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蜻禹原本要她们对质的,谁知一问之下,郝圆圆全说了。
“我让她们拿些衣服,还有吃的到鬼婆婆那里去,小姑虽然不喜欢丫鬟们跟前跟后,但小采跟小萝在我的调教下,既灵活又俐落,她们伺候她跟鬼婆婆,我觉得极好。”
盂任跟翊泰差点没笑出来。小采跟小萝跟他们偷偷说了,她是愧疚,她想跟王上出远门,但把她们留在冷冷的宫殿里太过分的,妍公主在某些个性上跟她极像,才让她们到鬼婆婆的屋子去。
她倒是把她们安排得挺快的!拓跋靖禹有些莫可奈何。
“王上找她们有事?”
“你以为呢?”他意有所指的看了又忍不住抓了脖子几下的唐敬华一眼,聪明如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明示。
但她却装蒜,耸了个肩。
“臣妾不知道耶。王上后天要出富了吧?请王上放心,这皇宫里内外大大小小的事儿,身为国母的臣妾一定会“好好的给他照顾一下的。”
他半眯着黑眸瞪向她。老是以“我”啊“你”的做称诮的她,竟然搬出王上”跟“臣妾”这词来了。
“对了!”她突然巧笑情兮的福身。“臣妾还要提醒王上,从鬼婆婆的事看来,王上应该已领教到臣妾锲而不舍的行动力,是不?”
拓跋靖禹闻言脸色铁青。他怎么会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他若真的敢将她扔下,她绝对会把朝阳王朝搞得鸡飞狗跳,让他悔不当初。
郝圆圆!”他气得连名带姓的叫她。
“臣妾”在!”她也很配合的把臣妾二字加重音。
他咬咬牙。“把你惹出来的事解决好,然后去准备——”
“臣妾接旨”等不及他说完话,她就笑吟吟的往外跑去。得逞了、得逞了!一整晚牺牲睡眠拿着从雍治国带来的痒痒药东奔西跑,果然,辛苦是有代价的。
盂任、翊泰努力的憋住笑意,瞧皇后飞也似的愉快身影,可见她有多得意了。
只是主子的下一句话,让他们一肚子的笑意马上消失。
“不管皇后是如何整到群亲王等人的,但她下手很准,只下到要跟本王出巡的人。”
两人脸色一变,再看主子射向他们的一记冷光,同样见色忘主的两人只能愧疚的低下头。
没办法,小采跟小萝笑吟吟的问他们这次出去的人员名单时心想是皇后的人,所以……
“别怪他们了,说说你吧。”
唐敬华报清楚自己的痒症没那么严重,应该是要感谢自己的儿女,唐彦跟唐宁今晚虽没来到御书房,但他们也在随行的名单内,而皇后与他们极好,爱屋及乌,是有手下留情了。
“我?”
拓跋靖禹不懂。
“说来她对你特别好,就连我都遭池鱼之殃了,你却没事。”
他摇了摇头。
“就怕她随行才是灾难的开始。”他如何不受她吸引,这将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唐敬华这阵子忙于出巡的事,好友跟郝圆圆之间的许多互他并不清楚,自然也不明白好友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什么灾难的开始?相较之下,让她留下来把朝阳王国搞得面目全非,你再回来善后会比较好?”
拓跋靖禹考量的不也是这一点?
他未曾想过,一个女人会比一个国家更难管理,即便这个人是天真的、热忱的、善良的,但园为她的难以掌握、她对自己影响力,才刚刚答应她随行,已经有一股无奈涌上他心头。
于是,郝圆圆把自己惹出来的事解决了,也自行准备行囊跟鬼婆婆、小采、小萝说再见,听拓跋妍耳提面命——
“王兄是去办正事,你别太接近他、别让他太操烦、别太……
说了一大串话,说穿了,就是她哥是紫嫣的,她不能抢走他的心!
郝圆圆当然没把话说得这么白,反而改了话题,“谢谢你留在那里学习。”
“我是为了!王兄,才不是为了你。”
这话是真的,不过,她对这深奥的医学愈来愈感兴趣也是真的,悬壶济世,光想她就觉得自己变得好伟大啊!
在要微服出巡的前一晚,拓跋靖禹再次将同行的成员找来御书房,就连唐彦,唐宁也来了。
把他们找来,自然要说明此行的目的。
“为了广开耳目,求访贤能,也为了了解民间疾苦,推行良策,还有……”
他的声音低沉,听在郝圆圆的耳里简直像首催眠曲。
唐彦跟唐宁很认真的听着,虽然他们好想笑,可是王上在,他们的爹也在,可是小皇后……他们的眼神不停的往她身上飘去,拼命的憋住笑意。
拓跋靖禹忍着胸口冒出的火花继续说着,但是,他的眼神也会不由自主的瞥向郝圆圆。
不择手段要去的人是她,可这会儿却频打盹儿的是她,就在他终于受不了要把她吼醒时——
她一个盹打得太用力,眼看整个人就要摔下椅子时,眨眼间,他的身体竟然自动的飞跃过去,抱住了往前倾的她,属于她的体香扑鼻而来,柔嫩的身子贴在他厚实的胸膛,引来他的另一阵悸动。
同一时间,被阳刚气包围的郝圆圆倒醒了,只是面对近在咫尺的俊颜,她有些错愕,也尚未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我怎么了?”
“你困了,会寝宫睡吧。”
“不,我不困。”
她终于看清楚自己在哪里了,也看到了书房里还有其他人在,而拓跋靖禹却仍抱着她。“那个……你别抱着我了!”她羞红着脸儿道。
经她这一提,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尴尬的忙放开她。
气氛突然变得很暧昧,好多人抿唇偷笑。“那个……我还是回去睡好了。”郝圆圆的脸皮堪称铜墙铁壁,从来没这么薄过,她急急的走人。拓跋靖禹虽然仍冷静的继续说他的长篇大论,但只有他知道此刻他的心跳快得不得了。
他一次又一次的喜欢上拥抱郝圆圆的感觉,那是一颗孤寂的心一直渴望碰触的温暖感觉……
第6章(1)
次日,天朗气清,拓跋靖禹及郝圆圆等一行人出发了。出门在外,自然有不同身份,拓跋靖禹是主子,郝圆圆当丫鬟,这个身份可是她自愿的。“不必受什么礼教束缚嘛,而且兴之所至,什么都可以玩。”
拓跋靖禹无异议,但唐敬华却问:“为什么不当夫妻?”
两人尴尬了,真夫妻在皇宫中都当不成了,到皇宫外假扮不可笑?
“她当丫头就当丫头,别多事了。”
朋友那么说了,唐敬华自然没再多话。只是,他开始强烈怀疑,这对己成亲近三个月的男女难道不曾共赴巫云?
但毕竟是私事,他不便多问。
但郝圆圆终究国母,所以,仍与拓跋靖禹同乘一辆马车,另一辆马车上则是唐敬华、唐彦、唐宁一家三口。
除此之外,盂任、翊泰负责驾驭马车,另有四名打扮成小厮的贴身侍卫骑马随行。
两个嫩娃儿头一次陪忙碌的父亲出游,虽然有他们畏惧的王上同行,可是有什么都不怕的小皇后笑眯眯的陪同,他们可是快乐得不得了。
但对拓跋靖禹来说,他可有点儿闷,有点儿头疼,甚至有点儿生气,因为这一路出来,他才发现郝圆圆简直像个小孩。
郝圆圆对他有微词呢!
人呢,真的得多些时间相处,才会知道他的真性子。
尤其是她阴阳怪气的丈夫,每个人生来下都该有喜怒哀乐吗?
怎么他就少生了“乐”这根神经呢?
虽然客客气气,但人也冷飕飕的,一张英俊的脸话像疆尸,严肃又死板,是想闷死人不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