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凄厉的惨叫声在林间响起,吓得一群栖在树上的麻雀鸟儿全飞了起来。
其他几个人也没想到这白净的公子出手这么狠,一下子就把人的手给扭断了,再定睛一看,哪来的白净公子?这小子根本就是个煞神啊!方才看起来英俊的眉目,现在都染上了煞气,嘴角高高地掀起,藏着让他们胆战心惊的狠戾,看得他们都不自觉手脚打颤了!
曜玄靖天生就是个王者,就算外表偏向儒雅,但那与生俱来的皇家霸气,让他在自我领域受到威胁时,立马就显现出来,装饰得再怎么文雅的外貌,仍是藏不住他骨子里的傲气与高贵,睥睨天下。
他的这一面,窝在他怀里的吴欣蓝都没看见,只觉得他的怀抱坚定温暖得让她安心,一点也不担心那几个纨绔公子哥会伤到他们。
蓦地,曜玄靖的眉头一拧,抱着吴欣蓝快速地转过身,一把飞箭正好险险地擦过他们的身边。
「啊!啊!」旁边几个纨绔公子哥没他那么好身手,没一会儿工夫,被纷纷到来的飞箭射倒在地上。
这时候隐藏在树林中的暗卫也出现了,一群人冲上去护着曜玄靖跟吴欣蓝两个主子快速退离。
跟暗卫同时出现的还有二十来个青衣人,脸上蒙着布巾,手上拿着长刀扑向曜玄靖他们一行人。
一下子,原本应该是清修安静的山林小径,眨眼间就变成了修罗战场,跟来的暗卫如同吴欣蓝所想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数相差虽大,却招架不住对方那不要命似的疯狂打法,一时间,战况僵凝着。
曜玄靖早在暗卫的守护之下,跟着吴欣蓝退到了最后方。
「谷风,这是怎么回事?」吴欣蓝害怕的缩在他怀里,撇开头去,不敢看血沫喷飞的厮杀场景。
低首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环在她腰间的手缩得更紧,「没事,你先离开。」他不忍心让她看到这些。
吴欣蓝摇摇头,咬紧唇,不论他怎么劝说都不肯跟着暗卫先走。
这情况也没有维持多久,不一会儿,从山下的大路传来震天的脚步声,很快地冲向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群穿着军服的士兵,一下子就将所有的青衣人制服,那些青衣人也没有多反抗,被抓住后都是同一个动作,咬破嘴里的毒囊,服毒自杀。
「末将等参见太子殿下!」等到小路上的尸首都被清理干净之后,领头的小将才来到曜玄靖面前单膝跪地。
「起吧。」曜玄靖已经认出这个小将是谁了。「玄凰来了?」这位小将正是二皇子——珩王曜玄凰麾下的将军。
简升起身后,依旧低着头,恭敬地回道:「启禀太子殿下,珩王殿下收到消息,有形迹可疑之人往大华山而来,珩王殿下担忧太子殿下安危,派遣末将先行,珩王殿下稍后就到。」
「嗯。」曜玄靖淡淡地点头,没再多问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简升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珩王?」吴欣蓝回到辰曦已经一年的时间了,但是她还没见过珩王殿下,不过小时候她跟珩王殿下很熟,因为吴氏的老家就在珩王治下的玉衡城,小时候她还常跟珩王一起玩,不过后来爹娘接走她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我们先下山吧。」这些青衣人他不用想也大概知道是哪些人派来的。果然如父皇和老师所料,只要单独出游,那些人就会把握机会,不管怎样都会搏一搏。
原来这一次出游,全都是皇帝跟吴国公的主意,义王叛乱之后,并未找到他的尸身,那时候国内动荡不安,义王一脉的将领、士族子弟等也不宜大动干戈,留下了后患,如今皇帝眼看着这些后患越来越强大,不禁越加操心。
尤其是当年跟随义王起兵的陈氏一族,表面上波澜不兴,这样深藏才让皇帝更加忌讳,而吴国公则出了个方法,让太子殿下出游就可以测出来那些当年的钉子是不是真的安份了。
所以才有如今这一出太子殿下出游记,特意松懈了警备,果然,那些人明知道是饵,还是不放过这个机会,拼死也想搏一下,最好能搏得太子重伤,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能成功固然可喜,失败却也不可惜。
谁都知道,当今圣上只有两子,便是太子殿下与珩王,那失踪的湳王是不是还活着仍是个谜,只要伤了太子殿下,就是重创辰曦国的根本,更别说皇帝自那年义王叛乱之后再也未曾举办选秀纳新妃,既然没有新妃,自然也就不会有新的皇家成员诞生。
曜玄靖跟吴欣蓝两人在军队的护送之下,安安稳稳地离开大华山,一行人也没有赘言,直接往玉衡城而去。
珩王今年虽然才十三岁,但是他也算自小就在玉衡城长大的,身为七星城主之一的珩王,自小就开始学习打理他的治州,不过十二岁之前,每五日便有一休,而那一休若是无事,通常都是回到皇宫去陪伴母妃。
想到弟弟,曜玄靖心神有些恍惚。他这一生只有两个弟弟,一个生死不明,另一个跟他没多深厚的情感,两兄弟自小聚少离多,也是因为父皇的关系。
父皇与皇叔就是因为当年太上皇将两兄弟都养在膝下,导致义王起了歪心思,想要夺取不属于他的东西,才闹得辰曦水深火热,父皇为了怕上一代的事情又发生,所以自小就将他跟玄凰分开教养,他所受的,是完完全全的太子教育。
「谷风?你没事吧?」坐在马车上,吴欣蓝一下子就发现他的不对劲。
「没事。」曜玄靖微微垂眸,「你小时候……跟珩王相处,觉得他如何?」
吴欣蓝一愣,讶异地看着他,「怎么突然问这个?」这个问题有些敏感,觉得他如何?问一个女子对一个男人的观感,通常都是有意为对方作媒。想到这,两道细致的柳眉也皱了起来,脸色有些不悦。
曜玄靖一看就知道她误会他的意思了,想了想,才轻轻地叹气,开口道:「我与玄凰自幼并没有太多相处的时间……」说话的同时,脸色也有些忧伤,「你应知道义王叛乱一事,父皇为了怕骨肉再次相残,所以自小就将我和玄凰分开教养,我们……并不太熟。」
吴欣蓝这一刻真的很想、很想痛骂皇上一顿,这是什么鸟事?将谷风关在皇宫里,接受严格的太子教育,没有兄弟、没有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亲人,好好一个人,被这样教养了十几年,没疯算他厉害!
她脸上的愤恨太过明显,反让曜玄靖露出一抹笑。只有她会为他心疼、为他生气,在他面前,她从不掩饰她的真性子。
吴欣蓝深吸了好几口气以后,才能用不气得发抖的声音说道:「虽然我小时候跟珩王相处过一段时间,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不过也只到我八岁的时候,后来我就跟着爹娘离开了。珩王……印象中,他很漂亮。」吴欣蓝想了又想,只有这个印象最深刻,其实还有另一个,不过她不敢说。
小时候跟珩王在一起玩,那些玉衡城的世家小姐个个都抢破头想往他面前挤,但珩王就只跟她玩,造成那些小姐都很讨厌她,还被那些人给孤立了起来。
要不是她生性开朗,肯定会心里生病,那些个小姑娘使坏的手段,跟大宅院里斗出来的夫人们相比,可是不遑多让,再说了,那些世家小姐的背后,还不是有人撑腰,要不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跟她一个国公府的小姐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