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到不行,连做梦也喊着不要……
“昨晚的事,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
清晨的餐桌旁,苏雅安很郑重地告诉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看他神色自若,整个人毫发未伤的样子,她就恨得牙痒痒。
今早她可是被一阵酸痛叫起床,洗了个澡还是腰酸背痛,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对镜子演练了好几次,才能镇定地坐在这里对他说出这些话。
一想到昨夜千变万化,这样、那样的放纵行为,她真的很想躲在房间里永远不出来见他,但想想不要脸的人是他,这男人才应该为昨晚的事感到羞愧!
“我不能保证。”他淡淡地否决,老实说在加入感情因素后,他现在也很难预测自己对她能把持到什么程度,何时会再失控也不一定。
如果能控制,他就不会爱上她了。
苏雅安目瞪口呆,对他厚颜无耻的答案简直感到叹为观止,直接撂明白讲……
“我不想生你的孩子。”既然都决定要斩断这段情,就不该制造更多复杂的牵扯,造成彼此分手的心理包袱。
“我绝对不会放你走。”他脸色一沉,要她最好快点断了这个不可能的念头。
即使并存的爱恨令他双重煎熬,他也不想放开她。
“所以你现在是想利用孩子来绑住我吗?”原来他和她发生关系不只是冲动,而是为了增加另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绊住她离开的步伐……
“简书禾,你以前不是这么差劲的人。”他报复她一个人还不够,居然还想拿孩子来陪葬,真是太可恶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不为自己解释,因为真实的理由比利用孩子更难启齿,而且……
如果有个孩子就能将她一辈子留在身边,那么他会让她坏上他的孩子……就这么办!
“明晚搬回我房里睡。”
“什么?”她傻眼。
“没空我可以帮你搬。”
她瞪大眼,差点想把荷包蛋砸到他脸上,再补他两枚火腿。
这男人把她当什么了!
呵,她荒谬到想笑,看来过去一年她真的表现得太“贤淑可人”了,才会让他误以为她真的有那么好欺负。
“我上班了。”
“还不到八点。”
“我高兴几点上班就几点上班。”难道她就不能提早去店里做其他事情吗?
又不是他开的店,管那么宽……她就是不想坐在这里和他相对看啦!
“还有,如果你敢随便动我房里的东西,我马上就搬出这个家。”她警告他别轻举妄动,她才不去当他的“床伴”。
待会儿她就要立刻去找医生开避孕药,以免那个男人哪天又兽性大发……她不是在期待,只是预防,毕竟自知对他还有感情上的弱点,就不要逞强冒险,赌自己不会再次被他诱惑得逞,到时候不小心弄出人命,连累可怜的孩子跟她一样受苦,那才后悔莫及。
见她匆匆出门,简书禾有股想拉住她的冲动,还有多看她几眼的渴望。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无法对她解释这么做的理由,而且她现在又变得很有个性,弄不好会真的将她推得更远也说不定。
当恨掺进了爱,要顾忌的事情就更多了,做什么都担心会出错。
此时,他终于能稍微体会到她过去那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无力感。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她搬到客房,现在要她搬回来,真是棘手的难题……
搬石头砸自己脚,完全就是他现在的写照。
***
连续半个多月,苏雅安有鉴于那晚的脱序的激情,以及丈夫竟然想用孩子绑住她的不良居心,避开他的意图更加明显,除了每天的早出晚归,在家里碰上面还会自动闪边,一进房马上随手锁门,防他跟防贼一样,害他想多看她几眼都有困难,更别说要和她说上几句话。
照他看,她和帮佣太太交代事情的时间都比跟他相处长,顿时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早点回家也只能面对一屋子冷清发呆,气的是他又不能直接去踹她的房门,找她理论,因为这就是他过去要求她做到的最佳境界……离他远一点,什么都别过问。
碍于应该恨她的立场,他既不能透露心中的在意,也不能表现出被她冷落的不满,一切“波涛汹涌”的情绪都只能锁在面无表情的脸皮下,假装自己很适应她的自动隐形,乐于被她当空气看……
闷!闷!闷!
这感觉不仅是搬石头砸自己脚,简直是挖个洞把自己活埋。
他每天都憋着一肚子闷气,板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孔去上班。这天早上,刚在公司门口下了车……
“书禾。”有个声音叫住他,那温婉的语调令他蓦然一愣,感觉很熟悉。
“好久不见。”
他怔然回头,愣愣地盯着那名面带笑容、眉清目秀的女子,喉头一阵梗塞。
“……恩竹。”
“有空先陪我喝杯咖啡吗?”
望着那张熟悉的容颜,简书禾心头霎时五味杂陈……
原来真正失控的情势,才正要开始。
第7章(1)
店铺开门没多久,苏雅安和店员正在讨论如何更动畅销鞋款的摆设位置,上门来的第一位客人竟然又是她最近在家中避之唯恐不及的丈夫。
简书禾走进店里,直盯着她。
光天化日之下,旁边又有其他人在,苏雅安也不怕他会做出什么“推倒她”的举动,直接走上前面对他。
“又带秘书来买鞋吗?还是要送给其他小姐?”她故意往他身后看,回头却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严肃,是不同于以往、像遭受什么重大打击的那种凝重。
专心地看着他一年多,总是有点心得的。
“我是来找你的。”见过恩竹后,他独自在咖啡厅里坐了好一会儿,一回神马上就赶到这里来。
“抱歉,我正在上班,如果你想买鞋,可以请我们的店员……”
他抓住欲转身离开的女人。“我找你。”
她应该立刻拒绝这男人对她的任何要求,但他迫切中带着些许哀愁的目光使她无法狠下心。
交代过店员后,她将他带到楼上的小办公室,好友刚刚去银行,现在正好没人在。
苏雅安确定身后的男人非常不对劲,因为他竟在楼梯间绊了自己一跤,那不可能是谨慎的他会犯的失误,而且站起来的动作异常“迟钝”,有气有力的像是失了魂。
“你还好吧?”她倒了杯水给他,看他连裤管上沾的灰尘都没拍掉,真的很不像他。
他喝了口水,望着她半晌才艰涩地开口:“我刚刚……跟恩竹见过面。”
轮到她一怔,慢半拍地微笑,明白了这男人之所以失常的原因。
“她过得好吗?”
“还不错。她要结婚了,特地来找我,说要先向我道歉,才能放下心中的石头,安心结婚。”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还无法消化心中的那股震憾,看着苏雅安的心情更是千头万绪的沉重。
“道歉?”
“因为她当初不告而别,让我很难过,觉得对不起我……但是那时候她压力真的很大,全家人都劝她快跟我分手……她的精神状况愈来愈不稳定,甚至需要去看心理医师,不吃安眠药就睡不着……这些事我竟然都不知道……”他自责当年的“无知”,一心要死守着这段不被大家祝福的爱情,却没顾虑到前女友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也没察觉她几乎快崩溃的痛苦。
直到今天他才晓得,他自以为是的专情和坚定,其实也是造成前女友苦不堪言的压力来源之一,所以她当时才下定决心分手,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谁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