟的疑惑。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予祥转头问擎曦。

  「我不打算告诉予月这些事,我担心李媚君会成力她心头上的阴影,所以,忘记便忘记了吧,我会疼她、爱她、惜她、怜她,重新再爱她一次,也让她重新再接纳我一回。」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拜堂成亲?」

  「我和予月已经拜堂了。」擎曦实话实说。

  已经拜堂?这家伙,动作还真快。

  予祥放下恩怨瞅他一眼,死党当那么多年,擎曦哪会不知道这一眼代表什么,他明白,自己过关了。

  「什么!你没经过我阿爹、阿娘的同意就强抢了新娘,贺擎曦,你完了、你惨了,我阿爹打起人来,会让人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予恩心情放下,又能同他开玩笑了。

  打人的予博面带羞惭,呐呐地走到擎曦面前,想说一声对不起,但擎曦先一步拍上他的肩磅,笑道:「什么都不必说,这段日子,大家心底都难受,谢谢你们这么疼予月,若不是你们的支持和宽爱,她一定更难挨。」

  「说什么话,擎曦哥,予月可是我们的妹妹。」予青说。这下子,他又是「擎曦哥」,不是「贺擎曦」了。

  「既然如此……」

  擎曦看向尹泰,尹泰明白他的意思,耸耸肩。好吧,这件事,是他们皇室欠她的。

  尹泰接话。

  「不如我先带着圣旨,同各位走一趟后府,与后老爷把事情从头到尾解说分明,免得后老爷发脾气,把予月妹子给吓坏。」

  予祥点头赞成。

  「就这样吧。」

  在尹泰与后家兄弟离开后,擎曦明白,所有麻烦终算过去,眼下,他最重要的工作是赢回予月的心。

  想起她在花轿里问自己的那句话,想起她对自己的陌生,他的心隐隐作痛,他是宁愿她恨他、怨他,也不愿意她对自己陌生得一如初识。

  也罢,重头来过,他会让她爱上自己的。

  转入内室,擎曦要去见予月,却没想到,门帘掀开,她竟然站在那里,她……终究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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