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石火矿也正在烹煮看。
咕噜咕噜……随沸腾声音,传出浓郁的药材香气。
大鼎太深,蒲牢必须走得更近,才能看清鼎内之物。
鼎内之物……
热腾的水烟蒸散而上,在圆沫空间中形成一片氤氲,蒲牢眯细眸,试图瞧清楚些。
隐隐约约,看见鼎内泡着什么……
或者该说,煮着什么……
热烟,时消时聚,忽浓忽淡,他凑近之际,一瞬间的烟散,教他看个仔仔细细!
大鼎里,正在煮着红枣!
她脖子以下,浸入深褐色药汁,臻首微微歪倾,长发泼墨似地披散开来,垂落冒烟的汤水间,一片潮红的脸上,双眼紧闭,额际浮汗。
那细微的起伏,他不确定是她吃力的吐纳,或者,是药汁煮费时,她被动地随之摇摆。
沉吼声,冲破喉头。
红鳞汹涌直竖,映出他眼眸深艳、骇人,他箭步冲入圆沫,披覆看满满鳞片的双手,伸入热药汁内,将她迅速捞起。
红枣瞬间惊醒,不知发生何事,身子被擒进宽阔胸膛里,她听见那胸腔之中,痛苦撕裂的兽狺,正沉沉回荡。
他的狺吼声,引来了待在炉房的魟医,魟医尚未瞧清来人,倒先数落起来。
「我不是盼咐过,所有人不许踏进药居、不许偷窥、妨碍她浸泡药汁……」
话,硬塞喉里,骂人的气焰,在看清来者身分时,消灭得飞快。
「四、四龙子?!」
不能怪魟医口气迷惑,而是眼前的蒲牢,浑身红狞,怒发冲冠,似烈火,他浸浴火中,狂焰焚身的样貌,龙眸狠厉、
「谁准你煮她?!谁准的?!」龙吼咆哮,尖牙锋锐,仿佛随时要扑来,任意撕扯、任意咬杀……恁般吓人。
震摇着药居,细长的瞳仁,明明鲜红似火,又森冷如冰。
若不是手上抱着她,无暇出击,蒲牢的双掌,绝对是紧紧勒在魟医脖上!
「呀不……龙子误会了……误会大了……我不是在煮她……」要解释并不难,可是一紧张便开始结巴,是魟医自个儿也治不好的怪症。
蒲牢吼断魟医的支吾:「把她剥个精光,摆进大鼎里,搭配这么多药药草草,用石火矿细火慢熬,不是煮她,是什么?!」他看不出来有第二种可能!
第7章(2)
剥、剥个精光?
红枣一声惊呼,猛然想起白己的现况。
对,她一丝不挂,宛似初生婴娃纯净,被他从药汤中捞起,此刻,遭锁在他臂膀间,紧紧钳闪,每寸赤裸肌肤,与他贴合,密密地,毫无半点缝隙
「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红枣恨不得沉回大鼎的汤水之间,溺死都甘愿!
「汤这么烫,你想煮到皮开肉绽吗?!不要乱动!」他喝止她的挣扎蠕动,一掌按在最顺手、最好施力的部分,轻易制止住她。
那部分,又绵又软,雪白细致,浑圆可爱……
「……药汤的温度,我很细心调整,不会煮熟人的……」魟医想辩解,可惜没人理他。
「不要乱摸!」红枣拍开蒲牢的手,身子略略下滑,立刻又被他重新逮上去。
这一回,托得更牢,扣得更紧,将蜜桃般的臀形捏到变形。
「你被烫到全身都红了!像只熟虾!」她体温高得吓人,蒲牢掌心触及的肌肤,潮热烫手。
不全是药汤的缘故,更、更多的是因为他——
「还不去草烫伤药来?」蒲牢恶狠狠瞪向魟医刚吼完,红厉的眸里闪过诧异和……杀意。
诧异的是,他的掌心,终于感觉到它托捧的柔软,温腻看指掌,嫩腻如丝绸,轻轻微颤。
那是她有肤、她光滑挺翘的小臀,没有衣物相隔,纯粹掌心与嫩肌,亲密接触,完整服贴。
杀意则是……她全身光滑,魟医却站在这儿,站了那么久!看了那么久!
「你看到了?」
蒲牢嗓音转浅,像吁叹,像软喃,双眼眯到不能再更细,两鬓的红鳞却反其道而行,仿佛锋利小匕,片片似刀,挺直竖立。
「咦?」魟医不懂他在问什么,因为,他很不习惯蒲牢的「轻声细语」。
「你,看到她的身体了?」一字一字,仍是缓慢,且轻软。
「咦咦咦——」
魟医懂了!
懂了蒲牢眼里,满到溢出来的凛冽杀气!
「我没有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只看到四龙子你雄伟宽阔的背肌,完全档住她的身体!奇怪!天黑了吗?!我眼前……怎么一片暗?!我看不到东西——我什么都看不到——失明了吗?!」拙劣的演技,魟医睁眼说瞎话,仿效盲人行径,伸手胡乱在半空中挥舞,想要取信于蒲牢。
这种破演技,谁会信呀?!
有,蒲牢信了。
睨向作戏的魟医,一眼都嫌太多,他收回目光,落在胸前红枣身上。
裸锃的肩上,弧形圆润、光滑,凝挂着晶莹薄汗,泛起一层淡淡的红。
他的另一只手掌,按在这么美的肩肌上,他的深黝,与她的粉嫩,刺激看视线,教他瞳仁一缩,带鳞的指掌略略收紧。
些些痒意、些些挠搔,在接触着她肌肤的掌心间,窜了出来……
喉头更是干涩紧绷,猛吞再多的唾液,也止不住渴……
不对!
现在岂是看傻的时候!
蒲牢在心里痛斤自己。
她那一身鲜嫩的红,就不守就是烫伤,他竟还在想「好粉、好嫩、好妖、好像樱花沾满全身——」
下流!
「要滚之前,烫伤药留下」
蒲牢喝住正欲「装瞎」摸出药居大门的魟医。
魟医一时忘了假装眼盲,咚咚跑去翻箱倒柜,抱出数大罐药膏,诌媚奉上,又想起自己必须扮瞎,双眼一吊,翻出白仁,再度挥舞双手,「摸索」出门。
踏出门的同时,魟医放松地吁口气,庆幸保住老命一条,飞快游离,不敢多加逗留。
魟医尚不知情,待会儿,不到一个时辰内,另一只发狂的龙子,也会这样对他,行径更回凶暴,他这口安心的气,吁得太早…… ……
「你误会魟医!他替我祛毒……」不,此时并非为魟医说话之际,红枣脑门沸腾,更胜大鼎内的水温。
灼热感影响她的思绪,教她弄不清孰轻孰重,蒲牢的眸光深邃得像在告诉她——
她比魟医更有危险!
「你为要看!不……先把我放回鼎内……不要捏我的——」臀!这个字,她羞于启齿。
「奇怪,离开热水这么久,你的皮肤……怎么反倒越来越红,越来越热?」连他都感觉到那种热意,灼暖了他。
因为他看着她!
因为他抱着她!
因为他红炫的鳞光,喂热着她!
她控制不了潮红席卷,爬满全身,不争气地染红每寸发肤。
「先让我把衣服穿上,好吗?」她哀哀请求,好似听到煮腾的声音,在脑门里咕噜噜作响。
「先上药再说。」他很坚持。
「我没有烫伤!药汤……不烫人的,你自己探手试试,水温很暖,我舒服到忍不住打起盹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看见他咬开瓶口栓布,问得很绝望。
「上完药再说,我会听。」那时就来不及了,好吗?!
揩了些冰凉膏药,已经抹过她的肩颈。
身体是火热的,更显得膏药沁凉无比,热寒交杂,冷暖自知。
他轻轻推匀膏药,粗砺的指竟也能如此轻柔。
大片白里透红的肤,从不示人,那是这么私密的地方,藏在衣物底下,连她自己都看不到,他却看了,摸了,指腹滑过背脊线条的凹陷——
麻痒,由他指尖传导而来,犹似涟漪最中心处,先是骚动,开始扩散,钻了肤,渗了肉,入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