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秦弓阳错愕地睁大眼,脸上热腾腾的两巴掌新鲜得很。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她真的受够了。
“你、你干么打我?!”天呀!真痛,她手劲真大。
“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做了什么,你当女孩子都好欺负吗?”一直说她小,两只熊眼直盯着她胸口瞧,她哪里小了,只是不够“壮观”而已。
“我哪有……”明明他才是被欺负的可怜男人,老是被艳如牡丹的女友们给抛弃。
“少装出无辜的表情,你们这种人我看多了,我……啊!周大明你给我站住,不许溜,陈志扬,你没驾照,快下车--”居然想趁机溜掉,门也没有。
见她辅导的青少年就要开溜,岳冬希眼捷手快的发挥短跑选手的速度,狂跑了一百公尺才追上刚发动的机车,一把抽出插在上头的钥匙。
她的行为非常危险,她自己也清楚,可是她实在不能放任这群孩子离开她的视线,因为一旦她没有拉住他们,接下来将是一连串来不及后悔的堕落。
但是她没想过,那些口里喊她“冬希姊”的孩子们已不再是孩子,稚气犹存的脸上早染上社会劣习。
“你这个臭女人,叫你别管我们你听不懂是不是,真以为你是救世主想拯救我们!”气愤不已的周大明掏出瑞士刀,上上下下的用晃着。
“大明,你奶奶还在家里等你,她很担心你……”老人家等的不过是孙儿的平安,她剩下的唯一依靠。
“少烦我,钥匙拿来,不要见血才甘心。”一提到疼他的奶奶,周大明眼中闪过一抹痛苦。
“大明……”
“岳冬希,你够了喔!别再大明大明的喊,周大明要跟我们去‘死亡公路’飙车,飙完车后还有好康的等着他,他才不会跟你回去咧!”
一群人叫嚣着,嘘声不断,嘲笑岳冬希的不自量力,同时摆出她奈何不了他们的胜利手势。
“陈志扬,你才节制点,等你爸爸从大陆回来,我一定……”要他好好地管束你。
“要告状是吧!你去说呀!我才不在乎,反正他在意的只有大陆工厂和他养的小三,我跟我妈的生活轮不到他来管。”他冷笑地吐了口痰,显然在出他父亲反而引出他的反弹,更加的愤世嫉俗。
“你……”
“小心,你靠得太近了!”
一抹银光闪现,岳冬希不敢相信向来胆小怕事的周大明竟会向她挥刀,她震惊地没想到要闪开,眼看刀子就要划破她细嫩的小脸,一股强大力量忽然从后面将她拉开。
第2章(1)
“你是活腻了还傻了,看到刀子来,不会闪呀!要知道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哭爹喊娘也没有用,现在的小孩个个无法无天,你拿命开玩笑,是以为他们只是说说就不敢砍你吗?这么愚蠢的想法从何而来……”
一个使力,秦弓阳拉开怔愕中的小女人,随即一脚踹过去,机车如骨牌效应般倒了一排,几个不良少年围上,他反手一个手刀,横扫两脚,一群仗着人多势众的小鬼也就全趴了。
霎时之间,哀叫声四起,没有一个人爬得起来,脸上皆带着惊惧之色,不敢相信他的身手这么好,既快且狠,根本不给人反击的机会。
可他在大展拳脚功夫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先教训眼前的小兔崽子,而是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教训不知死活的社工小姐。
他庆幸没回PUB继续饮酒,就算她凶巴巴地赶人仍站在原地不走,要不然他准会良心不安,后悔没及时救下她这条小命。
“我告诉你,人要有自知之明,别以为自己是九命怪猫,怎么杀也杀不死,找死也要看场合,别在我面前--”
“先生贵姓?”
“我姓秦,”他从训话中抽空回答她的问题,“你可以喊我秦恩人,你这条命是我救下的,你……”以下是两千零六十四句训言。
“我姓岳,岳冬希,要不要我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他也太会念了,宇宙霹雳无敌第一长舌男。
脑中思绪“噎”顿了下,他眼神古怪地瞄了眼她的身高、幼齿到不行的长相,以及有些营养失调的胸部。“我没有残害国家幼苗的习惯。”
“我说过,我二十四岁了,不是十四岁,你一双贼眼在看哪里。”嫌弃她长得矮?明明是他太高了。
以东方人的标准来看,一百五十六公分的身高不算太矮,再穿上十公分的高跟鞋也算修长。
可在一百八十六公分高的秦弓阳跟前,她真的是很小一只,他一个巴掌比她的脸蛋大,更别提肩宽是人家的两倍,往前一站就是一座十分有分量的高山。
两人体型悬殊,娃娃脸的岳冬希大腿没人家手臂粗,娇小的身子又单薄得很,感觉对方只需要伸出两根指头就足以推倒她。
光看对比,会以为小绵羊遇到大野狼,不用逃了,只有等着被吃掉的分。
但事实上是女生气势比较强,她两手奴腰,一脸怒色地瞪着多管闲事的男人。
因为他的插手,害她无法在自己辅导的孩子面前做出好榜样,以暴制暴绝对是被禁止的。
“又看不到……噢!你干么踩我脚?!”他说的是实话,他的眼光一向只停留在D罩杯以上……
呃,等一下!不会被桐月说中了吧甘他之所以会娶不到老婆,且每每“过人不淑”,是因为他以“罩杯”取人,只看外表不重内在?
有脑子但不常思考的秦弓阳第一次思索好友的“谋画”,他稍作回想,似乎交往过的女友们都有个共同特质--胸大。
想到此,他不自觉地冒汗,原来他真是肤浅的家伙,只重视觉感官,看不见宜室宜家的好女人,十个女友九个跑,一个说做朋友比当情人好,姻缘路走得坎坎呵呵,怪谁!
“我又不是酒店上班的小姐,为什么要袒胸露背让你看,你这人是品格有问题啊?!”当她没长眼喔!看不见他一双熊目老往她胸口飘。
专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喂!小妹……”一记横瞪扫过来,秦弓阳没好气地改口,“我说社工小姐,你对救命恩人做人身攻击是不是说不过去,没有我出手,这会你可得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
“谢谢你……”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致谢,毕竟他说的是实情。
“就这点诚意?”他故作不满地蹙起眉,逗弄她发火的过程非常有趣,教他欲罢不能。
“不然你想怎样,要我三跪九叩首?”岳冬希口气不善,虽然她很努力想摆出好脸色。
谁也不想有意外发生,她刚接下周大明这个案时,他才十三岁,甫丧亲,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花很多心力辅导他,让他打开心。
谁知在她以为渐入佳境,打算循序放手时,一群高年级生见他独来独往便群起欺负,不时勒索恐吓,有时还拉到暗处拳打脚踢。
为求自保,他慢慢地和陈志扬那票中辍生走得很近,常常夜不归宿四处胡闹,让家人忧心不己,紧急求助。
这是她的过失,没及时发现他的异常,她理应负起责任导正他的行为。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年前喊她冬希姊的腼腆男孩,今晚竟会持刀冲向她,意图发泄不满情绪。
她不是吓得动不了,而是太痛心,无法相信自己疼了一年多的弟弟,竟会想伤害她。
秦弓阳干咳了数声,连连挥手。“免了免了,我还没死,用不着又跪又磕头,刚才那样活动一番有点饿,请我吃顿宵夜解酒吧,我今晚喝得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