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地听从他的指示,听话地闭上眼睛,但是在闭上眼的刹那,脑子里他的影像却更显鲜明活跃。
倏然,她感觉到身旁有一股热力逼近她,她慌乱地睁开眼,发现段绝垣正坐在她的身旁俯视她,轻拂着她的头发,“怎么又张开眼睛?快睡吧。”手指轻压着她的眼睑,温柔地强迫她人睡。
手心的温热传送至她的脸颊上,这股似有若无的轻触十分撩人,她无法确定他是否知道这会带给她何等感受。
段绝垣以着珍爱、怜惜的眸光俯望着她,她的美、她的柔是如此牵动着他每一根神经,他不知道她是否了解他心中的感受。
他对她的关怀早已超出哥哥对妹妹的关爱,他对她早已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愫,却只能压制着对她越来越深、越来越急切的渴望。
凝视着她安详的睡容,刹那间剧烈的跳动在太阳穴上冲击,在他的胸腔内膨胀,带给他许多几乎无法承受的折磨。
他俯下头亲吻她的脸颊,“晚安,但愿你有个好梦。”随即轻声不惊扰地走出她的房间。
段飞鸢听到关上门的声音,猛地张开眼睛,刚才在耳边温柔如棉絮般的话语,字字句句甜人她心里。
难道说她已经喜欢上绝垣了?
可是……纵然绝垣不是她的亲哥哥,但他总是自己的兄长;再说绝垣从来不曾显露出一丝属于他内心的感情,他心中只有完全的自我,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段飞鸢茫然地紧紧握住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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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绝垣回到自己的房间,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试图整理紊乱的心绪。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段时间里,他对飞鸢已渐渐萌生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愫,他害怕也担心,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独独对飞鸢产生如此强烈的感觉。
飞鸢……
脑海里盘旋的净是飞鸢的影子。今晚她的举止真是太奇怪了,莫非她已经发觉到他对她存着异样的感觉?
不会吧!他自认自己将这份奇怪的情愫隐藏得很好,不露一丝破绽。
还是……突然出现的殷垩对她百般的热情让她心动?
殷垩!
他不能让殷垩得逞,就算殷垩上一世是他的兄弟,他也绝不容许此事发生,因为在他的心目中,飞鸢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今天的他真的太累了,不知不觉中沉重的眼皮终于熬不住地渐渐闭了起来,意念开始在梦中飞驰 梦中无端地又出现三个少男、白发老翁和求情的魁梧男人,梦中他再次紧握着娃娃无助地坠落 段绝垣又一次从惶惶然中惊醒,他坐直身子手摸着额头的冷汗,急险地呼吸着,仿佛真的历经了一场惊惊的过程似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得其解地哺哺自语。
他想不透为什么同样的梦能困扰他如此之久,他已经感到厌倦、惊惧,长这么大从未有过如此令他惊骇的事。
刹那间,他所有的睡意全都被这场怪梦驱散,但脑子里却忘不了手中娃娃的模样,尤其是娃娃手中所执的那只纸鸢。
他失神地走出房间,特地来到段飞鸢的房间,轻悄地推开房门,踱至她床边,瞥了一眼沉沉入睡的段飞鸢。
他饥渴的目光爱怜地掠过她的脸庞,倏然发现自己的热情已无法再抑制。即使如此,他还是必须藏好这份情愫,绝不能惊动了她。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触摸她的脸,突然忆起晚上她那惊慌的神情,他的身子一僵,怎么也无法触摸她的脸。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重叹一声,心慌意乱、失神无措地站在床边看着她,嘴里逸出轻声的指控:“你害死我了。”
他急急转身,因为他知道如果再不离开,难保接下来他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举动,或许他会毫无忌惮地爬上她的床,做出禽兽不如的举动。
思至此,段绝垣不禁苦笑一声地走出段飞鸢的房间,在无意识下走进段飞鸢的工作室。他站在门边触摸着墙边的电灯开关。
下一瞬,工作室内一片通明,他缓慢地走到她的工作台前,欣赏她这一次的精心作品。当他掀开段飞鸢覆在风筝上的纸张时,刹那间惊愕不已,重重地倒抽了口气,“天啊,怎么会这样?”
工作台上的半成品风筝雏型和梦中不时出现在娃娃手中的纸落几乎是一模一样!
在惊愕之余,他将纸张重新覆盖在风筝上,惊悚、茫然地走出段飞鸢的工作室,心里不禁思忖:“莫非这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做好安排?”
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段绝垣,如今眼前所见的一切,却逼使他不得不信。
第五章
殷垩和迟怒早已坐在餐桌旁,段绝垣神采奕奕地踏着愉悦的脚步下楼,立即听见佳美盈盈的笑声。
殷垩别见段绝垣的身影,“嗨,绝垣。”
“早,绝垣。”迟怒举起手中的果汁迎向他打招呼。
“绝垣,殷垩和迟怒说想在我们家多留几天。”
佳美笑逐颜开地告诉段绝垣。
“欢迎。”段绝垣神色自若地坐在餐桌旁,自在地端起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殷垩兴味盎然的快速看了段绝垣一眼,漆黑的瞳眸闪过淡淡的诡异,“飞鸢真的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段绝垣全身倏然一僵,置若罔闻地低吸了一口咖啡,“飞鸢还没起来吗?”
“飞鸢还没起来。”佳美态度平和地回应着儿子。
“她越来越懒了,都已经几点了,还不起来吃早餐!”段绝垣抱怨着。
“各位早,我起晚了。”段飞鸢轻柔的声音窜进餐厅里。
“没关系。”殷垩连忙起身,殷勤地为段飞鸢拉开椅子。
段飞鸢面带笑容地望了殷垩一眼,“谢谢。”
迟怒低头喝着手中的果汁,唇角却微微上扬,仿佛在等着看一出好戏上演。莫非殷垩昨天说要逼绝垣表露出藏在心底情愫的方法,就是用这种烂步数?
不过这种烂步数似乎还满有效的,只见坐在对面的段绝垣脸色逐渐地僵凝起来。
“飞鸢,你答应我今天要陪我放风筝。”殷垩故意在段绝垣面前扬高分贝,仿佛担心段绝垣听不到他谄媚巴结的话。
“我是说借你风筝。”段飞鸢毫不思索地更正殷里的说辞。
段绝垣看着段飞鸢不留情的给了殷垩一记闭门羹,忍不住隐隐窃笑,暗地里夸赞段飞鸢的聪明。
阿福在此时走了进来,“小姐,外面有位胡先生来找你。”
胡先生?
餐桌上的每一个人莫不惊讶的瞅着段飞鸢。她何时认识了一个姓胡的男人?
“请他在大厅等我。” 段飞鸢面带欣然的微笑瞟向阿福。
佳美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讶异地瞅着段飞鸢,“他是谁?”
“一个朋友。”段飞鸢起身离开餐桌,丢下餐桌旁所有神色愕然的人,径自前往大厅等候朋友的光临。
段然错愕地瞅着佳美,轻声问:“飞鸢什么时候认识了新朋友?还是个男的。”
佳美也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迟怒稍早时还等着看好戏上场,没想到因为段飞鸢无心的一句话而遭到滑铁卢,怎知才喘息须臾便又紧接着上演另一出。
段绝垣瞧出段飞鸢脸上的笑意,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会平白无故地冒出一个男生上门找飞鸢?
段绝垣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神情冷冽地离开餐桌走向大厅,随即别见段飞鸢面带愉悦的笑容站在大厅里等待着胡先生的莅临,他的胸口仿佛遭受重击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