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亲因为一场车祸意外猝逝,而刚满二十二岁,顿失所依的她哪里懂得去办什么抛弃继承,于是父母亲生前没有还完的钜额债务便沉甸甸地压上她肩头。
她的经济吃紧,幸好还有大伯愿意收养她。
本来以为自己找到容身之地,却没想到与她同住在大伯家的堂哥令她感到十分的不自在,逼得已经没有闲钱的她必须离开大伯家,暂时找一间小雅房栖身。
于是她只好多兼几份差,支付多出来的房租水电开销。
真讨厌!不管怎么省,每个月一定都得花上卫生棉这一笔!便利商店的卫生棉好贵,她下次一定要记得在量贩店先买起来放。
叮咚!
便利商店的大门自动滑开,沈蔚蓝毫无防备地前行,浑然未觉有道漆黑的人影鬼鬼祟祟地跟在她后头。
「蓝蓝。」转进了一条较无人烟的小巷之后,一道沈蔚蓝永远不会忘记的yinhui男嗓在她后头响起。
沈蔚蓝惊愕回眸,对上了男人总是显得污秽不堪的眼神,她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堂哥?」天知道她有多不想吐出这个称呼。真是冤家路窄,她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令她搬离大伯家的元凶呢?
「真巧,蓝蓝,好久不见。」她的堂哥沈仲杰朝她走近,笑得不怀好意。
沈蔚蓝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紧张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蓝蓝,你不是要办迁户吗?我一直待在家里等你来拿户口名簿,怎么都没见你来拿?我妈一直在念你呢!我们都很想你……」他守株待兔了好久,今天能在路上巧遇沈蔚蓝,真是太幸运了。
「我、我最近比较忙。」就是因为知道沈仲杰在家里,她才不想去拿。
她寄住在伯父家的那段日子,沈仲杰看她的眼神总是令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刚开始时,她对有几件内衣裤不翼而飞这件事并不以为意,后来,令她感到诡异的,是她洗澡时总会听见门外有不寻常的、老让她神经质地以为有人在外头偷窥的声响……
而最后,最恶心、也终于令她毅然决然地决定搬出去的原因,是某天她下班回家,发现自己的床上留着别人躺过的痕迹,被子里还有她消失了好几天,上面沾满了不明浓稠液体的内衣裤……
她吓坏了,并且感到恶心得想吐。
为什么她会知道那是沈仲杰?除了她的枕头上有几根沈仲杰染得金金黄黄红红的头发之外,还因为沈仲杰欺负她双亲猝逝,不得不寄人篱下,经常大胆地对她说些yinhui言词。
她本来以为沈仲杰只是喜欢耍耍嘴皮子,口头上吃吃她豆腐就算了,却没想到他这么变态……她怎么能再继续与他同处在一个屋檐下?
「忙?一个刚升大四的女生要忙什么?大四课业应该轻得不得了吧?」沈仲杰又朝沈蔚蓝走近了几步,刻意放低的语调有种说不出的暧昧与暗示。「该不会是在忙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好还你那对短命的爸妈留下来的债务吧?蓝蓝,你长得这么漂亮,是援交、还是包养?你喜欢让男人从前面、侧面、还是后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沈蔚蓝几乎想举起手掌掴他了!她真的很讨厌沈仲杰,她好希望这辈子都可以不要再见到他!
「少装清高了,蓝蓝!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你最清楚了,你爸在外面欠的是多少?三百万?还是五百万?不跟男人睡的话,凭你一个大学女生怎么还得起?」沈仲杰欺近她,想碰触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推开!
第1章(2)
一股极大的寒意从头顶直透到沈蔚蓝的脚底。
沈仲杰跟了她多久?
他是从Chez Vous跟出来的吗?他已经知道她打工的地方了吗?如果是的话,他会不会连她租的那间小雅房的位置都了如指掌?
她知道,只凭力气的话,她是决计打不过他的,她得为自己找寻一个脱身的机会。
沈蔚蓝望着沈仲杰的美眸沉定定的,虽然惊惧,却看来极为冷静。
就是这张倔强不认输的脸,老逼得他心痒难耐!从这个漂亮得像个瓷娃娃般的堂妹住进他家开始,他就每晚梦见压到她身上的滋味。
沈仲杰猛然伸出手来抓她!一阵拉扯之间,沈蔚蓝手上的提袋跌落,物品落了一地。沈蔚蓝想推开他,又想捡地上的东西,最后是狼狈地半跪在地上,被沈仲杰压在墙边,一把扯住过肩长发。
沈仲杰拉着她的发,逼迫她仰起脸注视他。
「蓝蓝,你缺钱的话,我也可以陪你睡,我可以帮你还你老爸欠的三、五百万,只要你每天、随时、随地,都让我从前面、侧面——」
沈仲杰拉着沈蔚蓝长发的那只手猛然被一名高大男人攫住!他吃痛地放开沈蔚蓝。
「不要对女人动粗,派出所就在前头。」于培武眉头皱得死紧。他从来没想过有男人会对女人做出如此粗暴的动作、说出如此不堪的言语。
方才,他离开了Chez Vous,把车子停在加油站加油时,正巧碰上沈蔚蓝从对面的便利商店走出来,他认得她那张极具亲和力的脸。
他加好了油,拿了发票想从加油站离开,却看见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跟在沈蔚蓝后头。
因着一股天生的正义感与莫名的直觉,他驱车跟上来了。
然后,他坐在车内,因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犹豫了一阵,也观察了一阵,最终还是觉得沈蔚蓝与这名男人在小巷中对峙的景象实在太诡异,于是决定下车。
结果他一靠近,便赶上他们的拉扯,听进男人恶劣下流的言语。
「老子的家务事,关你什么——干!」远方忽而有警车鸣笛声靠近,恶人无胆的沈仲杰趁着于培武微愣的那一瞬间拔腿便跑。
于培武举步想追,身后沈蔚蓝踉跄一跌的声响却令他放心不下,于是他回身检查她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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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于培武在沈蔚蓝身旁蹲下问道。
一蹲低才发现地上居然有大把沈蔚蓝方才被扯落的发丝……硬生生地被扯落这么多头发,该会有多痛?
于培武的眉头皱得好紧,心疼地瞅了沈蔚蓝一眼。
「没事,我只是没站稳。我很好,我没事,谢谢你,真的很感激,还好有你在。」沈蔚蓝朝于培武牵起笑容,然后低头捡拾散乱的一地狼藉。
她脸上的笑容竟真诚明亮得令于培武感到一丝心疼。
她被登徒子袭击,对方还用上了那么大的手劲,而她看来纤细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居然还笑着回答他说「没事、很好」……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个第一天见面的女孩感到心疼。
「你认识那个男人?」于培武一边帮忙她捡起地上的东西一边问,眼角余光微微注意到了微波餐盒上的到期日。
沈蔚蓝偏眸望了望于培武,没有回话。于培武对她而言也是个陌生人,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于培武很快便发现了她眼中的犹豫。
他站起身,从皮夹中掏出一张名片,在沈蔚蓝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在背后空白处写下一串电话号码,向她交代——
「这是派出所的电话,你最好把它记起来,存在手机里设成速拨键,紧急时马上就能打,对了!你有手机吧?」他总是习惯把每间分店附近的派出所电话都背起来,以方便遇到客人吃霸王餐或是闹事时能够立即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