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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买件有深V效果的低脊心内衣,再不然你就干脆多塞两个水饺垫,不过我要告诉你,脱下来之后,你还是一片平坦喔。」说完,径自哈哈大笑。

  「……」不该找她商量的,有种自取其辱的难堪。

  「不过我想,方庆至不介意的,他会看上你,绝对不是事业线的问题。」

  「……我看那份画稿,我恐怕要一个月后才画得出来。」

  「敢给我开天窗,我就把你刚刚跟我讨论的话题告诉你家那口子。」

  「妖孽!」这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好说好说,记得,画稿下一个星期交,爱你喔。」

  「你才不爱我咧。」没良心。

  悻悻然挂上电话后,听见外头传来门铃声,她探头看向房门外,就见方庆至正要去开门。

  一会儿,似有一对夫妻走来。

  她对他们没印象,但她想,那应该是他的爸妈吧……而方庆至显然对他们的到来相当意外,不知道低声谈论了什么,回头看向她。

  然后,带着那两个人来到她面前。

  许夕夏试着要站起身,却被他快一步制止。

  「坐着。」

  「我的脚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她昨天到医院换药的时候,她看见伤口都已经结痴,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再绑绷带。

  「坐着。」他霸道地押着她,再看向自己的父母。「爸、妈,夕夏的脚受伤,所以她坐着就好。」

  「怎么会这样?先是为了救人被车撞得失忆,现在还再撞一次?夕夏,你该不会是犯车关吧,等你的脚伤好了,再跟伯母到庙里拜拜。」柳静美皱着眉,心疼极了。

  「方妈,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她勾笑道,感觉很生分,但她还是笑脸迎人,为了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妈,好了,你们先到外头坐着,我菜已经煮得差不多了。」方庆至催促着两人到外头。

  「我……」

  「你先待在里头,等我菜弄好了再抱你出来。」

  「不用了,我……」

  「听话。」

  两字箴言从头兜下,就算再不愿意,她还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假装进行她的工作,只是在看到他把门带上时,她却把耳朵竖得尖尖的,偷偷把门拉开一条缝。

  不是故意要偷听,而是方爸刚刚的表情有点僵硬,好像发生什么事了,她想知道。

  「为了夕夏,你不但不工作,还时刻照顾她、为她做菜?我养你养这么大,可都还没尝过你的手艺。」

  「爸,这是暂时的。」

  「是呀,做菜给喜欢的女孩吃有什么不好?我嫁给你这么久,你连炒饭都没为我准备过。」

  「说哪去了?」

  断断续续的对话传进她耳里,她轻轻关上门,坐回椅子上,不住叹气。

  唉,有些事还真的挺让人伤脑筋的。

  第7章(1)

  一顿晚餐吃得有点走味,尽管柳静美很努力地炒热气氛,许夕夏也很完美地配合演出,但问题就出在那两个男人身上,气氛再热,却被他们的冷气团打败。

  好不容易挂到一顿晚餐结束,临走前,方致远耳提面命。「我听说明天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饭局,你得出席。」

  方庆至脸色森冷得很,直到将他们送到楼下为止都没吭半声。

  许夕夏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着他回来。

  虽然他面无表情,让人读不出思绪,但她倒是看得出来,他不太开心,如果可以,她也想要避开台风尾,可是这件事和她有关,不说也不行。

  一见到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开了口,「喂……」

  「我没有名字吗?」他苦笑问着。

  「庆至。」她有点不习惯地轻唤道。

  「嗯?」他托着腮,状似漫不经心地用着遥控器转台。

  「你明天就去上班吧。」

  「不急。」

  「昨天医生也说了,下次回诊时,我脚上的缝线就可以拆了,所以基本上我的伤已经——」

  碰的一声,他的手重击在厚木打造的茶几上,发出巨响,教她吓了一跳。

  只见方庆至深呼吸着,好半晌才哑声道:「我说不急。」

  许夕夏震愕得说不出话,这是第二次,她见识到他的怒气,这仿佛是几经压抑之后才发泄出来的。

  这种发泄怒气的方式,让她觉得很不对劲,她开始怀疑他是否以前就是如此,但她无法考证,更不知道要找谁问。

  「好了,没什么节目,你早点回房休息吧。」他关了电视,朝她一笑。

  「庆至,我觉得我们应该要有多一点私人空间。」她小声道。

  「什么意思?」

  「就是……你不觉得也许我们都需要彼此的空间吗?」她总不能一直拖累他,对不。

  况且她这又不是什么重伤,她要打理好自己并不是很困难的事,她甚至觉得自己被过分保护了。

  「你想搬回去?」

  「就算我住在这里,我觉得你还是可以正常上下班。」她并不想在这时候离开他,总觉得他让她放心不下。

  方庆至听着,微微点着头。「我……有某些压力,也许有些行为会吓到你,但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

  「也许就像你说的,我有创伤症候群吧,要是不亲自盯着你,我怕你一个不小心又会发生什么事。」

  「不会,我就待在家里,就不信有飞机会撞进来。」

  他低笑着,喜欢她说家里这两个字。「所以,你认为我非去上班不可?」

  「当然,要不然你一直盯着我,我也会觉得很有压力呀。」她勾笑着,想要缓和气氛。

  闻言,他唇角的笑意顿住,长睫垂敛着。

  瞧他脸色愀变,许夕夏才惊觉自己话说得太快,想要解释时,却听他说——

  「我知道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我知道。」他的笑不达眸底,唇角微勾着,噙着几分自嘲。「好了,早点休息。」话落,他抱着她起身,直走进她的房里,而后就连道声晚安都没有,退出她的房门外。

  许夕夏瞪着门板,第一次痛恨自己如此不擅表达,明明都是她,为什么几年前她可以在写给他的信上,那么直接地吐露思念,而现在,她却连安抚他都做不到。

  笨透了!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窝在沙发上的许夕夏正玩着电视遥控器,从一转到一百,到最后却不知道要停留在哪一台,也许该说,停在哪一台都无所谓,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在看电视,她只是坐在这里等待方庆至回来。

  今日一早,他一如往常为她准备早餐,就连午餐和晚餐都一并处理好,方便她要吃的时候稍稍微波就可以,因为他今晚要出席一场宴会。

  打从她失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独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孤单和不安。

  但,为了他,她忍耐着,将情绪压抑着,等他回来,然而,当夜色降临,她开始莫名恐慌,便打开房里所有的灯,抱膝坐在沙发上等他。

  眼看时间已过了凌晨,他还是没有归来,恐慌慢慢地转变成恐惧和她无法控制的愤怒。

  她觉得古怪,可是她没有办法安抚自己。

  直到门铃响起的瞬间,吓得她跳起,但顾不得脚痛,她快步跑向玄关,一打开门,竟见醉醺醺的方庆至斜挂在吴欣宁肩上。

  「夕夏,帮个忙。」吴欣宁轻轻出声,示意她帮忙把方庆至一起扶进门。

  「喔。」许夕夏回神,走到她扶着的另一边,撑起他的身体,两人合力将他给扶到房间。

  手忙脚乱地脱下他的西装外套和鞋子,才让他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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