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她咽下了药,不知不觉中,他吮着她的舌,舔过她的齿列,浅而挑情,深而温情,细绵如丝,缠绕再缠绕……
“好了,赶紧睡吧。”
他低哑沉润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时,她才发觉自己竟傻在瞬间的温柔里,还傻傻地等着他给予更多。
啊啊~丢脸、丢脸、丢脸~~
须欣余抓起被单把脸包住,羞得无脸见人,就在不断地自我唾弃之中,睡意厚重袭来,就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更是无缘见到梅友弦眸底的温柔,无缘感受到他替她拉好被子,将一切整理妥当才离开的贴心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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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梅友弦再次出现在她身边,很理所当然地又喂她吃了一个便当,口味换成了比较爽口的色拉和蔬菜浓汤加寿司。
然后,她再次瞪着药。
脸红心跳。
吃完饭后,就是得要吃药,而想到吃药,就想到他中午时的无礼、想到他喂药后的吮吻,那个令人浑身发热的吻。
现在呢?
他打算要如法炮制吗?
思及此,须欣余更用力地瞪着小纸杯里的药,为有所期待的自己感到自我厌恶,但还是期待着——
忽地,梅友弦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几乎是没有迟疑地立即接起——
“喂?”他垂着眼,仔细聆听来电内容,而后,好看的眉紧紧攒起。“把案子交给副总去处理……他忙不过来?嗯……”他沉吟着,看了眼手表,神情从容,不见半丝紊乱。
恍若,他向来就是个条理分明的人,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人。
须欣余瞅着他沉默半晌,叹了口气。
“你先把所有市场分析资料调出来,我最晚半个小时内回公司。”话落,随即将手机收妥,他面有愧色地看向她。“抱歉,我待会必须回公司。”
须欣余垂下眼。“嗯。”
他本来就是个工作狂,况且,那么大的集团全由他一个人打理,会忙得不可开交也算正常……说真的,她住院一天见到他的时间,几乎多过结婚至她离家前的所有时间加总。
“先吃药。”
瞧他要伸手拿她的药,她随即牢牢握在手中。“我自己会吃。”
“你确定?”梅友弦再三确认。
“你以为我今年几岁?”她没好气地道。“去去去,你这个工作狂不是有工作吗?”
他一笑,“工作再多,也要等你吃完药再去。”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着。她似乎未发现自己露馅了。
说得那么好听……她心里咕哝着,然后开始瞪着手中的药,感觉阴影逼近,手中的药被那抹影子抢走,接着影子俯近——
她不知道药有多苦,因为她只尝到了满嘴的甜,尝到了他贴近的暖,尝到了他缠绕的强悍、他蛮横的占有……她没有抗拒,只有满心等待,感觉体内燃起酸酸楚楚的火,让她难以自持地想要再贴近……
“……我要回公司了。”梅友弦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用尽所有的意志力,将她拉开一些,俊颜带着笑,声音却是低哑的。
须欣余没有回答,垂着脸,让人看不出反应。
他读不透她的思绪,思忖了下,将她的手机交还给她。“如果无聊的话,打电话请朋友或同事过来陪你,晚一点,我会再过来的。”
“不用了啦。”她不看他,接过手机开机,意外发现手机电力竟然是满格。
他帮她充电的吗?她不想问,直接拨了电话给好友,告知她的状况,顺便再闲聊几句,直到他离开,她才结束通话。
她的脸红透了,烧热的,那家伙其实早已看出她是装的吧!她对于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然,她的唇,却因为他的离去感到好空虚。
不想承认,但,她真的还爱他。
他的离去,让病房好大,她好渺小,好孤单。
她已经够大了,只是住院,不需人陪。
他会丢下工作照顾她,本来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了,他现在回去工作,也算刚刚好而已。
但是……好失落。
就是好失落,说不出的失落。
这孤单的滋味,在离开他之后,她尝了好久好久才稀释……不,也许,从一开始,失落一直就都存在,只是她刻意遗忘、选择封印。
而这份失落感,就算她贴了封条,丢到心底深处去也没用。
在遇到他之后,自动解禁。
好寂寞……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为什么她会这么喜欢他?
为什么谁都不爱,偏是爱上这么不懂爱情的男人?
夜未深,她却已噙泪入睡。
第2章(1)
因为一个月后,她原本要结婚的表姐临时取消婚礼所致,须欣馀提前在纽约举办婚礼,而后从美国飞到台湾,带着满心的期待和压抑的热情,踏进丈夫的世界,走进他为她打造的城堡,成了城堡的女主人,也成了笼中鸟。
没有放婚假,没有蜜月旅行,婚礼结束回到台湾之后,梅友弦像是人间蒸发,不管她电话打了几回,总找不到他的人,有时好不容易找到他了,他总是说:“抱歉,我现在很忙,等我回去再说,好吗?”语气很是委婉,但挂电话的动作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可问题是,等不到他回来呀。
睡醒,他不在,临睡前,他未归,她要跟谁讲?
连想要跟他共度一顿晚餐都为难。
放下电话,看向她用了好几个钟头准备的满桌菜肴。这是她买食谱以来,勤练了个把月,最成功的作品,却无缘与他分享。
把她最爱的风信子盆栽摆在客厅里、玄关边,让整个空间散放着天然的香气,而后回到桌边,无奈地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桌上的料理,她整个人像被抽空,软在餐桌旁,动也不想动。
她已经有多久没看到他了?
五十天?六十天?还是七十天?
客厅的电视还停在探索频道,花豹正在猎食,她却已经厌倦了探索频道里的食物链。她不熟悉台湾,这里没有她喜欢的电视频道,没有她最爱的朋友,没有爱她的人,她被困在城堡,哪里也去不了。
这就是婚姻吗?这真的是婚姻吗?
她困惑了,但立刻甩了甩头,拒绝负面的思考。她是WU总裁的千金,太清楚每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必须扛起多少责任,面对多少工作,所以她很清楚自己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她可以寂寞,但是不能胡思乱想。
忽地,一股酸意冲上喉头,她快速地冲到厕所,大吐狂吐,再也吐不出什么来时,她虚弱地马桶边。
叹口气,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就算不被需要,也不能变成他的负担。她独立惯了,坚强惯了,于是,她拎起包包,踩着摇晃的步伐,搭计程车去看病,连医院在哪都不知道,还是司机先生推荐她的呢。
车窗外,城市璀璨如珠宝盒,好像到处都藏着值得寻宝的气味,但是这里对她而言,好陌生,好格格不入,然而她还是想融入这里,因为他在这里………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刚才那位小姐怎么了?”
刚从父亲病房下楼走到医院大厅的梅友弦瞥见被推进急诊室,多日不见且不断干呕的老婆,急忙向前抓着护士问。
“呃,你是……”护士朝争论室里看了一眼,里头满床,瞧他指向的角落。
“我是她先生。”
护士闻言,轻勾着笑。“恭喜你,你太太怀孕八周了喔。”
“……怀孕?”他震住,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