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然两年前她无情的对他说,她从来没喜欢过他,也从来没有想和他共度一生的念头,可他应该猜得到她却步的理由。
她只是没有勇气面对坦白身分后的他。
北岳国未来的皇后,她胜任不起。
所以她很没种的逃了,只是人虽然跑得远远的,心却遗落在他的身上。
如果刚刚政真的接受齐晨夭的邀请,留在齐府吃齐若心亲手准备的晚膳,她嘴上不会说什么,心底肯定会为此难受。
他爱她、护她,不会为一时之气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这份情义,如果不是爱极了对方,又怎能办到?
想到此,她不由得一阵窝心。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该有多好?
似乎看出她心里的纠结,东方政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想再继续为难她。
很多事,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明白。
珞臻于他不是没有感情,她只是太保护自己。
太过心急的逼她面对一些事,只会把这个看似坚强、实则懦弱的笨蛋,再次逼得远远的。
眼下既然她自投罗网,想再像两年前那般安然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今日探访齐府,与齐将军的一番交谈中,你可有得到什么收获?」
秦越的案子,是目前鱼需解决的一件大事。
延迟处死的期限不算太长,如果这段日子里找不到证据证明秦越无罪,日子到了,就算他贵为太子也不能扭转秦越必须以死谢罪的命运。
跟在他身边的姜络臻微微皱眉,「之前总听说齐晨天勇猛不失慈爱,不但对秦越爱如亲子,还曾为朝廷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可是今日一见,我却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殿下,你七岁就被立为储君,免不了与齐晨天有诸多接触,对他这个人,你有何看法?」
「正气凛然、刚正不阿,绝对是一个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国家的大忠臣。」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道:「莫非你对他有什么疑心?」
姜珞臻若有所思的皱皱鼻,不由得想起在齐府,当她希望齐日成天举出秦越心术不正的行为时,对方看她的那一眼,其中惨杂了太多令人不解的东西。
直觉告诉她,齐晨天有问题。
再回想秦越,当他听到自己的义父时,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复杂神情,似乎也在向她宣告着什么。
「你到底在想什么?」
「呱,有些事,一时间还理不出头绪。」
东方政哼了一声,「不管你心中有着什么猜测,在没经过我的同意之前,绝对不可以私下去做危险的事。」
这丫头时常仗着自己有武功,便不顾旁人的担忧任性妄为。
一般人还好,可齐晨天是谁?在北岳,只要躁踩脚,地皮就会震三下的人物。
如果她真的在冲动之下,为了一个秦越就去得罪齐晨天,后果他也不好预料。见她乖乖答应,他这才满意的点头,「饿了吗?找个地方一起吃午膳。」
她看了眼自己的穿着,脸色难看道:「穿成这副模样与殿下一同用膳,殿下就不怕旁人觉得奇怪?」
和一个宫女打扮的姑娘坐在酒楼饭馆一起吃饭,那画面怎么想怎么奇怪。
东方政忍笑,「放心,我并不是那么在乎他人眼光的人。」
姜珞臻被他调侃得红了脸,哀怨的瞪他。算了,他堂堂太子爷都无所谓了,她还为他着想个什么劲。
就这样,两人直奔京城有名的客仙居。
虽说没有马车乘行,可齐府坐落在京城繁华地段,步行到客仙居也就一住香的工夫。
他们没走出多远,就听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说:「前测三千年,后测三百年,灵了随心赏,不灵不要钱。」
两人循声望过去,就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身上穿着一袭破旧的太上老君道袍,肩上还挂着一只破旧的粗布袋,正迎着两人缓步走来。
这老道士长眉长须,生得慈眉善目,与年画上的没啥区别。
这大街上人群川流不息,可不知怎么回事,两人就和那老道士对上了眼,当老道士的目光落到两人脸上时,唇边顿时扯出一记古怪的笑。
「公子、姑娘,两位要不要老头子为你们测上一卦?」
见老道士殷勤的迎了过来,姜珞臻一把扯住东方政的衣袖,在他耳边道:「这些在大街上替人算命的都是些江湖神棍,专门骗人钱财的,你可别轻易相信。」
虽然她极力压低声音,可老道士的耳朵十分灵敏,听到她管自己叫江湖神棍,立刻不悦了。
「我说丫头,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江湖神棍?你又没让老头子我替你测上一卦,凭什么说我是江湖神棍?告诉你,当今天下,我算卦之准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老爷爷,虽然有自信很好,可您是不是也自信过了头?」
「哟!老头子走遍江湖,见过欠教训的,却没见过像你这么欠教训的。怎么?你是认准我是个江湖骗子了?」
「您要不是江湖骗子,还用得着满大街找人让您算命吗?」
眼看两人有越吵越激烈的趋势,东方政急忙将他们拉开,笑道:「这位道长,我家这个丫头自幼缺人管教,没规没矩。喷了,你不要介意才是。」
老道士挑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哼笑一声,「你家丫头?公子,这话若是说给别人听或许会信,可公子别忘了,老头子可是替人看相测卦的,依我刚刚对两位的面相研究……」
说到此,他还故意卖了个关子,「你俩虽是主仆却非主仆,正所谓南山一桂树,上有双鸳鸯,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啊。」
听了这话,东方政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道长此言何意?」
老道士捻了捻胡须,似笑非笑说:「公子何等聪明,莫非猜不出其中合意?」
东方政自然猜得出来。
尤其是对方口中那两句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更是深得他心。
姜珞臻则闹了一张大红脸。
她使劲扯着东方政的衣袖,出声道:「别听这疯道士胡说,他就是想骗你口袋里的银子呢。」
老道士哼哼一笑,「是不是骗银子,咱们彼此心知肚明。丫头,莫非你不承认自己和这位公子之间互生情愫,一个想娶,一个想嫁?可惜啊可惜,中间有太多阻碍,让你们无法向对方坦露心声,缘分错过,一别两年,再次相逢,便是永生。」
听到这里,东方政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道长此言当真?」
「哼!老头子从来不说假话,是否当真,公子难道不会自己去慢慢印证吗?」
他笑了笑,从腹间摸出一拉银子递给对方,「还望道长笑纳。」
老道士急忙眉开眼笑的收下,接过手后,还用牙咬了两口,直到确定银子是真的,这才一脸贪婪的揣进怀中。
姜珞臻被气得直翻白眼,眼看老道士乐呵呵走了,她刚想说什么,不料对方突然回头,直勾勾的看了她良久,才道:「丫头,近日出门小心,因为老头子刚刚拖算出来,不久的将来,你会有血光之灾。」
「呸!你才有血光之灾呢」
她恨不能上前将老道士下巴上那把胡子给揪下来,可没等她上前找对方理论,那老道士已经哼看小曲,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她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这老头胡说八道,像这种专门骗人钱财的江湖神棍我见得多了。」
原本还满脸开怀的东方政,此时竟慢慢沉下脸,神色凝重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