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
寂寞是无垠的蓝。而我常溺水。
紧抿的唇,倔强着,不让眼中那支歌泻流开来。
凝望人深遂的宇宙。我会想,如果自己就此化为无限原子,谁也不会感觉到身边掠过一阵风吧!
(卯)
他们总说,不试的话怎会有幸运呢?
我无法肯定,那是真是假。我只知道,不试的话,就不会有幻灭、不会有裂痕。
且留予我一、两个未圆的事。
(辰)
我们都很胆小,既怕敞开心房,又想别人了解自己;我们也恨脆弱,不愿离了群、落了单,却忧心在其中迷失自己。
这么累的一场戏,我们看别人演,也让别人观赏我们的戏分,谁也不能中途退场,因为观众和演员本是一体。
戏仍一幕幕上演着,悲剧或喜剧,演出自己吧!
(已)
在一室纷扰中,却敏锐的感觉到你我的并存,其它人只是一些离散的影像而已。自窗缝挤进的和风,阳光片许,空气中飞舞的扬尘,一切都缓缓地流着,这青春、这心情,从来不是静止的。
等待不是不可忍耐,只是在终点处,我真的很想见到你。遥送你背影,想出声唤你回头,却像人鱼公主一般一一泪竟梗住我的喉。
(午)
才跨过昨日的门槛,今天又从后门悄步溜走。
悟及母亲起皱的声音,父亲染霜的发灰,恍然地我长大了。
什么时候,我把儿时的玻璃珠撒落,散布于夜空,伴着明月一只,再不能收进口袋。
每当我有那种冲动,想把它们摘取下来,却又无可触及时,我便会黯然地回想……
究竟我是如何失去童年的?
(未)
有一种枫叶,红、橙、黄,水彩一样的颜色。偶尔会发现心型的叶,血红得怵目。
那次,我停下摩托车,瞪着红叶发了一会儿呆。原想拾起的,意念一转。却对准了那颗心辗过去。
把它压得更扁了吧!或是裂碎了,我不知道,我并没有回头。
(申)
这一季的风轻诉着,它自去夏的白沙湾流浪到此,啊!那么它算是我的旧友了,不同于昔的是,现在吻着我的,只剩风了。
一段遗渍呀!我曾洗涤以泪水,漂白以岁月。
但那不经意的染痕,仍微微起皱。
去年初秋起,便当只戴一只耳环了,因为,凡是成双的,容易遗落。
(酉)
我在半夜醒来,出神着,不明白这夜是怎么了。一股难言的情绪蔓延开来,不是寒意,也不是梦魅。
压缩过的思念,解放开来,是过度膨涨的空无。
呵!那风的足声、叶的沙哑。
夜是人静了,我因此也听见心的裂碎。
(戌)
想去一个地方,说不分明是哪里。
想搭火车到未知的某一站,看看陌生的城镇、田野。
想丢开所有,想一斩束缚的积麻。
但了解自己不是说潇洒就潇洒的人,所以得藉酒,让理智入眠,想得可以不必太清楚。
走吧!趁着醉意未醒。流浪去。
(亥)
不要踏碎了我的玫瑰园。
任意摘取你爱的花吧!别在你的襟前。配在你的腰上,但请留下根。
毋需呵护孩子一般地照料、毋需替它造暖房遮冷阻雨,但请留下根。
带来春的第一声雷,带来春的第一串雨。
我自会破土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