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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世的她为了易于修行,投入女胎。此刻他气急败坏,连衣履都未来得及穿妥。

  「你这是逆行天理,会引来天劫的!」天机勃然大怒。

  「我们的存在,早已逆行了天理。」他冷然以对。

  天机紧紧盯看他手中的天璇宝盒,眼神甚至可以说是惊怒恐惧,

  「那不一样,那不一样……」她喃喃地道。「你不懂,就因为我们逆了天理,所以更须谨慎行事,如今你毁去天璇的魂魄,转放入她的,这回引来天劫的……你开门不会有好结果的……不会有好结果的……」

  天机喃喃自语,身影消失在浓雾之后。

  再大的天劫又如何?他傲然想。

  他已征服了天,征服了地,再大的劫数他也像戴帽子一样的扛下来。

  起码,当时他是这样张狂的认为。

  他和其他几人的永生已经是强行从天理中抢到的契机,这九条命线对于天地运行已经造成巨大的干扰。

  如今他故技重施,斩断了天璇的命线,重新拉进另一条,终于以天机之能都无法再维持那个恐怖平衡。

  倘若当时他知道,所谓的天劫不会报在他身上,而是报在她的身上,他还会做相同的事吗?

  南想了无数次,但都没有答案。

  或许,还是会吧。

  他们后来终于得以相爱,却不得相守。

  所谓的天劫,就是当他每世一和天璇相缠时,他们的命线纠结,他的命会折断她的命。

  她注定要死在他怀中,一次又一次。

  为什么?为什么劫数不是降生在他身上?

  无数次的痛苦、疑惑,都得不到一个答案。

  于是他们也无数次的转世,投生,相恋。在他强大的气机之下,她永远命若游丝,最后横死。一次又一次。

  终于,她累了。

  他永远记得她求他放手的那一刻。

  为什么当初那样辛苦,宁可毁天逆地也要求来的缘分,最后还是得这么痛的放开?

  倘若求得人是瑶光,是天机,或是他早已反目的妻子,他都可以不理不看,但求的人是她。

  所有的强求仿佛成为一则笑话,到头来他依然什么都握不住。

  最后他忍痛放了手。

  但在一起是痛,放了手也痛。

  把她的魂魄从七星中割出之后,她终于可以投生当个健健康康的人,过一个快快乐乐的生活,只是不再有他。

  有时他们会生在同一世,有时错开。即使人海茫茫,他总认得出她的魂魄,而她已再不记得他……

  四百多年了。四百年的无法相见、相守。

  他相见她。他想再和她相聚一次,不计一切代价。如果天劫催动,倒行逆施的人是他,要罚就罚他吧!

  「现在的情况,和一千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天机的嗓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南定定盯住祭坛上的人儿。眼前恍惚是千百年前,一模一样的场景。

  在他的龙榻上,她苍白冰冷,了无气息。

  「将我的魂魄还诸天地,」他淡谈地道。「这一世结束后,烟消云散,再也没有什么逆天行道,再也没有什么天劫惩罚。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说得可真轻描淡写,天机恼恨地想。

  「你以为一切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吗?没这么容易。」她袍袖一挥。「出去吧!我要行法了。

  「你想怎么做?」南抬头看向她。

  「你们的天劫,我暂时还没想到解决,但镇住你们的命线一段时间的本事我还有。」我转过身,自顾自去拿墙上的几样法器。「穿魂钉虽然穿不了她的魂,钉久了难保不会精神错乱,你若喜欢抱一个疯娘子在身边,那也由得你。」

  南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的这个小弟……或小妹,不是什么软心肠的善男信女。就因为看过太多人世变迁,她的心早已硬如铁石。唯一的例外,是对他们几个。

  无所谓。一年也好,十年也好,这是他的选择。

  「好吧,我还有几笔生意要谈,晚上见。」

  他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天机气得牙痒痒。

  还真是潇洒啊!

  「杨克,还杆在那里做什么?雄鸡血,黄符纸,起坛!」

  第8章(1)

  隐约中,可可听到一个女人的嗓音,娇娇嗔嗔的,直觉就讨厌——

  「OK,我只是要强调,没有遵守诺言不是我的错。荻荻还躺在加护病房里,天晓得何时会醒过来,没有衣服让我穿,我总不能光看身子走秀吧?」顿了顿,娇嗔的噪音转为调侃。「虽然有几次,那些设计师让我穿的东西比裸体也好不到哪里去。」

  「萝莎。」

  「哎呀,干嘛那么纯情,听我提『裸体』还会害羞呢!」她娇滴滴地喊。

  「……」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总之跟你说一声。」

  「她会醒来的。」低沉的男性嗓音道。

  「那就等她醒过来再说吧!掰啰。」

  那个男性嗓音让可可的心一跳,仿佛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浮上表面的意识又放松地沉回黑暗里……

  再度重抬意识时,已经不知是多久以后。

  她舒了口长气,缓缓睁开眼睛,整个人神清气爽,仿佛睡了一个舒服又清懒的长觉。

  身下的被榻如云朵,枕铺间飘看薰衣草的香气。她一定在二哥家里,因为瑶光总是将床具熏上薰衣草的味道。

  她伸个懒腰要坐起来。

  啊!手,脚,她能动了。

  所有回忆冲了回来,她的全身从发冷到发热,泡三温暖一样地轮一圈,整个人高兴得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慢着,她不一定脱离险境。这里不是二哥家。她在哪里?

  对了,还有天权!她飞快翻身坐起。

  以一个人质来看,这间牢房的条件未免太好了。

  她四周环视一圈。整排的对外窗,窗外是夕阳完全消失前的最后一点微亮,纽约独一无二的天际线尽入眼底,灯火在昏色中渐渐明亮。

  她从几栋熟悉的大楼判断出自己的所在方位,她应该是在市中心——绑匪忒也托大,竟然不介意让她认出地点,她不晓得该喜该忧。

  室内是很简约的现代风格,主要用色为白色与黑色的冷色调。光滑的白色大理石地板铺有一张巨大的长毛地毯,她躺的床以黑色铁骨架构成。

  她慢慢下了床,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一她自己的睡衣?

  「不对。」她摸摸棉睡衣,发现它比较新,没有经常穿的洗旧感,只是和她家里的那样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她穿什么睡衣,然后准备一件一样的为她换上?

  又是谁帮她换的?

  她甩开背上浮起的疙瘩,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尾,打开一扇相连的门。

  里面是更衣间,感应式的灯光立刻亮起,两侧墙面贴满了镜子,柜架上从晚礼服、家居服、长裤、短裙、衬衫道各式各样的鞋子、配件,应有尽有,而且——她抽出一件白色T恤和深蓝色牛仔裤换上——正好是她的尺寸。

  一连串诡异的事发生下来,她的神经已经麻痹了,可可突然找不到应该有的恐惧感。

  「先探路再说!」

  她退出更衣室,转过身,呆住。

  房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一肩斜倚看门框,闲散地注视她,表情好像每天早上都这么看她换衣服。

  他……

  是他……

  模糊中,她的双耳开始发热,脸颊发烫。所有血液冲往她的脑门,她再度动弹不得。

  「……」她张口试图说些什么,干涩的喉间没有任何声音冒出来。

  优雅,男性,英挺,她梦中的黑暗情人。

  相较于她的震撼,他冷静自持得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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