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一弯,井向云笑得怡然自得。「白日不做亏心事,夜里不J旧鬼敲门,咱们光明正大、心安理得,由他们去摆弄吧。」
「你不心虚我心虚呀!想你私下藏的那些银两,我就理不直气不壮,还有小小的愧疚……几间赚钱的铺子全给收归名下了,我们像不像挖自家墙角的老鼠?」她也是共犯之一,不贪财才怪。
几间商铺在帐面上显示盈余亏大了,不得不廉价出售好保本,实际上却是内神通外鬼的被转移了东家,幕后金主赫然是井府二爷。
他也够呛了,简直胆大包天,就在大房眼皮底下动手脚,卖掉铺子表面上是他们取得先机,但真正作主的人其实是他,所有获利也由他一人独吞。
闻言,他放声大笑。「雅儿呀,你真不是做贼的料,那么点小钱就把你骇住了。想想大房对我们做了什么,稍微回报只是人之常情,我总要留点老婆本养家活口吧。瞧我费心养了你六、七年也没养出多少肉,我于心有愧啊。」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少拿我当幌子,分明是你自己心机重,看来什么都不争实际最奸狡,根本是在一口一口地蚕食鲸吞井府家业。」
偏偏大房那边不知死活还在自鸣得意,占了点好处便以为胜券在握,半点后路也不留的想活活困死二房母子,让他们一蹶不振,再也无力和大房争权夺利。
殊不知人心难测,他算计人、人算计他,最后只是成为人家网里的鱼,游得筋疲力尽也注定成姐上肉。
「别忘了,我们可是同伙的,一根扁担两桶水,一边空了一边倒,要是我倒了,我们就一同淋个湿答答吧。」他贼笑地拉过她,软馥的小身子立即倒向他胸前。
「正经点成不成?别老是这样。二夫人那边不是很好过,独子被晾在一旁一事无成,相中的媳妇又被大房抢走,整日关在星里生闷气,你看要不要去安慰个两句?」夭下无不是的父母,二夫人纵有私心,也是为了亲儿将来着想。
一提到自作自受的娘亲,井向云嘴边的笑意微微一敛。「等她哪天当你是儿媳,把你看成自家人,我就彩衣娱亲给她看。」
只要想起事情发生后,娘竟然发疯似地对他吼着「为何不是你」,他就不禁摇头。
真是可笑!外人设计他也就算了,他顶多一笑置之,反正不痛不痒,当看一场闹剧。谁知亲娘亦参与其中帮着谋画,伙同外人使起卑劣手段,只为想达到她要的目的。
「你明知道她不喜欢我已久,又何必和她斗气?妻子可以别娶,但娘亲只有一个……啊!我的腰……」疼……
「陆清雅,你是不是想我把你『就地正法』,让我们先当名副其实的夫妻?」他双臂勒紧,将她狠狠地嵌进怀抱里。
她抽着气,忍痛喘息:「我讲的是理,你耍什么性子嘛?把我腰掐断了,我看到时心疼的人是谁。J
他冷哼一声,「了不起了?就你晓得我的罩门在哪里,吃定我没你狠心。」他松了手,改朝她莹玉耳肉咬了一口以示报复,她真是令他又爱又恨的冤家。
「要比心狠……我的银子呢?几时还我?」吞她私房钱,他才是吃人不吐骨头好吗!
「哼!」他偏过头,故意听若未闻。
她将他的头扳正,直视他的眼睛。「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懂,因惑在心,罗云瑶喜欢的人不是你吗?为什么会在书房和大哥……呢,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虽然井府严防下人走漏消息,打死也不准有人向外透露一句,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嘴,奴仆间的细碎耳语仍是防不胜防,在府内流传开来。
据说那一夜众人闯入后,看见的是衣衫不整的井大少正烦躁不已的走来走去,地上有一堆被扔下的女子衣裙,而双手抱膝缩在角落的罗家千金只披了一件男子外袍在身上,底下空无一物。
书房内侧靠窗的位置有张罗汉榻,榻上血迹如红花,只消看一眼不用多说,发生什么事大家已心里有数。
因此不到半个月,花轿便迎入门,以防罗云瑶有孕在身,否则以一般官家千金的派头,嫁娶准备非耗上大半年不可。
井向云一脸无所谓,黑眸中也似有不解:「也许她发现我是什么也没有的庶子,跟着我有可能挨饿受冻,所以改朝大哥下手,因为他才能保她下半辈子衣食无缺。」
「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相信你的说词?」她太了解他了,光看他故作无辜的表情就晓得必有内情。
「因为你天性多疑嗜。」他咧嘴一笑,对着她嫣红小嘴重重一吻。
「井向云——」她羞恼的一吼,双颊染上红霞。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软榻上,心中痛苦的想着为什么还要等两年?守孝一年已经是重孝了,她既然要入境随俗,当了井府媳妇就要守井府孝制,一年就可以除丧了吧……
伯她有负担、心中有愧,他才绝口不提自己一手操纵的事,事发至今他亦毫无歉疚,只认为他们是罪有应得,他的所做所为不过是还以颜色罢了。
其实,他心里始终明白大哥对他的小娘子怀有异样情慷,因此在晓得娘亲有意要他另娶正妻后,大哥的情感便压抑不住冒了出来,多次有意无意的怂恿她琵琶别抱,并趁他不在时百般讨好她,希望能让她改投自己的怀抱。
这些他都能容忍,毕竟是亲兄弟,只要他和小雅彼此心意坚定,何惧他人挑拨离间?
但是,大哥不该在得知小雅「不介意」与人共事一夫后心生恶念,趁夜命小厮唤她到书房,假意有事相商却在茶水里下迷药,意图砧辱她的身子以造成事实,欲占弟妻纳为自己的妻妾。
于此同时,他也得知了罗云瑶因被他拒婚而心有不甘,在他娘的帮助下将春药放入百合莲子汤里,想要他喝下后一时兴起成就好事。
于是,他将计就计地让罗云瑶端汤来,却故意指引她到大哥书房,而大哥也以为来的是期待中的人,两人乍见面都有些尴尬,因为心底有鬼都不敢虚张,情急之下只好互喝下彼此招待的茶和汤。
接下来的事就不难猜测了,中了迷药的罗云瑶昏倒在地,而欲火中烧的大哥控制不住春药的药性发作,加上面对娇艳婀娜的女子身姿,他怎还能做得了柳下惠……
这正是一石二鸟,让他一举解决了两件麻烦事。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刚好钱多多,所以井府的下人几乎全为他所收买,府中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就会传到他耳里。
「有人看着……你给我起来,不要压着我……」陆清雅满脸通红地揪着他耳朵,拚命按住被他撩高的浅杏色云锦短衫。
「哪里有人?夏萤和冬梅那两个丫囊早被我支走了。」为了吃点她的小豆腐解馋,他可是费尽心机先遣走了碍眼的人呢。
「谁说没人?柳树下不就站了名女子……」咦?是她?!
「谁那么不识相敢来打扰本二爷的好事,该不会又是冬菊……」井向云邪肆地一抬眸,眼神顿时一冷。「原来是她,扫兴。」
多了旁观者,他也没了兴致,拍了拍发皱的衣袍坐直身,但双手仍抱着云鬓微乱的小娘子。
她不自觉缩了下身子,「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恨意很深?」令人不寒而栗。「不用理她,她已是大房长媳与我们无关,以后见到她就绕点路,避免麻烦找上门。」要恨就恨她自作聪明,害人不成反害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