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应该是在奥田送我回家之后发生的事……」
闻言,彩子皱眉一叹,「所以说这个奥田真是个笨蛋,他应该直接把你带到宾馆去的,现在活生生便宜那坏蛋了。」
里绪白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我才不想在宾馆失身咧。」
彩子挑挑眉,哼地一声冷笑,「这位小姐,你是不想在宾馆失身,还是不想跟他以外的男人发生关系?」
这话不禁让里绪楞住。
彩子的眼神像是能透视她心的X光一般,「我问你,你有什么感觉?」
「咦?」她微顿,「什么「什么感觉」?」
「喏,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彩子不以为然地道:「当然是有没有舒服的感觉啊。」
里绪耳根顿时一热,脸颊也跟着潮红。「你在说什么?我……我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一点都不记得?」
她心虚的垂下脸,声音越来越小,「我……我以为那是梦……」
彩子扑哧一声的笑了。
里绪扬起脸,生气的瞪着她,「你还笑?」
「所以说,你以为你只是作了一场春梦?」彩子暧眛笑问。
「别说了,我觉得自己好羞耻……」她欲哭无泪,一脸懊悔不己的表情。
「这至少证明你是个生理心理都正常的女人。」彩子促狭地说:「过了两年像在修行一样的无性生活,我还以为你已经冷感了呢。」
里绪无法反驳,只能羞恼的瞅着她。
「我不是跟你说了千万别让他留下来吗?瞧,现在才几天,你就……」彩子忽然停顿,然后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注视着她。
迎上她的目光,里绪有点心慌。「干么?」
「你想跟他重新开始吗?」彩子问。
重新开始?里绪没认真想过这件事情。当征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并表现出「我还深爱着你」的样子时,她真的有种过去两年就像一场梦般的感觉。
她还爱他吗?还是,她从没自被他抛下的伤痛中复原?
曾经,她以为他是自己能依靠的航空母舰,不管他驶向何方,她都可以安心地坐在上面并跟随着他。但两年前的那个雨天,她发现他是艘潜水艇,一沉入水底就不见踪迹,她真的吓坏了。
「里绪,你知道我怎么想吗?」彩子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地说:「虽然我对他很感冒,不过也许他这次回来不是坏事……」
里绪微怔,不解地看着她。
「趁这次机会,你就好好检视自己对他的感情吧。」
「彩子?」
「如果你还是爱他,愿意再次接受他,那我会给你祝福的。」
从老是不看好她恋情的好友口中听见这些话,里绪的心一阵翻搅,她感动又激动得红了眼眶,泪水瞬间便涌出来。
「彩子。」她忍不住抱住彩子,「妳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彩子拍拍她的背,十分干脆的推开了她。
脸上还挂着泪的里绪,疑惑的看着正咧嘴对她笑的彩子。
「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现在请你离开吧。」彩子说。
里绪一怔,「咦?为……为什么?」彩子要她离开?身为最好的朋友,彩子也不愿意收留她这一、两天吗?
「抱歉,我们家达道到香港出差两个月,今天终于要回来了。」彩子嘴上说抱歉,神情一点都不觉抱歉。
里绪吶吶地问:「所、所以咧?」
「妳很不上道耶。」彩子皱了皱眉头,「人家禁欲了两个月,这两天当然要好好翻云覆雨一番啊。」
「什……」里绪生气地道:「你这见色忘友的家伙!」
彩子不以为意,「性是人类基本欲望之一,跟友谊无关。」
这时,玄关处传来开锁的声音。
彩子立刻跳了起来,「我亲爱的达道回来了!」说着,她迫不及待就往玄关处飞奔。
里绪无奈地朝门口望去,果然见到达道拉着行李箱走进来。
「亲爱的!」热情如火的彩子整个人飞扑到他身上,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当下就给他来个法式激吻。
里绪难为情的把脸转回来,哀怨地看着自己那小小的行李袋。
「唉!」她无意识的一叹,默默的抓起行李袋。
拎着行李袋离开彩子家后,里绪漫无目的的搭着电车到处晃。
重新检视自己对征也的鹂情?唉,谈何容易。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见了一次鬼,还不怕吗?
可是,明明该怕死了的她,明明坚决不走回头路、不吃回头草的她,为什么还是让他重新进入她的生活,还毫无防备的跟他发生了关系?
「三鹰站到了……」
电车上的广播惊醒了她,回过神,她心一沉。
唉,绕来绕去,她还是乖乖的回到这里。
下了车,走出车站,她步履缓慢而迟疑的朝住处走去。
「高桥?」
突然,一辆丰田房车停在她身边,车上的人正是奥田博史。
她楞了一下,「奥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正准备去找你。」奥田说。
她疑惑地看着他,「有事吗?」
「我没想到你酒量那么差,一不小心就让你喝醉了,真是很抱歉。」奥田博史一脸歉意道。
「别那么说,是我给你添了麻烦才对吧?」
「我倒不介意被你麻烦。」他一笑,「你今天还好吧?有没有不舒服?」
「呃……」奥田的态度让里绪心里十分纳闷。他今天还特地来看她?
如果他昨晚送她回家时,发现她跟别的男人同住一个屋詹下,应该会打退堂鼓,然后假装追求她的这件事从没发生过吧?难道他昨天没遇到征也?
「奥田,我我昨天晚上是自己上楼的吗?」她语带试探地问。
闻言,奥田博史蹙眉一笑,「怎么可能?妳醉死了。」
「那……是你扛我上楼的?」
「是妳表哥。我还被他训了几句。」
里绪怔楞的看着他。表哥?他指的该不会是征也吧?
他不会毫无理由的就认为征也是她表哥,这一定是征也告诉他的。而征也之所以这么告诉他,也是因为征也认为送她回来的他,就是她口中那个现在的男人。
换了是别人,必然会在这种时候刻意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并明示或暗示强调自己跟她的关系匪浅,但征也不会。这是他表现温柔及坦荡的方式,他不想破坏她跟「现任男友」的关系。
他是明人,不屑做暗事。或许是拥有令人难以想象的意志及信心吧?他似乎深信也确定自己能以公平磊落的方式争取她的认同,并让她重新投入他的怀抱……想到这儿,他好像也没那么可恶了。
「高桥?」见她不知想到什么而出神,奥田博史轻声唤她。
她回过神,「嗯?」
「你表哥怎么会住在你家?」他好奇地问。
「喔,那是因为他……他刚从老家来东京。」里绪随口扯了个谎。
不知怎的,不擅说谎又容易心虚脸红的她,说这话竟没有一丝罪恶感。她想,大概是奥田博史在她心中的分量实在太微小了吧。
「原来是这样研…….」奥田博史一笑,「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不必麻烦了。」她婉拒了他,「我想散个步。」
奥田博史难掩失望,「我还以为你已经稍稍接受我了呢。」他无奈一叹,苦笑着,「没关系,我会再接再厉的。」
里绪不知该说什么,她很想跟他道歉,是她昨天接受他的邀约,才让他产生误会和不必要的希冀,不过若她真跟他道歉,那才真的更伤人自尊吧?虽然她对他无意,但这么一丁点的体贴,她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