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九命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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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页

 

  每个人都在忙,她这当老板的可不能闲着。

  深吸口气再把气全给吐出来,她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绪全抛开,走到正在裁花瓣的妇人当中,笑说:「大婶,我来帮忙吧。」

  可是没三两下她就被嫌弃,赶往别桌去。

  一桌逛过一桌,不管走到哪里,要不了多久时间,她就被大姊、大婶们笑着推开。

  奶娘见她不成事,忍不住叨念。「姑娘,始就别在这儿添乱,大伙儿都知道你心里头为少爷的事急,不如你出去外面走走,待你回来时,说不定少爷就回来报喜讯了。」

  伤口几乎都痊愈了的傅竞,对那群妇人再提点过几声后,走到诗敏身边,笑眼眯眯地说:「丫头,走吧,我陪你去橘园逛逛,昨儿个听张叔说已经结果实了。」

  诗敏笑觑他一眼,这人还真是自来熟,明明是留在这里养伤的外来客,怎么才几天工夫,他就变成「自己人」,连橘园的事,都有人特地向他报告?

  可眼前她没心情计较这个,随口漫应。「好吧,我就不添乱了,我去找张叔套马。」

  「套什么马,我带你骑马去。」

  不让她多想,傅竞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就这样跟在他身后,一路往马感方向去,看看他高大的背影,她忽然感觉,这个人……似曾相识?

  在前世,她见过他吗?

  她想得相当认真,却老半天都想不起来。她踩看他在泥地上留下的足迹,一步一步、一步,仿佛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随着自己的脚步,慢慢渗入脑子里。

  她试图将它们汇整收集,组织起那些不甚清晰的画面,寻出一个脉络,可是,他们已经来到马底边。

  傅竞挑中一匹棕色母马,小厮套好鞍曹擅绳后,将马交到他手上。傅竞看她一眼,笑问:「怕不怕?」

  她挤挤鼻子回答,「谁怕啊,不过是匹马。」

  笑而不语,他翻身上马,居高临下朝她伸手,突地,这一幕像把钥匙,开启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

  普度寺前,人来人往。

  那孩子约莫五、六岁大小,衣衫槛楼,也不知道已经饿过几顿,他细细的手臂,紧紧抱住慈眉观音给的米粮,迫不及待想要冲回家,他满脑子想看妹妹喝粥时的笑眉,呵呵,也笑了,缺了门牙的嘴唇裂出一道口子。

  这时,一匹快马从远方飞奔而至,眼看它的马蹄即将踩上那孩子,所有人全安静了下来,大家眼睁睁地望着即将惨死马下的孩童,却无法动作。

  眼中没有快马,诗敏只看得见孩童眼底的惊惶,无法思考,她推开为人看诊的小桌子,使尽全身力气冲到小孩身边,一把抱起他,孩子双手松开,白花花的米粒落了满地,他一怔,大颗大颗的泪水滚下。

  他大哭、他挣扎,想着妹妹的笑脸,他想去把地上的米给捡起来,可诗敏不允许,使尽全力将他紧紧抱住,她企图退到路边,但她快,马的速度比她更快,心里一急,她将孩子往旁一抛,奶娘见状,急急将孩子接过。

  孩子逃过一劫,可她就没这般幸运了。

  虽然骑在马背上的男子奋力将马给拉住,但前蹄扬起,在重重落下时,踩上诗敏的小腿。

  喀!她听见自己小腿骨头折断的声音。痛……奶娘不知她断骨,同下人将她扶起。

  他在马上、她在马下,两人四目相对,他朝她伸手,冷冽的声音响起。「姑娘受伤了,我送姑娘到医馆。」

  她已痛得冷汗直流,眉头紧锁,却还是装出一脸沉静,轻声道:「不劳公子费心。」

  她的表现让他眼底兴起一抹兴味,他看一眼她身后的诊桌,以及未发完的米粮,微微一笑,问:「你就是莫诗敏?」

  「是。」

  「妙手回春的慈眉观音,的确不劳我费心。」他撂下话,淡淡一笑,策马离开。

  府里的丫头小子气得横眉竖目,她却按下众人怒气,忍着痛,把各项事宜安排妥当,才让奶娘送自己回府。

  就是他!那个伤了人,还说不劳他费心的男子,忍不住,诗敏多盯了傅竞几眼。

  「怎样,突然发觉我皮相长得很好?」他玩笑道。

  可她没办法笑出来,张口结舌、满脸震惊。那个时候她十四岁……

  等等,十四岁!前世今生他们都在康元三十七年遇见!虽然遇见的方式不同,但时间点相同,这证明了什么?

  证明命运不会轻易改变,会发生的事一定会发生?所以她会遇见傅竞,她会住进莫府,她会被李海廷……

  不通啊,哥哥不是已经改变了?他没有死于溺毙,他顺利长大,甚至参加科考。

  那……是不是意谓着,哥哥的死是一个错误?上天让她重生,是为了让她挽回哥哥的性命,而不是改变自己的宿命?

  有道理,否则,怎会她的重生日亦是哥哥的受难时。

  她果真逃不掉呵……果然再努力都没有用,再大的挣扎,她都挣不脱生命枷锁,命运早就摊在那里,等着她慢慢地、慢慢地前行。

  脸色瞬地惨白,遭受凌辱的记忆回到脑海,她不想哭,但豆大泪珠径自滑下脸庞。

  傻瓜,哭什么,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你这般汲汲营营,不就是知道自己寿年不长,才急着把事情安排妥当?别哭啊,一哭就露了底,重生这种事情,岂能到处嚷嚷。

  「怎么了?」傅竟跳下马,握住她时,发现她手心一片冰凉,小小的身子战票不停。「丫头,你哪里不舒服?」

  她死命咬紧唇瓣,死命忍耐,可是看着他的眼,那双深远勋黑的瞳仁里浓浓的关怀崩明了她的心墙。

  失控了,埋藏多年的心事找到宣泄口,再也围堵不住。

  诗敏突然放声大哭,哭得他手足无措。傅竞心急,再顾不得男女之防,一把将她抱上马背,疾驰而去。

  她缩在他怀里痛哭,哭得不能自己,他看着身前抖个不停的丫头,心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捆绑,迫得他无法喘息。

  拉紧擅绳快马飞奔,傅竞奔至无人的橘园深处才勒住马,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

  勾起她的下巴,他认真道:「丫头,看着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诗敏摇头,摇断石中串珍珠,她越哭越凶,泪眼模糊,把头埋进他胸口,她紧紧圈住他的腹,像抱住擎天大柱似的。

  他环住她的身子,无声叹息。这丫头,心里积下太多事,是该发泄发泄。

  他抱住她,轻轻摇晃,像母亲幼时对自己做的那样。

  他轻拍她的背,轻轻哼着记忆中熟悉的曲调,他的手安抚了她紧绷的身子,他的声音安抚了她哀感的心灵。

  哭声渐止,她的号哭变成啜泣,他依旧抱紧她哄着。

  「不怕,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你这么矮,伤不了半根头发的。」

  「可如果塌下来那块天,只挑我的头砸呢?」她吸着鼻子硬咽问。

  「哪有这么神准的事。」捧起诗敏的脸,他用袖子拭去她的泪。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多少离奇的、诡异的、难以置信的事情,它们就是会发生。」

  「那么要不要说来听听,砸在你身上那块夭,有多离奇?」他极其有耐心地哄他。

  她仰头,眼睛红肿,肿得大眼睛小了半圈,红红的鼻头像个十岁小女孩。

  诗敏偏看头,想老半天,然后猛摇头,把头再度埋回他的胸口。

  「娇不信我?」

  她叹气,扭起自己的指头。「是你不会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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