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玻疑信参半,但也知道自己无权过问她的事情,“那我先去公司了。”语毕,她起身拄着拐杖缓缓步离餐厅。
看着黎玻离开的背影,靳可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哼!真是个难缠的管家婆。”
随即心里开始盘算着,等一下见了迟怒,她要说什么呢?到底江洛雷这件委托是要撤回,还是任由事情继续发展?经过一夜,她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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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坐了一天长途飞机的疲惫,再加上黎夫人的打扰,紧接着是黎玻的突然到访,接二连三的疲劳轰炸下,迟怒终于不支倒进温暖的被窝,决定好好的睡上一觉。
翌日醒来,泡个热水澡砝除一身的疲惫,刹那间全身感到无比舒畅。
全身放松地站在顶楼落地窗前俯瞰楼下街道上熙来攘往的忙碌人群,他嘴边不经意绽出一抹揶揄的冷笑。
有时他会想,每个人终日忙碌为的是什么?
为了温饱还是虚荣心作祟?
蓦然,房内电话声大作,迟怒讶异地望着电话,“会是谁?这么早就打电话来。”他边走进房内边说着,拿起电话,“喂?”
(早安,迟先生,楼下有一位黎小姐想见你,但是她担心你还在休息中,所以请我们先拨电话询问。请问你此时方便见她吗?)饭店服务台人员有礼的询问。
迟怒顿了一下,昨天找他的两个女人皆姓黎,他必须搞清楚要见他的是哪一位。他温和地开口问:“黎小姐还是黎夫人?”
饭店服务台人员用手掐住电话,细声询问访客,随即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迟先生,是黎小姐。)“迟怒微微一怔。黎玻为什么会又来找他?
“好,请她上来。”
电话一挂,迟怒迅速换上可以会客的衣服,随即站在门口迎接黎玻。
当电梯的门打开时,他立即看到拄着拐杖的黎玻出现他的面前。
黎玻面露微笑迎视迟怒,“对不起,这么早来见你,真的没打扰了你的休息时间吗?”
“我已经休息够了,请进。”迟怒立即让出一条较宽敞的路,方便她通过。
看着她高傲地仰起头,吃力地走这一小段路迟怒几回想伸出手助她一臂之力,又担心在无意间伤了她的自尊。
“果汁?”迟怒轻声问。
“嗯。”她的声音有些喘。
“过了一晚你又来找我,是不是想请我帮忙?”
迟怒自信十足地道。
黎玻先是微怔了下,随后面露佩服的微笑。
他居然能一语道破她的来意,可见他除了有英俊的外表,还有一颗聪明过人的脑袋。
“迟先生!你说话向来都这么快人快语、单刀直人吗?”黎玻的朱唇缓缓扬起一抹眩人的浅笑,目光却是异常专注,表情也颇为诡异。
迟怒犀利的目光绽出几丝兴味,嘴角越扬越高,“或许是律师这行干太久了,观察人也就越细微。”
“既然这样,我想我们就省略一些不必要的客套话,开门见山的说吧。”黎玻虽是面带微笑,所说的话却句句犀利。
“不知道你希望我帮你什么忙?请说。”迟怒干脆地问。
“我想请你帮我调查我的未婚夫。”黎玻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迟怒深邃如黑玉般的眸子默默地注视着她半晌,“黎小姐——”
“你可以直接叫我黎玻。”黎玻截断他的话。
“好,黎玻,请你听好,我是一位律师,不是私家侦探,如果你是想知道你的未婚夫是怎么一回事,应该请征信社调查,而不是找我。”迟怒坚决地拒绝她的请求。
黎玻突然噤声,原本乐然的眸子瞬间变得深沉,“如果我能向任何人求助,就不会来找你了。”
“我们只见过一次面,你就这么相信我?”迟怒质疑她的话。
“虽然今天只不过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但是我对你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信任感,这种感觉是自从我父亲过世后,就不曾有过的。”一种深深的落寞从她眼中掠过。
他半眯起眼睛打量着她,房内刹那间陷人短暂的沉默中。
“我不能接受这分委托。”他坚持自己的原则,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陷人两个女人的战争,而且这还是她们的家务事。
见他神情严肃、语气坚定,事情似乎已没有转圈的余地,黎玻无奈地轻摇着头,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既然你不答应,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今天真的很抱歉,又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
迟怒随之起身,礼貌地对她说:“很抱歉,这不是我能力所及之事。”
黎玻淡淡一笑2“我真的不怪你。”
接近门口时,毫无预警地,门铃突然大作,吓到了迟怒和黎玻;黎玻迅即平复被惊吓的心,转头对迟怒道:“你有客人?那我更不该在此打扰你了。”
迟怒不禁纳闷,他没有约其他人啊,他满脸疑惑地将脸贴上门上的探视小孔,赫然发现站在门外的正是黎夫人。 他回眸瞅着黎玻。“黎玻,如果此时你和黎夫人遇上……”
“你是说……”黎玻指着门外,“是我继母?!”
继母?多新鲜的名词!迟怒勉为其难的笑道:“就是她。”
“噢!不!”黎玻随即一脸惊慌。
迟怒察觉到她的惊慌,立即替她想了个办法,“不如你先到我的卧室休息一下,等她走了我再叫你出来。”
“这……”黎玻犹豫不决。
“别再这呀那的了,除非你想和她面对面。”迟怒早就看出她们之间不对盘了。
此时,门铃又响,迟怒以身体挡住纤细的黎玻,将门拉开一道小缝,“是你。” 靳可娜偏着头望着从门缝里看她的迟怒,“我有事找你,可以打搅你几分钟吗?”
迟怒微微一笑,“可以,不过请你等几分钟,因为我刚起床。”
“噢,没问题。”靳可娜双眼绽出魅惑勾魂的笑,嘴边扬起一朵轻佻的欣然。
迟怒很快地将门关上,根本没在意她刻意展现的勾魂笑靥,转身瞅着黎玻,“我扶你,可以吗?”
黎玻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不必,我自己可以走。”悍然拒绝他的好意后,她傲然地转身,缓步移向总统套房的卧室内。
眼看着她就要走进卧室,在门前,她突然踉跄了下,迟怒不假思索地冲到她身边,迅速扶住她,并以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她。 “有没有怎么样?”他关心地问。
“没……没有。”她声音微颤,吃力地喘着气。
“不要太勉强,只要一句话你就不必这么累,何必担心别人会看不起自己。”他轻声斥责,随即闭上嘴,担心自己是否会太多事而说错话。
黎玻却扬起嘲讽似的微笑,摇头苦笑,“你说得对,以后我会记得,该求助于人时就得大胆说出来。”
“这才对嘛,我搀着你。”迟怒小心翼翼地扶着黎玻走进卧室内。
一走进卧室,她立刻面带苦涩的微笑挣开他的手,“谢谢你。”
迟怒自然地放开手,默默地看着她走向椅子,倚靠着椅背休息。
“等一下我会先例杯果汁进来给你。”
“嗯。”黎玻轻声应着。
他定定地看着她,悄悄地抒发源源涌出的怜悯;稍顿一会儿,他转身走出卧室,等他再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一杯果汁,“我将果汁放在桌上。”
“好的,真是麻烦你了。”黎玻抬头望进他那双深奥难懂的眸中,觉得他是她最亲爱的父亲外,第一个让她感到窝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