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是在承认自己又蠢又呆?”还想逃?邢千夜收拢手臂,额头抵着她的,黑眸直勾着她,不让她继续逃避。
“你耍我!”好啊!这臭花瓶拐着弯骂她又蠢又呆又笨!秦韵祈猛地推开他,啪啪啪!在他胸膛上赏了降龙十八掌。
邢千夜笑着握住落在他胸前的粉拳,这个呆瓜如果不这样提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面对现实。
“我才没有爱上你。”她又羞又窘,坚持死鸭子嘴硬,一张小脸红扑扑。
“好好好,其实是我暗恋你。”大掌一伸,他又将她揽回怀里。
“你你、你厚脸皮!”秦韵祈试图离他远一点却徒劳无功。
“对对对,我厚脸皮。”邢千夜又靠近她几分,徐缓的热气喷洒在她细致的颊上。
看着步步逼近的俊脸,秦韵祈一颗脑袋乱烘烘,随口说出几个理由搪塞。
“你年纪比我小。”她的小手忙不迭的遮住那朝她袭来的性感薄唇。
“没关系,我愿意老得比你快。”邢千夜握住捂在他唇上的小手,放在嘴边啃咬。
“我是你的家教。”这是师生恋,不可、不可。
“我从不把你当老师。”啃完她的小手,邢千夜的唇落在她粉嫩的颊畔。
那你把我当什么?这句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秦韵祈就陷入高温热烫的漩涡里,不停的旋转。
邢千夜吻了她,不同于上次的浅尝即止,这次是让她无处可逃的攻城掠地。
他扣紧她纤细的腰肢,恣意的品尝她唇内的芬芳,两人的鼻息亲昵的交融,热烫灼烧。
秦韵祈几乎要瘫软在他怀里,小手交扣在他颈后,她紧闭眼睫,心儿狂跳,上帝怎么从没告诉她亲吻原来可以这样美好?此刻她老早将心底的迟疑抛到九霄云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抗拒眼前的男子,什么时候她的心竟然一点一点的遗落?糟的是,她好像很愿意……
火烫的唇舌反复辗转厮磨,情人间旖旎的气氛宛如热浪席卷而来,让沉醉其中的两人神魂颠倒、情难自禁。
邢千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心甘情愿的跳入自己设好的圈套,随着猎物拥抱燃烧。都怪此时品尝的红唇太香甜,怀中人儿的身段太销魂,有那么一瞬间他失了魂,怀疑是自己掉入秦韵祈设的陷阱里,其实她才是那个最奸诈的人,否则他怎么会不想放开她,一天比一天还要迷恋?
不过,这样迷人的爱情陷阱,有谁不会往里头栽?就像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一个爱情的坑都在等待一个有情人。
邢千夜扣在秦韵祈腰上的手指,对着高挂在墙上的耶稣像,缓缓的、缓缓的比出了一个胜利手势。
第6章(1)
洁净纯白的窗帘随着晚风的吹扬而拂动,轻柔的布料像是拥有自由意志般,不停的翻飞舞动,在扬起扬落的瞬间渗入丝丝光线,窗外夜正黑,新月如钩。
“一朵、两朵、三朵、四朵、五朵……妈妈,你看,漂亮的玫瑰花。”男孩将一朵朵沾着露水的玫瑰照先后顺序摆好,两只小手拍了拍,确定上头没沾上任何尘泥,才轻轻的唤醒躺在床上的少妇,小手搭在丝被上。
少妇轻轻地眨动眼睫,缓慢的坐起身子,双眼迷蒙,黑发如瀑,肤似白雪,飘然空灵的气质宛若不慎跌落尘间的仙子。
“妈妈,你看,玫瑰花。”男孩拉拉她的衣摆,要她注意床头的玫瑰,小脸上精致优美的五官和少妇如出一辙。
“好漂亮。”少妇取来一朵,放在鼻尖轻嗅。
男孩稚嫩的脸上有着开心的笑容,大大的眼眸晶澈透亮,渴望得到赞美。
“你摘的?”少妇偏着头询问男孩,苍白的脸上有着温柔笑意。
“嗯。”男孩用力的点点头,很想爬上床投入母亲的怀抱,可是他不敢,因为医生叔叔说妈妈病得很重,所以他要乖乖的。
美丽少妇将床头的玫瑰全拿在手上,并不刻意躲开茎上的刺,洁白的指头抚着香甜的花瓣,姿态轻柔,彷佛手上拿的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谢谢你。”少妇温柔的摸摸男孩的头,明白这孩子是因为她喜欢玫瑰花,特地为她摘来的。
“妈妈,那你快点好起来,我们跟爸爸再一起去玩。”男孩晶澈的眼里盛满期盼,小小的手捏紧了丝被。
时间有着片刻凝滞,少妇凝视着窗前微弱的光线。
“爸爸不会再来了。”她哀哀一叹,脸上的表情像是凋零的花。
“为什么?”男孩眨眨眼,模样既天真又不解。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少妇掩下浓密的眼睫,神情哀伤。
“苦衷是什么?”男孩皱起眉头,不明白这陌生的名词。
“苦衷就是……很痛很痛又说不出来。”少妇洁白的手抚上男孩柔嫩的脸颊,朦胧的眼儿罩上一层薄薄水光。
“妈妈也很痛吗?”男孩清澈的双眼像能透视一切。
少妇轻浅的笑着,没有回答,眼泪却滑落脸颊,再添花瓣上的露珠。男孩猛然一惊,心想那花瓣上的水珠会不会都是母亲伤心的泪?
“再美的花,都有凋谢的一天。”少妇盯着手中的玫瑰,心底欷吁。
曾经,只因她的一句喜欢,男人替她造了一座玫瑰园,男人照顾她,她照顾玫瑰,他说,她才是他心上最美的玫瑰,即使被扎得满手是伤,他也不怕。如今,随着他的离开,历历在目的誓言情话都成了片片尘埃,消失在凋零腐烂的花身当中;像是掉入重重花瓣设置的迷宫,少妇竟一时恍了神。
“花谢了,再种就好啦!”男孩的童言童言将少妇拉回现实,晶亮天真的黑眸盯着少妇,不懂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妈妈真爱哭。
“那也要有人照顾啊!”少妇拭掉眼角的残泪,莞尔一笑。
“我照顾、我照顾。”看见母亲不再落泪,男孩连忙保证。
“真的?”少妇捏住男孩的鼻头,水眸恶作剧似的对他眨了眨。
“真的、真的。”男孩点头如捣蒜。
“那你要负责任,不然她们会哭哭喔!”少妇点点他的鼻尖。
“好,负责任。”男孩一脸正经。
“打勾勾。”少妇伸出秀气纤长的手指和儿子的指头相勾。
“说谎的人是小狗。”两人的拇指相迭在空中摇摇晃晃,这是邢千夜这辈子第一次许下的诺言。
又是梦。
这几年他只要做梦就会梦到十几年前,梦里全是儿时记忆和母亲身影的片段,深邃黑眸盯着天花板发愣。
每次做完梦他总觉得不舒服,胸腔泛疼之外还带着阵阵空虚。母亲郁郁寡欢、形容枯槁,最终因思念憔悴致死,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她最爱的男人,也是他的父亲……浓密的眼睫垂下,眸光中的寒意一闪而逝。
邢千夜下意识的将手探向身旁,不在?嘴角略略一扯,他知道秦韵祈又滚下床去了。唉,她睡癖还真差。
自从她搬进这幢屋子后,他就夜夜潜入她的房里和她同床共枕,隔天醒来佯装自己有梦游的毛病,一脸无辜的道歉,这招屡试不爽。他每晚都将温香软玉抱个满怀,再不然就是将熟睡的秦韵祈抱到自己的房里,隔天一早她那张可爱的小脸就会充满困惑,怀疑自己怎么也会梦游?殊不知闭眼假寐的他暗笑的都快得内伤。
邢千夜大手一探,软嫩的身子又重回他的怀抱,依然熟睡的秦韵祈咕哝了几声,往熟悉的热源偎去。他眉眼一敛,将卷至她肚皮上的睡衣拉好,温热的大掌抚上她柔软的颊,轻叹一声,怀疑这外表看起来成熟柔美,说起话来义正词严的女人,内心根本只是个小孩,她不仅好骗、好拐、好欺负,而且还好可爱,害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一颗心随她团团转,唉唉唉,谁教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