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恻隐之心就只有三两天,而你倒是长情,人家的小手你一牵就是两年,再笨的人也不至于需要两年才认得宿舍到教室的路吧?」
「哎,就算不是看在人不亲土亲的份上,实际点的说,我那时英文不好,需要有人跟我说中文,也顺便学好口语英文,所以自然就跟她亲近了点了,那么小的一个小妹妹,爱护点很正常,哪来什么其他心思?我在美国认识的人不多,主要是知道不会在那边生活太久,只要我父母离了婚,我就会被送回台湾,所以没有特意去结交朋友,除了这个宋小姐之外,其实那时有几个同班同学对我也很好,但我现在都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与长相了。」
「你不记得没关系,人家记得可牢呢。」虽然还是很介意,但楼然说到这里,竟也忍不住笑出来,低头亲了下她的后颈,「林少丰的名字里也有个丰字,而宋开薇那时除了记得你随口取的英文名字外,也只知道你是小丰哥,而不知道你的全名是丰禾,因此当她朝着林少丰跑去,完全忘记维持淑女形象的大叫『小丰哥』时,林少丰虽然搞不清宋开薇为什么这样热情,但还是下意识的应了声,真是个美丽的误会……」抑制不住的笑意,让他没再说下去。
「几天场面一片混乱,林少丰不确定宋开薇以前是不是跟他见过面,等回去细细一想就会知道是被认错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下次见到宋开薇时,跟她说个明白。」
「那就要看他对宋开薇的身份有什么看法了。」楼然想了下,淡道:「他这阵子确实是很努力,也渐渐的被接纳了,但他需要更多的表现与努力,才有可能爬到与二十八楼其他人相同的高度,这是个很辛苦的过程,而,世间种种,并不是努力了,就一定会有结果,这样的风险,他愿不愿意去承担,我却是没把握的——当一座天梯落在眼前,可使他少奋斗三十年,你认为他会怎么选择?」
「选择一步一脚印或一步登天,都得付出相对的代价,只要他想得清楚就好了。」曲耘禾不是很想谈林少丰,偏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也真奇怪,上一刻还在吃醋宋小姐把我当初恋情人,这会儿又看不顺眼她认错人啦?正义感发作吗?」
第十章 恋人已圆满,这次一起走到最后(2)
楼然以额头轻轻撞了下她的后脑勺,道:「别说笑了,我只是不喜欢林少丰尽得了丰禾的好处,不过是一张越看越不像的脸罢了……」他记忆中的丰禾,已经渐渐变成了曲耘禾现在的样子了。
「你也是给他好处的人之一,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真是双重标准。
「哼!你很高兴是吧?」楼然就是心气不顺。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虽然这样说,但眼底却是带着一点笑意的。
这人可能是第一次尝到醋味的关系,有点适应不良呢……曲耘禾心底很宽容的想着,然后,才想完,整个人毫无防备的被放倒在床,并被一具伟硕的身躯给压住。
「还敢偷笑,嗯?」他轻咬她耳朵,放出他迷人的声音大杀器。
「我说……你今天肯定是吃到坏掉的醋了,林少丰被当成丰禾诉了衷肠,你吃醋;宋开新堵在二十八楼电梯门口唱情歌,结果唱完了才发现电梯里站着的是他脸色铁青的姐姐,马上吓得四处逃窜,结果手上那束玫瑰花就抛到张照身上,打掉了他手上那支宝贝得要命的IPHONE5手机——整个二十八楼从来没有那么鸡飞狗跳过,而张照抓狂的样子,也真是挺……像你的。」
谁管张照怎样,那一点都不重要,重点是——
「你很得意是吧?你是男人时,宋小姐心仪你;你是女人时,宋小弟迷恋你,这男男女女的,都给你一网打尽了,阁下真是个万人迷啊。」
「喂,够了哦,我都没吃醋张照跟楼烈林少丰等人对你的爱慕——哎唷!别咬啦!咬下来了也没用啊,饿哦的耳朵又不能煮来给你下酒吃。」
「你全身上下不用煮,我一口就能吞下,你不用替我担心味道问题,我觉得你比黑鲔鱼美味多了。」
「是是,你的满意是我的荣幸。」既然阻止不了他的狠性大发,那就给他吻个够吧。
好一会,终于吻够了,才得意的问她:「还敢说那样的话吗?」
「其实是……敢的。」她很勇敢的直言了,「别跟我说你没察觉到你很容易让男人崇拜服气,当崇拜到一定的境界时,不就是会产生爱慕感吗?楼烈都有恋兄情结,你不否认吧?林少丰之所以会那么努力模仿我,不正是因为丰禾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再说到张照……」
「你连张照也抓来说,就太离谱了,我与张照以前从没有正式见面,直到他进公司来,才开始偶尔见面,有了浅薄的接触,但也只是当成员工对待,这样泛泛的往来,他哪来的机会崇拜我?」
曲耘禾摇摇头,说道:「喂,你别说你不知道张照今天抓狂的原因——那支IPHONE5只是不慎打落地上,就让一个从来表现得风度翩翩的人气成那样,这难道只是因为手机贵,而且台湾还没有上市?别开玩笑了!他身上随便一件物品都比那手机贵多了,可见家里很宽裕,那他为什么生气?」
楼然一时没有回答,不是不明白,是不想多理会。
话说,那支手机之所以让他如此宝贝,不在于现在能在台湾用上的人显得很炫,而是因为这是由楼然亲手颁给他的「总裁卓越奖」奖品,这是高丰最高奖项,设立至今,张照是第二个拿到这个奖的人。
是楼然亲手颁给他的!而奖品是总执行长掏私人腰包去选购的!
张照太珍惜这样的礼物了!不在于它来自公司大老板,而在于这是楼然给的。
「我们一定要谈这样无聊的话题吗?」
「你耐心点成吗?结论不是要来了吗?我的意思是,你这个人很招男人呢!你发现没有?」
就知道她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楼然很想白她一眼,却又舍不得。
「招男人如何?招女人又如何?我在意的只有你,能招到你,我就拥有了全世界。」他凝望着她,用他最迷人的声音对她轻轻倾诉着。
「……阿然,有一个问题,我放了两辈子,一直没机会问出口。」她捧着他的脸,轻吻了下,才又道:「你对自己的性向是怎么看的?如果我没生病,一直健健康康的,那么我们会怎样呢?」
楼然轻笑,带着遥想的表情回道:「我想过,从你生病那时起,到后来任何医疗手段都挽不回你的生命时,想得更多,我知道如果你活得好好的,我们会怎样——就如同我们一同创立高丰那样,我们会买相邻的房子当邻居,我们会各自结婚、生的孩子会一起玩到大,我们会当一辈子的至交好友,会互损,会帮对方做尽一切,既插兄弟两刀,也为兄弟两肋插刀,把所有不会对老婆说的话都跟对方说,我们一辈子信任不疑,互为依靠,一同到老,老了之后,就是死,谁先死了,就让另一个人帮忙收尸送葬,我们就算是死,也葬在隔壁的,不分开。」
「最好的朋友,是吗?」听起来好棒的样子,曲耘禾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