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打伤罗大哥,还砸了回春堂,并且还下令封了回春堂?」他可知他这么做,令她有多痛心!就只因为她和罗大哥过于亲近,他就无法容忍,这样的他令她害怕,也令她无法接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皇子没有这么做!」她一大早进宫来找他,竟是为了别的男人,还质问他莫须有的事。
「你敢做不敢当!你堂堂二皇子何时变成这样的人?明明就是你做的事,为什么不敢承认?」裴珊瑚气得激动起来,没料到他竟是这种人。
「本皇子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阙少麟脸色一沉,她倒是愈来愈不怕他了,敢在他面前对他大小声,还栽赃他没有做过的事。
「你昨晚明明去了回春堂打伤罗大哥,还砸了回春堂,这些事情回春堂的人都看到了,你还不承认?」裴珊瑚对他彻底失望了,忍不住大吼。
一向金贵、目中无人的二皇子,竟是这种敢做不敢当的小人,他太令人失望了!
「本皇子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现在莫非是心疼罗文贤受伤,所以才会失去理智来找本皇子麻烦吗?」他气得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面前,黑眸燃烧着怒火,警告地瞪着她。
「没错!罗大哥受伤,令我十分伤心,因为是因我引起的。你总仗着自己是二皇子的身份就可以任意妄为,看不顺眼的人明里暗里总是要教训一顿。小时候就是这样对我,六岁时险些死在你手里,害你被皇上和皇后姨娘责骂,你因此记恨在心里。七岁时亲眼见我被坏人所捉,被丢在黑风林内,你却因怀恨在心,故意不救我。现在你又看罗大哥不顺眼,只因他喜欢我,所以你将他打成重伤。这样的你太可怕了,我没有办法跟你这种人在一起!」
裴珊瑚被他的一直不肯承认气得未曾细想,一古脑儿将心中累积多年的怨气整个爆发出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本皇子说过不准你三心二意!」捉住她的手不自觉地加重,脸色铁青,黑眸危险地眯起,朝她怒吼。
裴珊瑚使出全力甩开他的手,清丽小脸完全是豁出去的模样,不怕死地再次重申:「我没有办法跟你这种人在一起,也希望二皇子可以高抬贵手放过我。」话一说完,无视他骇人的神情,决绝地、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身后陡然传来巨大的轰击声,裴珊瑚心中—惊,转头一看,烟雨亭内的石桌被他一掌劈碎。站在亭内的高大身影神情凌厉,一双黑眸含着噬人的怒火锁住她,彷若昭告着她别以为自己逃得开,他绝不会放弃。
裴珊瑚见状,脚下一阵踉跄,心头一骇,下一刻,仍是头也不回地转头离开。
「珊瑚,你误会了——」
李焕目睹这一切,只觉胆战心惊。果然出大事了,正欲拦住裴珊瑚,却被她快一步侧身闪过,只能着急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李焕!」亭内传来大吼声。
李焕心下—惊,动作迅速,飞身来到亭内,低头望着一片狼籍的地面,大气不敢吭一声,只怕主子这回气得不轻。
「马上去查清楚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本皇子可不容人栽赃到本皇子头上来!」
「是!」李焕不敢多停留,迅速离开。
望着地上碎裂的石块,眸底掠过一抹阴狠,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他不是可容人戏耍之人,已一再警告她不准三心二意。如果她这段日子陪伴在他身旁只是虚与委蛇,并非出自真心,那么就休怪他对她无情了。
从青麟宫离开的裴珊瑚,在冷静过后,才发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路心神不宁地来到珠玉阁。
「珊瑚,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对劲?」香香原以为是客人上门,在发现来人是珊瑚,也同时发现她脸色有异,关心地上前询阔。
裴珊瑚秀眉微蹙,无视她的存在,迳自走到角落以布帘区隔的内室里,那是裴琥珀平时休息的地方。
「珊瑚来了吗?」裴琥珀由内走了出来。明明听见香香喊人,怎么没看到人影?
「是的大少爷,但是珊瑚的神色有异,走进内室里了。」香香一脸担心,她从未见过珊瑚这副模样。
「我进去瞧瞧。」裴琥珀交代她看好店,便走到角落,掀开布帘,打开内室的门走了进去。
裴琥珀一踏进内室,就瞧见裴珊瑚坐在椅子上发呆,小脸时而皱眉,时而一脸烦恼。
「珊瑚,发生什么事了?在为何事心烦?」裴琥珀走到她身旁坐下,一脸关心。
「大哥,回春堂的事,你听说了吗?」裴珊瑚叹了口气,决定听听大哥怎么说。
「听说了,是二皇子下的手,不是吗?」这件事他也有耳闻,却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罗大哥被打成重伤,回春堂也被砸了,我气得去找他理论,但是他却不肯承认,我气得和他大吵,刚从青麟宫回来。」裴珊瑚将事情简短地说一遍。
「等等!你说二皇子不肯承认?」裴琥珀讶异地挑眉。
「没错。没想到他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太令我失望了。」
「不对,珊瑚,二皇子绝非敢做不敢当之人。你把和二皇子的谈话一字不漏重新再说一遍。」裴琥珀敏锐地察觉事情有异。
裴珊瑚听他这么一说,便将和阙少麟的谈话再说上一遍,也提了阙少麟气怒之下一掌劈碎石桌的事。
「珊瑚,只怕这件事有内情,我所认识的二皇子尽避任性妄为、喜怒无常,但绝非不敢承担的小人,就怕这件事情并非他所为。」裴琥珀中肯地说,无丝毫偏袒。
闻言,裴珊瑚小脸出现慌乱。其实她在离开青麟宫这一路上也曾细想过。大哥说的没错,阙少麟的确不是不敢承担过错之人,那么到底是谁打伤罗大哥和砸了回春堂?
「大哥,可是回春堂的人明明都看到了是二皇子下的手,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据闻江湖上有一种易容术,若非二皇子所为,那就是别人易容成他的模样,存心陷害他了。」裴琥珀说出另一种可能来。
裴珊瑚顿时脸色刷白!若真是如此,那她不就错怪二皇子了?
想到在青麟宫不顾一切所说的话,她全身泛寒,惨了!
叩叩。内室门外传来叩门声,不待里头回应,香香迳自打开门,探头进来。
「珊瑚,李大人来找你。」
「李大人?是李大哥吗?」裴珊瑚连忙起身,想到在青麟宫时,李焕曾试图拦下她,莫非他来找她,是为了向她解释清楚?
裴珊瑚走出内室,来到店里,果然看到李焕背着身子,伫立在店门外。
「李大哥,有事吗?」裴珊瑚朝他走近。
李焕转身,正欲开口,看到尾随在她身后、从内室走出来的裴琥珀,先是朝他颔首,接着对裴珊瑚悄声低道:「我们到外头去说。」
裴珊瑚一愣,倒也没说什么,和他走出珠玉阁,往珠玉阁旁另一条小巷走去。
「李大哥,你到底要和我谈什么?」为什么要走进暗巷里来?
走在前头的李焕停下脚步,回头朝她露出一抹邪笑,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朝她迎面洒出一把粉末。
裴珊瑚猝不及防,在被黑暗攫住前,最后的意识是李焕诡异的笑容。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书房里,阙少麟伏案习字,每一笔勾勒力道直透纸背,显示主人有着刚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