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要如此方能保他周全,她也愿意,只求他能平安就好。
第8章(2)
金复南下去看老朋友,钱庄以及商行的事便落在徐靖磊身上。
先前在金缕和徐靖磊去蜜月旅行一个月期间。伏阳县换了一位县令,这一日,县令的亲随刘子誉亲自登门造访。
「刘亲随,请坐。岳父不在,金府现在由在下主事,有任何问题但说无妨。」刘子誉虽相貌堂堂,不过看起来就是令人不太舒服,他想应该是眉眼间藏不住的奸巧所致,此人必定心术不正。
「徐公子,真是客气了。没想到金老爷不在,徐公子也能让底下的人服你,想必徐公子也是有些手段。」他刚来伏阳县就听到徐靖磊不仅是金老爷的义子,还娶了金缕,在金府的地位难以撼动,足以想见徐靖磊也是有些聪明。
徐靖磊点头,听得出对方说这些话有试探的目的。
「既然徐公子开门见山,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其实我这趟来是县太爷吩咐的,据说整个万里、成峡、百域三个州的商行都隶属金氏商行旗下,利益十分庞大,说不准还有风险呢,不知徐公子需不需要我们官府从旁协助?」
从旁协助……意思是就是官商勾结吧?怎么无论到哪里都是利益挂勾?
徐靖磊心知不能得罪官府,但他只是职务代理人,不能帮金复作主,于是佯装听不懂。「多谢刘亲随的好意。不过岳父将钱庄以及商行打点得很好,根本不需要在下做什么事,因此也不需要动用到官府的力量,多谢了。」
刘子誉以为他没听懂,于是说得更浅一点,「有时候遇上麻烦,用钱是最好的疏通方式,商行利益庞大,总会遇到麻烦事,这时候如果有官府担保就不会出问题……相信徐公子明白我的意思。」
「是,在下非常明白,我们会更加小心,多谢刘亲随提醒。」
刘子誉愣了一下,干脆直接把话说白了,「徐公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徐靖磊气定神闲地说:「刘亲随说得好,在下向来只喝敬酒。」
这会儿刘子誉总算听明白,原来徐靖磊知道他在说什么,却故意戏耍他。「徐公子,你这做法只会替你自己带来麻烦。」
「刘亲随,我最不喜欢受人威胁。」徐靖磊先是冷声,然后才淡淡一笑,状似前面那一句话不曾说过,「虽然你说得有理,可我只是暂代这个职务,倘若需要官府『帮忙』,还是得等我岳父回来方可定夺,请别让我不好做人。今天就请您先回去,等我岳父回来自会亲自登门拜访。」
徐靖磊这话说得客气有礼,听在刘子誉耳中却万分刺耳,气冲冲地走了。
直到他离开,一直站在外头的金缕才走进来。
「这个县令竟是贪官!靖磊,你应该当场回绝,爹宁可少赚一点也从不做贿赂这种事。」换做是她早把人轰出去了,才不与他多废话半句。
「我不可以这么做,毕竟民不与官斗,除非我们后台更硬,不然我们绝对斗不了他,就像张全那样。」
「他都亲自来讨钱了,那该怎么办?」
「等岳父回来再说吧,这种事可大可小。好了,别为这事烦心,你今天不是想出去走走?我陪你去吧。」
「嗯,走吧。」
本以为只是小事一件,他们并没有将刘子誉的话放在心上,直到五天后,夜里一场无名大火竟把金楼钱庄烧了。
不久就见刘子誉带着几名官兵赶来,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会突然起火呢?
徐公子,该不会是金楼钱庄得罪了什么人吧?」
徐靖磊没有动怒,仅淡淡回应:「确实有这可能,这事还得劳烦官府帮我们查查了,相信英明的县太爷绝不会让他的善良百姓遭受这种无妄之灾,大家说对吧?」
一旁围观的百姓纷纷点头说是,刘子誉没有多说什么,命令手下进去看看,然后他靠近徐靖磊低声说:「徐公子,天有不测风云啊。」
「多谢提醒,在下会谨记在心。」
「哼哼,你知道最好。」刘子誉嘴角抽了抽,转身离开。
徐靖磊将他的模样全看在眼底,心头已开始盘算。
他心中明白,这场火是人为,他必须先下手为强,否则下一次的警告恐怕就有可能伤及无辜了。
三天后,他邀请刘子誉在酒楼吃饭。
酒酣耳热之际,徐靖磊说出此行目的。
「先前刘亲随说得极有道理,我们这些老百姓若想讨个平安非得靠官府『帮助』不可,若像这次又来一场大火,金府可承受不起,无奈岳父尚未归来,所以能动用的有限。」他推了一箱金子到刘子誉面前,「这些还请刘亲随笑纳,替我们调查钱庄的火究竟是谁所为,等真相大白后,我们另有谢礼。」
刘子誉喝着美酒,又看见眼前的金子,以为徐靖磊真开窍了,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徐公子真是明白事理的人。不过为民喉舌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这金子万万不能收下,还请徐公子收回。」
「刘亲随真是客气了,这些只是我们戚念官府平日的辛劳,想替官爷们加点菜罢了,没有其他目的。再者县太爷刚来到伏阳县,我听说派给县太爷住的府邸破旧不堪,这些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刘亲随切勿推辞。」打官腔的话,他也能说得很漂亮。
刘子誉摸着箱子里的金子,嘴上笑得更灿烂了,「哈哈哈!原来如此,徐公子真是有心了。放心,我定会将这金子交给县太爷,你的心意我也会转告县太爷,让他好好褒奖你。」
「刘亲随客气了。我另有要事,先行一步,请刘亲随在这里慢用,所有开销全记在我帐上,告辞。
刘子誉眼底只剩下金子,对于他要离开也就爱理不理,徐靖磊淡淡一笑,随即走出厢房,外头早已候着几个人,其中之一便是刚上任的廖县令。
廖县令已将屋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一脸气愤难平。
「大人。」
「徐公子,我真没想到刘亲随竟会打着我的名义在外头招摇撞骗,真是……」廖县令气得都说不下去了。
「大人,您日理万机,底下人瞒着您做出有害您名声的事自然无法得知,在这件事上,大人亦是受害者,请您别放在心上,在下此举的用意也是希望大人爱民如子的清廉,切莫被刘亲随这样的人给弄脏了。」
「徐公子晓大义明事理,今日真多亏有你,否则本官还不知道要被骗到几时。」廖县令摇摇头,猛叹气。
「大人,在下先走了,至于刘亲随的事……」
「请徐公子放心,本官必定会还给你们钱庄一个公道。」廖县令正义凛然地说,「屋里那箱金子等我处置刘亲随后也会如数奉还。」
「大人,那真的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官府破旧不堪,我们本该在大人上任前便整修好,这实在是我们的疏忽……」
廖县令却立即拒绝,「不,本官向来清廉,你们的心意我已收到,那箱金子我绝不能收,就这样了。」
徐靖磊的视线始终不离廖县令,随后才离开酒楼,同时他也吩咐常贵,这事一有后续必须立即回报。
金缕见他回到府里依然忧心仲忡,忍不住问:「既然已经请县太爷出面处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
「之前我派人去查采廖县令的底细,发现他确实清廉,办案公正,只除了办错一件事,那是一名富家少爷杀了青楼女子的案子,因为青楼女子已死,死无对证,故富家少爷无罪释放,乍听之下或许觉得没什么,但常贵说那案子原本有证人,无奈证人失踪才会如此判决,这案情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