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也是,现在人家的正牌未婚妻已经回国了,她的美梦是不是也该结束了?
她不着痕迹地想要挣开饶哲搭在肩膀上的手臂,他却强硬地不肯放松力道,她嗔怒地瞪了一眼,示意他快点放手。
饶哲也回瞪她一眼,表示他偏不放。
两人眉来眼去、暗潮汹涌的模样,看在汪芷兰眼里,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我是不是不该没经你同意就回国?」她纠结地咬着下唇,很小声地问饶哲。
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上官柔更加有罪恶感。
她忍不住不客气地一脚踢上饶哲的小腿,令他吃痛松手,然后尴尬地起身,「我……我去泡咖啡给两位喝。」说完,逃难似地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饶哲不满地揉着被踢过的地方,一双眼紧追她的身影,他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可他随即又想,就先让那个傻丫头误会一下子吧,谁让她老是对他这么粗暴。
汪芷兰更讶异不悦了,他从来没见过饶哲对谁这么放纵过,除了一个人。
但那唯一令他破例的女人,已经在半年前被烧得尸骨无存了。
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盯着上官柔消失的方向,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报纸上登载的内容我都看到了,那只是你逢场作戏、故意搏版面吧?那个女佣我认识,她以前是负责厨房杂务的,你不可能会与那样的女人玩在一起的,对不对?」
晚饭过后,饶哲终于抽出时间,将刚刚回国的汪芷兰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而她刚走进书房,便没头没脑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饶哲懒洋洋地倚在吧台处喝着咖啡,这是上官柔刚刚给他煮好的,味道一如既往地让他喜欢。
不过汪芷兰的话却让他很不满意。
「你千里迢迢从美国回来,就想对我说这个?」
汪芷兰怯怯地坐在书房沙发上,不安地扭绞手指,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模样,「我……我只是有些想你了。」
上官柔去世的第二天,她就被饶哲派人送到了国外,让她在那边读书。
她从小就喜欢饶哲,也知道如果想要配得上饶哲,必须要有强大的能力,所以她在国外读书读得很拼命,只期待有朝一日,于公于私她都能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
她每天都在想他,所以她曾主动打电话给他,可他却很不耐烦地说,他要工作,他很忙。
从那以后,她不敢再打电话,只能默默地等待,等他哪天终于想起她的存在,然后主动联系她。
可她一天一天地等、一月一月地盼,盼到学校放假了,他却没有接她回来的意思。
她便鼓起勇气买了机票回国,然而看到的,是饶哲与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的场面,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感受,但心底就像着了火,越烧越旺盛。
饶哲没有理会她悲伤的表情,无情的抛下一句,「你知道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开始,你也知道,当初会宣告那个消息,我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他不过是单纯地想利用汪芷兰,来报复上官柔罢了。
饶哲从来没喜欢过眼前这个女人。
她只是他幼年时捡回家的一个玩伴,他可以给她富足的生活,把她当成需要呵护的小妹妹,但他不会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因为他欣赏的特质,她身上一样也没有。
如果当初他没有在厕所里听到上官青和别人的那番对话,他也不会临时起意,利用汪芷兰来给上官柔最残忍的一击。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自己的行为实在很愚蠢,因为他的愚蠢,赔上了上官柔的一条性命。
他心知最大的错误在他身上,却本能地认为,是汪芷兰害死了上官柔,明知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如果没有她的存在,他的报复不会成功,上官柔也许就不会死。
所以他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便把汪芷兰送得远远的,当时甚至觉得想一辈子也不再看到她。
他冷漠的语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令汪芷兰心底发凉。
她颤着身子,更加不知所措地绞着手指,唇瓣微微发抖,「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那场订婚宴,不过是你想要做一场戏给上官小姐看,这些……我都知道。」
「明天我会让人买好机票,你马上回去美国。」
饶哲最受不了她这种软弱的样子,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她们一样有思想、有灵魂,有自己的梦想和抱负。
可汪芷兰从小到大,都摆出一副以他为天的样子,把他当成神崇拜,这样的感觉对他而言是种束缚。
「我……我可以再多留几天吗?」她怯怯地开口,带着几分乞求。「我有几个朋友想见,再买一些东西之后,我就会走的。」
饶哲没再多说话,起身向门口走去,临关门前丢下一句,「最多一个礼拜。」说完,甩门离去。
汪芷兰呆呆的坐在那里,愣愣咬着指甲。
原本柔弱可怜的面孔,露出浓浓的恨意,指甲已经被她咬得变形,口中怨恨地说着,「为什么上官柔已经死了,你还是不能彻彻底底地属于我?」
「也就是说,当初你和汪小姐订婚,真正的目的是想打击上官柔?」
事后,当饶哲向她解释汪芷兰并非是他真正的未婚妻,只不过是被他利用,做为一个刺激上官柔的工具后,她却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的确如此。」
饶哲并不想多谈从前的往事,因为每次想起,心情都会因此而抑郁。
「汪小姐知道她被利用吗?」
「她心甘情愿。」
对汪芷兰来说,他就是她的神,他的命令和旨意,她从来不敢违抗。
「你这样做,对汪小姐很不公平。」
上官柔突然觉得汪芷兰很可悲,她明白那个女孩很喜欢饶哲,否则没有一个人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饶哲无奈地笑了笑,「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公平呢?我给了她荣华富贵,给她安稳的生活,我让她去国外读书、让她衣食无忧,但我不能够给她我的心,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清楚明白地告诉过她,我饶哲喜欢的女人,从来都不会是她,即使她处处讨好也没办法,感情的事是公平不了的。」
这个男人很残忍,他不只对过去的上官柔残忍,对汪芷兰同样也非常残忍。
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也对她这般残忍?上官柔不禁这么想。
她脸上落寞的表情,被饶哲逮了个正着,仿佛看见她心底的疑虑,他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
「你放心,我已错过了太多次,再不吸取教训,就真的无可救药了,眉眉,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上官柔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竟让你对她那么残忍地报复?」
这个问题一直是饶哲最不想碰触的伤口,每次想起,他都会难过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话题?」
看出他脸上的沉痛,虽然心里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饶哲现在不想说,再勉强下去,肯定只会让他更加难过。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更何况她清楚地知道,饶哲的难过是因「上官柔」而起。
无论他当初对上官柔做了多么混帐的事情,在她已经死了这么久之后,他对她仍旧念念不忘,也算得上是一个痴情的男子。
况且,不管是现在的纪馨眉也好,或是过去的上官柔也好,她们是同一个人,她们都爱着饶哲,也都被爱,这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