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策歪着头看着地上那件被蹂埔得姿惨的披风,用自已的大麾将她裹住。
「这件衣服以后就留给你吧,免得你又没有外衣穿。」他抱起她,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去了他的院子。
「你怕还有刺客会来?」她楼着他的脖子,不知道是因为整个身子都在他的怀中懒懒的不想动,还是因为刚才受了惊,总之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她全身都懈怠了下来,任他抱着。
「那里脏了。」他简洁地说。
必到他的寝室中,他擦开她的裙摆,解开裹伤布,看看里面的伤口,「嗯,都长好了,居然一点都没撕裂,难怪你这么大胆,敢从屋子里面跑到院子口。」
「就算只剩下一条腿,我也不能做个废人。」她由裕起他的大麾盖住了腿。
空气太过寒冷,肌肤稍稍暴露在外就会一阵阵的打寒颤。
「刚才的那个人是来刺杀你的?」她问道。
「也许吧。」他看着她,「说不定是江北派来杀我的。」
「哦。」
轩辕策继续盯着她,「后悔了吧?」
「嗯?」
「后悔不该提醒我,应该把那个刺客放进屋里,让他杀了我。」
她沉默了许久,「我没想过让你死。」
「我死了你就解脱了。」
姬明烟仰天苦笑,「是吗?也许……是吧?」
望着她这种落然又哀伤的表情,轩辕策几乎以为这一瞬间的她,心中是爱着他的,所以不希望他死。可是他的奢求又岂会成真?她都以死亡为代价来反抗他了,怎么会爱他?
她必定是恨他的,恨得刻骨铭心,恨得没有一刻愿意停留在他身边。若不是地被剪断了翅膀,早就远远地飞走了,连头都不会回一下。
这些天来,他的内心一直很挣扎,因为大夫再来诊疗曾和他说,姬明烟的腿还有痛感,说明腿上的经脉没有彻底断掉,也就是说她还有希望重新站起来走路,即使不会像以前那样行走自如,也不里于在轮椅上度过一生,只要好好加以练习,帮她恢复体力,假以时日,她便可以脱离轮椅,行动自如。
但是他到底该不该这样做?
让她重新站起来、让她可以重新行走、让她拥有离开他的能力。若真的到了那一天,那现在他拥有的一切,不就是一场只能回忆的梦了?
「王爷,知道那人的身份了。」连建澄忽然在屋外喊了一声。
轩辕策看了她一眼,走出房间,才命令道:「说。」
「王爷,这人似乎不是冲着您来的。」他忽然把声音压低,「他的胸口纹着一个短剑的刺青,王爷知道,这是大内高手的标记。」
「嗯。」轩辕策孤疑地问:「怎知不是冲着我来的?」
「那人的衣服里面藏着一张纸,画着一个人像。王爷猜,画的是谁?」
他皱着眉一瞪,很不喜欢手下的故弄玄虚。
「如果属下没有看错,那画的是姬姑娘。」见主子不悦,连建澄连忙从袖子里将那张画构出来,递到主子的手中。
将画纸一展,纸上的人眉眼分明,果然就是姬明烟。
轩辕策沉声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不能让她知道。」
连建澄自然明白他说的「她」是谁,点了点头,「但是此人已死,线索断了,后面该怎样查?」
他想了想,没有回答,等手下离开,转身又回到房内。
姬明烟料靠着床栏坐着,见他回来,忙问道:「那人是谁派来的?」
「你怕是慕容府派来的?」他故意促狭地笑。
她摇摇头,「慕容府不会用这种手段的。万一杀不了你,还要和你翻脸,根本无利可图。」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刺客真的是冲着她来的?大内高手为什么要来杀她?其实若是慕容府派来杀她的杀手,他反而觉得讲得通,甚至高兴。这说明慕容府以及慕容眉都已经放弃救她,而她若知道是慕容府的人要置她于死地,留在那边的那颗心也可以死了。
然而偏偏不是。
是她几时得罪了大内高手,结下了私怨?
是江北认为以她现在在他心中的重要地位,杀了她就足以重创他了?
还是……这不过是江北设下的一个阴谋?只为了激怒他?
「我要回江北去给太后祝寿。」他忽然说出的话让她惊异不已,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去?你不怕涉险?」
「我有你陪着……便不怕。」他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发现她全身又变得僵硬纠结了。
是为他担心吗?她该欣喜若狂才对。因为只要踏上江北的土地,她就有无数的机会可以脱离他的桎梏。
姬明烟思忖着,「刚才的刺客的确是江北派来的?」
他望着她,点点头。
她又想了一阵,「你是要回去揪出幕后主使?」
轩辕策悠然一笑,「思考太多会老得快!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用操心了。」
「不会与我无关,因为他刚才的目标是我的房间。」姬明烟深深吸气,眸光格外的清亮,「也许他要杀的目标是我……」
他的眉尾一扬,将她紧接入怀中,「不管真相如何,你有我,谁也动你不得。至于我这条命,除了你,也没有人可以拿得走。」
他的这白话,似是郑重的交托,将自己的性命都交托到她的手里。
即使接受过更郑重的托付,她却从未有如此沉句句的背负感——虽然她背负的只是这个男人的一颗心而已。
第8章(1)
轩辕策计划三天后上京,不过他的决定刚刚对下属们说出来之后,反对的声音就一浪高过一浪。
「王爷,我们刚刚和朝廷打了那样一场大战,您怎么能回京去?虎落手阳被火欺啊!万一您一到了江北,对方就扣住您不放怎么办?」连建澄最为着急。
樊世朝思付着说:「太后寿宴之事,明显是江北人的阴谋。他们知道王爷不会回去,或许是想以此做为借口,好在世人面前说王爷怎样目无王上,企图叛乱,下一次待他们准备好了,还会再开战的。」
「再开战也不怕!」宋石龙拍着胸睛道:「我的红衣大炮一定会让他们尝到厉害!」
金沧海也皱紧眉头建议,「王爷,若是一定要上京,也要我等属下陪同才行。咱们点齐人马一起去,少说也要带一万。」
轩辕策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众人发表议论,直到金将军说完,才淡淡地开口打断,「又不是入朝篮国,我带那么多人马去,反而招人议论。不用那么麻烦,让建澄挑十几人陪我同行即可。这边,文事问世朝,武事问沧海,你们两人商议着,全权负贵。」
宋石龙惊道:「王爷,您一定要去?为什么啊?您不去又会怎样?」
「你们最近难道不觉得奇怪!」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众人,「上次怒江一战,慕容家丢了慕容眉,但我们在江中打捞了三天,捞起来的尸体没有一个是他。那他人呢?建澄,慕容家给慕容眉力丧事了吗?」
他一愣,「好像……没听说。」
「连衣冠冢都没有给他立。」轩辕策冷笑道:「这只能说明,他很有可能已经偷偷替回了慕容府。」
「那……就算是他回去了又怎样?他是王爷的手下败将,不敢声张自己还活着的这件事,大概是怕遭受朝廷对他兵败的贵难,所以他老爹把他藏起来了吧?」宋石龙如此分析。
「不要因为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就看扁了他。」他幽冷地笑着,「我倒觉得他会是我此生的一大劲敌。所以他是生是死这件事,我必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