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谁最支持这项决定呢?那当然非那个不想被局限在丁剑戊所建构的框框中的丁雁莫属喽!只有在这里,她才可以放下一切伪装,完完整整的呈现自己的喜好与个性。
此刻,站在酒吧后的店长兼调酒师刘叔正驾轻就熟的晃动着手上的调酒杯,没一会儿的工夫,便制造出带着梦幻般色泽的蓝绿色美丽液体,缓缓的注在透明的高脚杯中。
“刘叔,你的技术越来越好工呢!”丁雁拿起酒杯,浅啜了口后,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
“是啊,我最喜欢喝刘叔调的酒了,别的地方的那些调酒师,根本就不能跟刘叔比。”坐在丁雁旁边的沈柔扬起清脆的嗓音附和道。
“呵呵,那是你们故意讨我这老头子欢心,我的技巧再好,也比不上向日葵的厨艺啊!”刘叔的笑声浑厚,充满了被赞赏的喜悦。
“那不一样啊,丁丁是厨艺,刘叔是调酒巧技,各有专长,各领风骚啦!”沈柔眯眼笑笑,将丁雁面前的酒杯抢了过来,轻啜一口,发出满足的赞叹声。
“等等,你还未成年,不能喝酒。”丁雁摇摇头,将她手中的酒杯给夺了回来。
“我已经十九岁了,怎么会还没成年?”她嘟着嘴反驳。
“看起来像就不能。”她促狭的弯弯唇,将杯中的液体全数灌入自己的喉中。
“真是不公平,人家也不过比你小一岁嘛!”沈柔噘嘴嘟嚷,红艳的双颊因酒精的渲染,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轻掐一下。
说她才十六岁都没人会怀疑。
“唉,最近生意好像清淡了不少,少了玫瑰花仿佛少了什么似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丁雁轻抿抿唇,自从郁玟嫁为人妇之后,玫瑰花就自万用交际花公司退出,专心当她的家庭主妇去了。
“真没想到玫玫最后竟然是嫁给咱们的客人,而且还是那个跟她一开始就超不对盘的男人,唉,世事真是难料呵!”沈柔不禁轻喟了声。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也会遇到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嫁为人妇的。”届时,他这个公司第一线的人员,也只有安分的当个调酒师喽!
想想,刘叔不禁感叹了起来。
“算了吧,我想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结婚了。”丁雁无奈的苦笑道,“没人会想要娶我的。”
“谁说的!”沈柔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要是我是男的,我一定会娶你,你长得又美丽、又高挑,除了烧得一手好菜之外,最让人欣赏的就是那一身出众的剑道功夫了,要是我嫁给你的话,就不会这么胆小怯懦,因为我知道你会保护我。”她自顾自地陷入了幻想之中。
丁雁斜睨了她一眼,轻叹口气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说我不可能结婚的原因。”她可不是男人啊!
“呃。”发觉自己失言,沈柔连忙撒娇的依偎着她的肩膀,“那也是你的优点之一啊,我相信一定会有男人欣赏的啦,而且其实你也有温柔端庄的一面,哪像我,胆小如鼠,根本没办法跟陌生人交谈,我才会嫁不出去哩。”
“别安慰我了,反正我也不想结婚。”丁雁扬起唇角,在她心中早有了打算,想找机会溜到法国去进修厨艺。
呵,届时她爸爸的脸一定会气得发黑吧!就算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在被控制了二十年之后的小小反叛吧。
霍地,门上的风铃因为门扉的震动而响起,酒吧内的三个人狐疑的互觑着。
他们今天门外已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了,看来,这个想要将锁上的门推开的人若不是不识字,就是有特别的目的。
“怎么办?”刘叔探头望了望门口,询问着两位老板的意思。
“最近不景气,你说呢?”少了艳丽的玫瑰花,她们这剩下的两朵花只有勤快些了。丁雁笑了笑,站起身道:“我们先进去,看看他的来意再说吧。”说不定他点的并不是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是客户跟她们接触的第一步暗号。
“好。”刘叔温和的点头微笑,等候她俩走进吧台后的隐密房间之后,才缓缓的走向上锁的门扉,将门拉开,“欢迎光临。”他的目光平视到的是对方宽厚的胸膛。
他连忙仰头望去,对上了一双深邃慵懒的黑眸。
“我想请你调一杯血腥玛丽。”来者没有废话,直接就切入重点。
刘叔诧异的挑挑眉,暗暗在心中衡量着眼前男人的来意,然后转身走入吧台内,“请进吧。”
男人优雅的随着他走入店内,锐利的视线迅速浏览过酒吧内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停留在隐密房间的位置。
“是这里吗?”他低沉的声音在酒吧内回荡,让人有种被吸入其中的魅惑感。
“呵,这位先生请先坐下吧,你点的血腥玛丽都还没调哩!”刘叔朝男人温和的笑笑,并不急着将他带入房内。
毕竟,他算是公司的第一线人员,当然得先过滤来客。
男人挑挑眉,无所谓的耸耸肩,迈开修长的双腿,坐上吧台前的高脚椅,直视刘叔道:“多少钱!”
闻言,刘叔停下手中的动作,笑容微敛,“这是我们的价目表,价钱都标示得很清楚。”
男人接过他递过来的价目表,浓眉微蹙,“这些是酒的价目表。”
“客人光顾我这间小酒吧,不就是为了喝酒吗?”刘叔决定先装傻再说。
这个男人有种危险的气息,他有点犹豫要不要为她们接下这桩生意。
“当然不是。”男人回答的简洁有力,阒黑的双眸发出熠熠的光芒,他结实的身子微微前倾,让刘叔不由自主的稍稍退后。
“请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店?又怎么知道我们这间小店最有名的就是血腥玛丽?”刘叔的眼神开始警戒起来。
“别担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是经人介绍来找人解决我的麻烦。”男人将身子往后靠,解除了刘叔的压迫感。
“谁介绍你来的?”刘叔顾不得礼貌,直接问道。
男人撇撇唇,轻松的道:“叶彦。”
“是他?!”这样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吧!“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难不成会是他的爱人同志吗?啐!“我不知道花钱还要接受调查,这种花钱的方式不是我的习惯。”男人耸耸肩,站起身子,自口袋掏出皮夹,抽了一张大钞放在桌上,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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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刘叔为什么还不带他进来呢?”沈柔恶习难改的趴在门上,单眯起一只眼,由窥视孔往外瞧着。
“你啊!要是玟玟在这里的话,肯定又要你改掉这个坏习惯了。”丁雁摇摇头,无奈的扬扬唇。
“对啊,少了她对我的‘谆谆教诲’,我还真的是有点不习惯耶。”沈柔天使般的脸庞霎时黯淡了数秒,不过旋即又发亮的道:“不过没有人在耳边叨念,也是好事一件哩!”
丁雁啼笑皆非的摊摊手,拿这个小孩子性情的女人没辙。
“糟糕,他要走了耶。”沈柔又趴回门上,一瞧见门外的动静,禁不住低声嚷嚷着。
走?!不对啊,她明明听到他说了暗号——血腥玛丽啊!
“看来这笔生意泡汤了。”沈柔将手上的面具放下,天真的眨眨眼。
“不行,最近景气这么差,我们怎么可以白白将生意往外推呢?至少,先听听他的要求再说吧!”不知道为什么,丁雁总觉得不想放弃这次的机会,或许是最近练剑练得快疯了吧!她需要纾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