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微温在他嘴唇上漫开,带看些许幽香,殷若昂缓缓低头,发现是幼美吻上了他。
……她吻他?!
他倏然一把推开她,表情错愕不敢相信。
尽管他的举动刺伤了自己,荆幼美仍没有说话,只是狼狈的扯开笑容。
望着她脸上那抹强扯出来,几近哭泣的笑容,殷若昂顿时觉得,心,好紧、好紧,像是被人一把紧紧抱住似的,好痛、好痛。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是朋友,一路走来互相扶持的好朋友啊!
她怎么可以在他努力压抑自己心里的莫名情l凑、努力在混乱扩大之前尽可能的保持冷静时,这样自私的摧毁他的努力,将他逼到绝境——
就用一个吻!
是,就那么一个短暂、不合情欲的吻,就令他的理智瓦解了,他的自制粉碎了,他的伪装被击碎了……全都是因为他最要好的好朋友!
亏他为她在他身上引起的混乱,想方设法的做出一个合理的假设,她却这样顽皮又可恶的撩拨他岌岌可危的理智,那他还冷静什么?
殷若昂看着她,目光森冷,浑身散发着一股惊人的气势,像是随时要香噬掉眼前这个女人——
荆幼美被他看得很不安,恨不得拔腿就逃。
当她尝试看不动声色的往后退时,忽地,肩膀被紧紧扣住,然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揪向他。
她吓得说不出话来,心跳加速,以为自己死定了,但下一秒,他接近她的唇,霸道的覆住,旋即展开热烈吭吻。
「晤……」
他吻得疯狂热情,像是挣脱牢笼的野兽,彻底抛却所有道德礼教,忘情的在她嘴里放肆探索,恨不得将自己爆裂的情绪都一古脑儿的烙在她口里。
一开始,她怕极,软弱的想逃,可又想,他们之间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早在她将「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已经无法回到原点,她除了豁出去的往前,还能怎样呢?
她抛弃顾虑,火热回吻。
他像是受到鼓舞,抛下文明,吻得更是狂野。
等胸腔最后一缕气息被挤压出,他们才暂时分开,气喘吁吁……
他们没有说话,四只眼睛在寂静中无言凝视,片刻,他们的嘴唇再度贴上,密合得连一点空隙都没有,亲了又亲、吻了又吻,在跨越好朋友的界线之后,是他们对彼此的迫切渴望。
他们是好朋友,但绝对不只是好朋友。
第7章(1)
晚上八点,原本预约好的最后三位病人,临时来电取消,殷若昂一反常态的让助理们提早下班,自己则拿着一本牙医学会的英文期刊,坐在诊所办公室里,一副打算认真研读的样子。
可半个小时过去,他眼睛始终停留在文章的第一句,全无进展,倒是握在右手的那支笔,勤奋的不断书写、不断书写……
直到水族箱的扬水马达突然传来异声,他才猛地回神过来,发现桌面密密麻麻一片,他纳闷定睛一看,惊觉自己居然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幼稚的在桌上写满了「荆幼美」!
他惊讶得一把丢掉手中的笔,暗骂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会在这么失控?!
事实上,失控的不只他的右手,还有打从中午离开幼美家就没冷静过的脑袋。
脑袋里幼美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跳出来,也把他的思绪搅得一团乱,连基本的思考都不能,满脑子只剩幼美,只剩那个眼神迷离、脸颊泛红晕、嘴唇微肿、呼吸浅促,被狠狠吻过的荆幼美。
是他吻的,他就是那个该死的始作俑者!
一开始是对她撩拨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而气恼,遂带着反击的心态强吻她,可之后,他们心里都明白,所有的反应已经不是反击两个字可以解释的。
亲吻时内心的激昂澎秤,清晰的在他脑中留下记忆,纠缠的唇瓣和谐得没有丝毫间隙,仿佛他们天生就该这样热情的亲吻彼此、取悦彼此,一个挑逗一个回应,都完美得像是支经过无数次排练的双人舞般,进退有度、默契十足。
若不是助理小梅,突然打来电话询问工作事务,只怕,接下去的发展将不只是一个吻那么简单。
后悔吗?懊恼吗?抱歉吗?
不,不,不——
狠狠吻过之后,那些令他不安犹豫的事物,仿佛烟消云散,所有的不确定性亦在四片唇瓣热情贴覆的刹那,尘埃落定。
然后,他幅然醒悟……
原来他一直都在欺骗自己,用好朋友的名义,狡捐的潜伏在她身旁,又用好朋友当借口,合理化自己不敢追求的驼乌心态,殊不知,他们早已进驻彼此的心,并都在自己的心里,神圣的腾出一个独一无二的空间给对方。
戴白华离开时,他难过,但并非难以接受,可倘若离去的人是幼美……他发现,光是想象都令他觉得痛彻心扉,足见幼美在他的人生里已经占据太多太多分量,多到不能失去她。
而他却一直在回避这个事实!
不去正视,不代表没这回事,哪怕蒙上眼睛、捣住耳朵,也不能否定真相的存在,试问,好朋友会用那么热切渴求的方式亲吻对方吗?其那么爱亲,他怎么不干脆去亲姜睿明算了,他和姜睿明也是好朋友呀!
答案很简单,因为他喜欢的是幼美,也只能和她一个人热切渴求的亲吻彼此,再无他人。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接到诊所打来的电话后,他就那样急勿匆的撇下她一走了之,连话都没能好好跟她说,幼美心里肯定很受伤。
虽然她总是活力四射、生命力比小草还要强,但她终究是个小女人,也有她纤细敏感的那一面,更别说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站在他面前说出「我喜欢你」
四个字——
殷若昂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混蛋,恨不得痛扁不争气的自己一顿。
靠在椅背上,他捏了捏眉心,长长的时一口气。
他是个不及格的好朋友,也是个不及格的男朋友,对于幼美,他心里除了满满的愧疚外,还是满满的愧疚,他——
蓦然一怔。等等,他刚刚说自己是什么?
不及格的……男朋友。
殷若昂瞪着眼,候地坐直身体,楞了半晌,他笑了,露出傻里傻气的笑容,心口泛暖。
男朋友……原来,这个称呼听起来还挺不赖的,一点都不若想象的那么令人别扭,当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现在进阶改当男女朋友,好像也是件挺不错的事。
殷若昂觉得豁然开朗,好像,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唉,他之前踌躇不前,抗拒面对自己的真实情感,到底是在懦弱什么?就算是因为——
一股无比沉重的感觉压上胸口,殷若昂浓眉微壁,拱起双手抵住鼻梁,素来清亮的眼神透着忧虑。
姜睿明,他和幼美共同的好朋友,他也喜欢幼美,而且是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喜欢她了。
说来可笑,男人的道义,有时候还真没有什么道理可昔日,男人总觉得自己兄弟喜欢的女孩,这辈子打死不能喜欢。
他心里也有这样一道关卡,所以他始终犹豫着不敢走向幼美,不敢正视自己的想法,用好朋友来阻档自己,甚至就连现在,他还是很挣扎。
电话铃声蓦然响起,打断了殷若昂的沉思。
他皱眉接起电话,「喂,」
「阿昂,有戴白华的下落了。」姜睿明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找到人了!她在哪里?」殷若昂激动得声音都扬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