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因为妾身那时刚醒不久,还没回神,所以表情也显得木然些。」她暗暗惊讶,自己果然一点都轻忽不得,就算他人不在,她也不能大意。
「我并没有质问你的意思,你不必如此小心戒慎。」言崇宇轻勾起笑意。「我也猜得到,那些寻常礼物你看不上眼,想用那种东西打动你的心,根本就是看轻你。」
如果她真是送些名贵之物便能轻易得到手的女人,也就不值得他花心思了,甚至连看一眼都嫌费力气。
「那为何相爷还是要送?」
「我想送就送了,除了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之外,也是给下人们的暗示,让他们明白在面对你时,该有分寸些。」
他想宠她,尤其物质方面更不可能亏待她,毕竟她的身分已经不同了,就该有适合的衣物、首饰装扮自己。
他正一步步地编织一张网,要她在不知不觉间落入这情网内,再也逃不出去。
一切,才正要开始呢……
「相爷为妾身设想得真周到。」果然就像她所想的,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其用意,所以她更是不能大意。
她暗暗苦笑,现在两人的立场调换过来,他攻她守,还真是让她挺不习惯的。
言崇宇放下筷子,颇为惬意的欣赏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吃饱了吗?」
「吃饱了。」玉丹璎马上回过神来应答。
「那咱们该换个地方了。」
「呃?」
玉丹璎都还来不及搞清楚怎么回事,言崇宇就靠过来将她从椅子上打横抱起,吓了她一跳;她赶紧攀住他厚实的肩膀,一脸错愕。「相爷,怎么了?」
「我刚才不是说过,咱们该换个地方。」言崇宇不再多说,直接将她抱出房,留下丫鬟收拾晚膳,往穿廊走去。
玉丹璎依旧满脑子困惑,却不再询问,静静等待两人的目的地,一路上彼此都不再说话,气氛怪异中竟又带着些许……暧昧。
这是她第二次被他抱在怀里行走,昨日她因为脚伤,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今日没有疼痛来作乱,有些感受便跟着明显起来,她想不去在意都没办法。
紧靠在他的胸膛,属于他的温度、心跳,她都能清楚感觉到,甚至他的气息也在干扰她的思绪,一股莫名的不安渐渐从内心深处冒出来。
心儿不由自主的加快跳动,她想控制也控制不了,此刻她根本就分不清楚,那是因为怕摔下去才产生的慌乱,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她混乱的心还无法理出一个头绪,两人的目的地便已经到了,她还以为他要带她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却没想到,只是书房?
言崇宇将玉丹璎抱进书房里,直接抱着她在檀木椅上坐下,完全没有放手的打算。
她主动起身退到一旁,没想到他却紧扣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谁允许你走了?」
「相爷在书房忙正事,妾身不该打扰。」
「我有说你打扰了吗?」他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像是正在算计些什么。「反正你一个人在房里也是闲着无事,干脆就在书房里陪我吧。」
「相爷若真要妾身陪伴,妾身自是乐意,但是否该再多搬张椅子过……」
「太麻烦了,我不介意你今晚直接坐在我的腿上,等明日我再吩咐下人将这张椅子换大一些,肯定就能够容纳咱们俩。」
这算什么招?
「对了,你若只是纯粹陪着我,肯定会感到无趣,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命人替你张罗。」
玉丹璎赶紧从错愕不解中恢复镇定,轻漾着笑容回答:「相爷书房内的书,就足以让妾身观看许久,不必再特别准备什么了。」
他刻意逼迫她和他同坐一椅,令她暗暗感到困扰,因为那就表示,她无时无刻会被他的气息所影响,想逃都逃不开。
就像和他同睡一床一样……难道,他打算在府内的时时刻刻都将她锁在身边,以此达到什么目的?
「你真不要?我可以命人帮你寻一些时下较有趣的小说,我书房里的书,对你来说可能太过枯燥乏味。」
「不用了,相爷能有这样的美意,妾身便已感到心满意足。」
「你呀你……」他捧着她的脸颊,用拇指轻轻磨蹭那嫣红饱满的唇瓣,低声喃道。「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愿意说实话?」
她心如止水,不见丝毫波动,脸上虽漾着笑意,但他却感觉不到她的喜悦,未曾显露真实的情绪。
她将自己的心藏得很深,连个影子都看不着,他不能急躁,得先费些心力,慢慢地将覆盖在上头的厚重心防一一瓦解,才能顺利看到她的真心。
「妾身句句都是实话。」
「不要紧,咱们慢慢来,总会有所改变。」他胸有成竹的宣告着。
玉丹璎毫不避讳他紧锁住她的眼神,表面镇定,内心却开始出现异样骚动。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他,能够完全掌握住他,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似乎太过自信了。
他的来势汹汹,竟让她感到害怕,内心的那股不安越来越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第3章(2)
★★★
「相爷对夫人真好。」
「是呀,从没看相爷对谁这么好过。」
「那是当然,相爷眼光高,认定的人也肯定是最好的,只有夫人值得相爷如此细心呵护……」
清闲的午后,玉丹璎坐在花园的凉亭内喂鱼解闷,跟在她身旁的丫鬟们便叽叽喳喳的说着恭维话,好一会儿都还不想停下来。
她靠坐在围栏边,瞧着池子内所养的众多锦鲤,有一下没一下的将饲料给丢入池内,看着它们互相争食。
她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丫鬟们所说的话都听进了耳里,只是她不想说话,就任凭她们继续说下去。
从脚扭伤到现在,已经约略过去半个月,她脚上的伤已经痊愈,可以自由行走,却没想到,言崇宇像是上了瘾,还是喜欢抱着她在府内到处走,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
他并非如此纵情之人,独独对她尽显亲密,所做所为都毫不掩饰对她的专宠,但她却不得不怀疑,他疼宠她的表面下,到底有多少真心?
毕竟他们之间可是有赌约的,她不相信他会深陷得如此快,一点都没有挣扎抗拒。
就像她,一边得想办法取悦他、诱使他对她慢慢投入情感;一边又得抵抗他以各种宠爱之名侵入她的心、松懈她的心防,免得最后假戏真做,输得一败涂地。
小桃见玉丹璎手中的饲料没了,赶紧将盛着饲料的盘子端到她身旁。「夫人,还要吗?」
「谢谢。」玉丹璎淡笑着又拿起一些饲料,继续丢入水池里解闷。
「夫人,您……不开心吗?」
「你怎会这么问?」玉丹璎颇为好奇的转过头来。
「不知道,奴婢就是觉得,只要相爷不在府内,夫人似乎就少了些生气,但相爷一回来,就变得完全不一样。」
「肯定是相爷一不在,夫人就犯相思了。」小柳也靠过来,笑着说道。
「是呀,相爷的魅力,就连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为之倾倒,夫人会犯相思也挺正常的。」小菊夸张的赞美着。
玉丹璎轻笑一声,回过头来继续瞧着池面。「或许吧。」
那是因为,只有他不在府内的时刻,她才能暂时松懈、喘口气,不再时时戒备;而他一回来,她就得马上提起精神,穿上战甲,面对他的攻势,免得只要一出现破绽,就有可能被他乘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