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故意转移话题,总之不准跟着我就对了!”语毕,她又往前走去,可没想到他却继续跟着。
不只跟着,他甚至还理所当然的继续这个话题。
“卑职己托八方镖局将书册带回,最快一个月之内就能将--”
“就说不准跟了,你听不懂人话吗?”她气坏了,实在不敢相信他竟敢无视她的命令。
这阵子他总是反抗她,一再反抗她!
第5章(2)
“那册春 宫图,描绘的尽是男子欢爱。”他亦步亦趋的跟着,接着说出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那又如何,春 宫图我多得是,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怒骂声邃然一顿,她瞬间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小脸依旧怒红,却多了分狐疑。“你说那册春 宫图里,描绘的是什么?”她忍不住开口确认。
“男子欢爱。”他依言回答。
“真的都是男人?”这世上真有这种书?
“是。”
“确定是春 宫图?”她眨着水眸,眼神因兴奋而微微熠亮。
“对。”他静静凝视着她的神情,知道她一定会为了这件事而开心。
“真是男入和男人?”矜矜唇角微勾,忍不住又确认一次。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她一直想弄清楚男人和男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玩的,又有哪些花招技巧?
只要有了参考,她就能马上开工,毕竟下本书的书名她老早就想好了,就叫做《男人间其实会发生的事》,她有自信这本书必定也会大卖。
“货真价实。”柴蓦斩钉截铁地保证。
矜矜双眼更亮,终于绽开一抹笑,可下一瞬间她又连忙收起笑意,恢复生气的模样。
不成不成,她可不能又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昨日她就是一时不察,才会糊里糊徐的上了他的当,今日她可不能再上当了!
眼看门扇大敞,屋里的管事和画师们似乎正拉长了双耳,暗中偷听他俩说话,她就像是为了澄清事实般,随即刻意转移了话题。
“总之,我不会答应这门婚事,更不要你为了报恩而牺牲入赘。”她铿锵有力的表明立场。
“卑职并非为了报恩,更不觉得牺牲。”纵然她脸上的笑容不过稍纵即逝,但见她不再气呼呼地瞪着自己,他心里还是觉得心满意足了。
“你一个大男人入赘,还说不是牺牲!”
“报恩有许多方法,倘若只是为了报恩,绝对不足以让卑职自愿入赘。”他实话实说,却小心的藏起了情意。
在木己成舟之前,他绝不容许有半点闪失。
他身分卑微,从来不敢妄想高攀,但若是入赘,他乐意至极!
“你不要再骗我了,昨日你也说了相同的话,但怎样也说不出其他原因。”她才不相信他。“所以我绝对不会答应这件事,更不许你入赘,你知不知道!”她大吼着,希望他别再执迷不悟,而他果然不再说话,眼神则在一瞬间浮现一抹受伤。
他总是那样的坚强,即使当年遭到他娘遗弃,也仍然坚信他娘会回来接他。
即使学武痛苦,即使他启蒙得太晚,凡事都得花上数倍以上的心力才能赶上他人,他都不曾自暴自弃,反倒锲而不舍的练武学习,远远超越了所有人。
他是她见过最出色伟大的男人,他应该骄傲、应该自负,甚至足以狂妄,但就是不该露出这样……这样受伤的眼神。
“您,就这么厌恶卑职吗?”他问,眼神在一瞬间似乎变得更受伤了。
“我……我……”矜矜震慑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自己伤了他。
是她,让他露出那样的神情,老天!
“还是您认为,卑职连入赘的资格也没有?”他又问,幽怨得仿佛惨遭抛弃的男人,而她,就是那种吃了不认账、玩完就跑的恶棍。
一瞬间,矜矜只觉得自己好可恶。
她会拒绝他入赘,全是为了他好,没想到会伤害了他。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
一瞬间,跋雇、任性、张狂、你蛮在她脸上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浓浓的心虚和愧疚。她只顾着解释,却没注意到黑眸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深沉城府。
“但您不愿意接受卑职。”他的语气,宛如控诉。
“我……我又没这么说……”
“可是您始终拒绝婚事。”
“我拒绝是因为……因为……”她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再伤害到他,千头万绪在心头翻滚纠结,让她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最后只能用力的闭了闭双眼,然后彻底没降。“算了,你要入赘就入赘吧,我不管了,统统都不管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可恶,她再也不管他了!
“此话当真?”黑眸骤闪,透出难以言喻的诡光。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自暴自弃地举起小手,对天发誓。
柴蓦眼神湛亮,终于不再言语,然而躲在屋内偷听的管事和画师们,却是为他的忠心耿耿佩服得五体没地。
他明明有机会拒绝,但还是坚持入赘,这样的情操实在太伟大了!
自从矜矜不再反对婚事后,花家二老自然也就更开心了。
熬了二十年,好不容易女儿终于能够出嫁……呢,娶到女婿,这场婚事自然得办得风风光光,因此在二人的号召之下,花府上下全都为了即将到来的婚礼忙得没日没夜。
一群人忙得开心,却没敢多打扰矜矜,就怕惹得她心烦又要改变主意。
同时,他们也不敢多打扰柴蓦,毕竟为了筹办婚事,近来花家二老索性连铺子都不去了,生意上的重担自然全落到柴蓦的肩上,为了操持生意上的事,他每日早出晚归,几乎忙得不见人影。
难得这一日趁着大雪稍需,他终于能够赶在亥时前回来,穿受想到才经过大厅,就见到花连城坐在里头对着他猛招手,仿佛就等着他归来。
眼看大厅里没有其他人,就连夫人也不见踪影,柴蓦虽然狐疑,却没有多想,只是恭敬的迅速进入大厅。
“老爷有事吩咐?”
“还叫什么老爷,该改口叫爹了吧?”花连城笑咪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是,爹。”柴蓦立刻从善如流,语气依旧谦恭。
见他如此客气,花连城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胡子,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别站着,咱们坐着谈。”
“是。”柴蓦没有推却,立刻服从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始至终都是那样的毕恭毕敬。
见他如此忠心耿耿,花连城也不绕圈子,素性开门见山的直接切入主题。
“我说柴蓦哪,虽然当初是矜矜蛮横硬将你带回来,但你应该明白,这些年来爹和你娘始终都把你当作自家人看待。”
“卑职……女婿明白。”
“那你也该知道,矜矜嘴巴虽然坏,却也从来没将你当作外人,甚至从没想过要你做牛做马回报恩情。”
黑眸微瞬,柴蓦看着眼前和蔼慈祥、平常总是在爱女面前装疯卖傻,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精明犀利的花连城,一瞬间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女婿知道。”
“既然知道,那爹就只问你一句话,这桩婚事你可委屈了?”
“不。”他答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一双黑眸始终直视着花连城。
看出他眼底的坚决,花连城加深笑意。
“爹不希望你委屈,更不希望你将来后悔,毕竟除了决心,婚姻更需要感情,否则难以持久,你该懂得爹的意思。”他话中有话的又多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