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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愿为君侯效力,唯有一个条件——日后南周若与东楚发生战事,在下绝不率兵攻伐东楚。」他能守住的只有最后的一点良心。

  「这个条件可以接受。」骆雪低低一笑,扬了扬手指,婢女立即捧着酒觥送到墨骁面前。「与本君侯对饮一杯,请。」

  墨骁举觥,一饮而尽。

  帷幕外忽然有个苍老的声音奏道:「主上,赵晚余又晕倒了。」

  「不用理她。」骆雪冷漠地下令。

  「倘若不理她,一直让她躺在大门口也不好,而且天就要黑了……」

  「那就把她拖回去。」骆雪淡然介面。

  「把她拖回去,等她醒了以后还是又会回到大门前跪着……」

  「德泰,我太纵容你了吗?你的胆子愈来愈大了,敢替她说话?」骆雪的面容微露不悦。

  「主上,赵晚余在府门前整整跪了三天,昏倒了两回,老奴的意思是,主上何不就见她一见,绝了她的念头?否则她会一直抱着希望跪下去,不肯放弃。」

  墨骁从这几句对话里猜到了仆从口中所说的赵晚余,应该就是方才跪在大门旁的那个女子。不知道她所求何事?但听到她竟然跪了三天还昏倒了两回,想起那女子瘦弱哀伤的身影,不禁动了怜悯之心。

  「君侯因何故不肯见那女子?」他忍不住问道。

  骆雪用手抚着高挺的鼻梁,淡淡笑问:「她与你何干?」

  「在下只是好奇。」

  不知道那女子的身分背景,他也不敢太大意。

  「只是好奇?不是因为被她倾国倾城的容貌迷惑?」

  骆雪的浓眉高挑而起,语气充满了戏谑。

  「在下并没有看见她的容貌。」墨骁有些恼怒。「不管那女子是不是倾国之姿,她为见君侯所付出的代价应该也足够了。」

  骆雪似乎听见了一个极有趣的笑话,放纵地笑出声来。

  「想不到墨公子是这样一个心软的男人,我若是你,赵晚余大概一点苦头都不必吃到了。」

  墨骁无法从骆雪的笑容中作出判断,他的笑太深沉,也嗅不到一丝善意。

  骆雪耸了耸肩,笑道:「赵晚余今天算是遇到了她的贵人了,既然这是墨公子来到本国之后的头一个请求,本君侯不给墨公子一个面子也太说不过去了。德泰,把赵晚余带进来吧。」

  「是,主上。」帷幕外的老奴衔命而去。

  墨骁没料到自己无意间欠下了骆雪一个人情,而害他欠下人情的赵晚余只是一个陌生女子,连她长什么模样他都不知道。

  「在下能否知道君侯不肯见那女子的理由?」

  既然人情都莫名其妙欠下了,问一问原因应该也不为过。

  「如果我说是因为传闻赵晚余天姿国色,倾国倾城,所以我才不肯见,墨公子相信这个理由吗?」骆雪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墨骁眯眸,明显不信。

  骆雪若有所思地摇晃着觥中的酒,笑意泛冷,眼光更深沉了几分。

  「她的父亲赵继指控我毒死先帝,她来求我宽恕她的父亲。」他阴寒地一笑。「宽恕?本君侯从小到大就没学会过这两个字。」

  墨骁一时愕然。

  「主上,赵晚余带到。」帷幕后传来老奴的禀报声。

  「带进来。」

  骆雪的眼神暗凝,透出寒意。

  两名婢女分别拉开厚重的锦绣帷幕,一个白须苍苍的老仆弯腰走进来,身后两名托抱着赵晚余的侍从小心地将昏晕的赵晚余放下地。

  墨骁一眼先看见披泻在白玉地面上的浓密长发,在白玉的对衬下更显得乌黑柔亮;第二眼便看向那张与白玉地面几乎一样雪白的脸蛋,眉目细致如画,肌肤莹白透明。

  见到了赵晚余的容貌,他心中唯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传闻果然不虚。

  赵晚余的确不愧「天姿国色」四个字,然而这样绝色的女子将要面临怎样的命运?

  他悄然转过头望向骆雪,只见骆雪俊美的面容彷佛结了冰,盯着赵晚余的双眸沉郁幽暗,有一种隐隐的嗜血之怒。

  他不知道骆雪此刻在想些什么,只是深深地为赵晚余的命运担忧。

  第2章(1)

  灯烛煌煌。

  麒麟金炉中燃着异香,烟雾缭绕,香气飘渺,若有若无。

  这里是骆雪的寝殿。

  从昏迷中醒来的赵晚余被老奴德泰硬灌了一碗参汤后,就带进了骆雪的寝殿内,身心极度疲惫早已让她忘记了内心对骆雪的恐惧,脑中唯有非见他一面不可的念头,再没有其他,可是当她发现骆雪正在床榻上与侍妾狂欢时,又惊又羞,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我等君侯忙完……」她极欲转身离开。

  德泰伸手拦住她,冷冷地说道:「君候叫你在这儿等着。」

  「可是他……他在……」

  赵晚余满脸通红,说不出口。

  「你在府外跪得两条腿都快废了,不就是为了见君侯一面,现在好不容易能见到君侯了,难道这样就想放弃?」德泰冷哼。「只是这样就受不了,还有什么资格求君侯任何事情?」

  赵晚余愕住,德泰说的不错,她想尽办法为的就是见骆雪一面,只要能救父亲的命,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如今骆雪就近在咫尺,她竟然被眼前的男欢女爱吓得落荒而逃?未免太没有出息了。

  她深深吸一口气,回身走到德泰替她准备的软垫前跪下,静默地凝视着纱幔后激情的纠缠。

  「君侯轻一点儿……妾身受不住了……」

  「受不住就换其他侍妾来……」

  「不、不!妾身受得住,君侯再用力些……」

  透过轻薄的纱帐,赵晚余隐约能看见床上纠缠的人影和激烈的起伏,骆雪与侍妾yim靡的对话和喘息申吟声就算用力捣起耳朵也能听得见。

  她双拳紧握,颤颤咬牙,强迫自己抛开羞耻心,假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德泰,拿酒来!」纱帐内传出低醇的悦耳男声。

  德泰似乎早已看惯了这样的场面,神色如常地捧着酒壶送进纱帐内。

  赵晚余呆怔地望着纱帐内隐约可见的人影,看着侍妾用嘴哺他喝酒,放浪的调笑声不断逸出。

  虽然父亲早已替她订好一门婚事,两个月这后便会过门,母亲也曾教导过她应该如何服侍夫君,但是实际上该怎么做,母亲却说得并不清楚,她也根本无从想象起。

  没想到男女交欢竟然是眼前这幅景象,她深受惊吓,整个人紧张得就像一根几乎要绷断的弦。

  骆雪是个怎样的人,赵晚余都是从父亲那里听说来的,父亲总是骂他冷血残酷,骂他禽兽不如,如今看来,父亲这么骂他似乎也并不为过。

  和侍妾云雨缠绵时竟不在乎她在旁边看着,这样的行径与禽兽确实无异。

  想到自己要和这个可怕的男人谈条件,她就心惊胆颤,遍体生寒。

  ***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纱帐内传出嗓音低沉的叫唤。

  「德泰!」

  德泰闻声立即上前撩开纱帐,把一件宽袖单衣往侍妾身上一披,低声道:「倩玉姑娘,走吧。」

  赵晚余忽然回过神来,这才了现自己背上一片冷汗。

  她不敢抬头看向床榻,虽然那一声让她感到羞耻的男欢女爱终于结束了,但是接下来她将要面对的又是另一场难堪。

  侍妾从赵晚余身边赤足走过,赵晚余低着头,只看见侍妾洁白的裸足踏着猫步离开,经过身边时,她隐约闻到了一股麝香般的腥甜气味。

  随后,两名婢女捧着热水进来,服侍着骆雪梳洗更衣,整个过程静悄悄的没有声息,只听得见细微的拨水声和衣服摩擦发出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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