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少主出现了,他带走他们这些孤儿,给他们吃穿、教育他们,为了回报少主的恩情,他们便将自己的命交给少主,只要他一句命令,他们誓死效忠。
连死都不怕了,她又怎会在乎将自己的清白当成筹码?
「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耳畔出现男人低沉的嗓音,玉丹璎猛然回神,才发现言崇宇不知何时已进到她的房内,站在她的背后,一脸兴味地透过光亮铜镜瞧着她。
她赶紧稳住心神,漾起柔笑,同样透过铜镜瞧向他。「在想相爷不知何时会出现在妾身的房里。」
「你还真有自信,我会要你?」
「在踏入宰相府后,妾身便已一心认定相爷,无论相爷是否要了妾身。」
「所以……如果让你守活寡,你也无怨无悔?」
「呃?」
他原本放在她肩上的手,突然掐上她的脖子,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已让她备感压力,不敢掉以轻心。
「打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他颇有兴致的观察她的表情,希望能瞧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守株待兔半年,终于等到我上钩了?」
决定收她入府后,他细细回想,越想越是怀疑,该不会她根本不是钟情于善音律的男子,而是一开始就是希望引诱善音律的男子前来见她,好请君入瓮?
而她好不容易引到他现身了,之后两人却无进一步发展,她干脆自己再制造机会出现在他面前。
如此大费周章地引他上钩,她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
玉丹璎努力保持镇定,脸上的笑容美艳依旧,绝不允许自己功亏一篑。「倒不如说,是相爷那一日的笛音高妙,让妾身折服,妾身才会非相爷不从。」
「是吗?我看未必。」
他松开手,没有留下过夜的意思,转身离开房间。「别以为我让你进府,你就能称心如意,无论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想要成功,还早得很。」
她僵直着身子,没有转过身看他离去,也没有开口挽留他,直到听见门扉打开又关起的声音后,原本憋住的呼吸才重重吐出来,忍不住狂跳的心儿,终于能够暂时放松下来。
「果然是个多疑之人……」她低声的喃喃着。
不但多疑,还不轻信他人,看来想得到他的心,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得走。
第2章(1)
玉丹璎彻底被冷落了。
该用膳时,会有丫鬟送来膳食,晨起清洗也有丫鬟服侍,但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连一个贴身丫鬟也没配给她。
其他丫鬟们见到她,虽会行礼,但态度也是非常规矩冷淡。
虽然她已是名义上的妾,不过受到相爷的刻意冷落,此刻的有名无实让她处于一种尴尬地位,做什么都不妥。
言崇宇有意孤立她,已经几天没出现了,连带府内其他人也一并孤立她。
「如果让你守活寡,你也无怨无悔?」
这怎么可能?她进到宰相府的目的,可不是来守活寡的,就算目前的情况对她不利,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是她的挑战,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认输!
七日之后,她摸清宰相府内所有的状况,准备主动出击了。
是夜,她无声来到厨房外头,看见一个丫鬟正在灶上烧水,灶旁的托盘上已经摆好一只紫砂茶壶,等水烧开,就能马上泡茶。
从她这七日的暗中观察下来得知,这茶是要泡给言崇宇喝的,因为每日用完晚膳后,他会待在书房内审阅公文,这一壶热茶已成为他在书房内的必备之物。
看着水烧开,丫鬟已将茶给泡好,玉丹璎也走入厨房里,丫鬟一愣,行礼道:「玉姑娘。」
玉丹璎漾起笑颜,客气有礼地询问:「请问这是要送去给相爷的茶吗?」
「是。」丫鬟乖乖回答。
「可否让我送过去?」
「你要送?可这是奴婢的工……呃?」
玉丹璎在她手里塞了一锭银子,沈甸甸的,可是不少钱,丫鬟讶异地瞧着手中银子,再瞧向玉丹璎,像是在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请你帮个忙,一点小敬意。」玉丹璎保持着客气笑颜。「我只是想见见相爷罢了,请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我会说是我自己趁着你不在时擅自将茶端走的。」
丫鬟摸了摸手中的银子,内心有些挣扎,这银子抵得过她好几个月的薪饷,挣扎到最后,她抵挡不了银子的诱惑,还是答应了。「好吧,茶你端走,但只此一次哦。」
「多谢。」玉丹璎笑容大了些,顺利端走托盘。
宰相府内的房屋格局她已经摸得一清二楚,所以不必询问任何人,她便能找到书房,没有迷路。
她腾出一只手轻敲门板,没过多久,门内便传来回应。「进来。」
玉丹璎进到书房内,一眼就看到言崇宇坐在桌案后看书,大概以为是平常的丫鬟送茶来,不以为意,所以视线一直放在书册上,连抬起头来看她一眼都没有。
她来到桌案边,将托盘放妥在桌上后,柔声开口:「相爷。」
听到这柔媚的嗓音,言崇宇眉微挑,终于抬起头,看向笑意盎然的她。
他故意冷落她,就是想挫她的锐气,也想看看她打算如何帮自己扭转乾坤,脱离被冷落的日子,本以为不出几日她就会找上他,没想到她倒是挺沈得住气的,整整过了七日才出现。
她的态度还是一贯的冷静、有自信,没有出现一点挫败或是焦躁的神色。
这女人不简单,他不得不猜想,究竟是何种环境,才能造就她如此沉稳的姿态?
「怎么,耐不住寂寞,终于主动找上门来了?」言崇宇淡淡哼笑,故意说道。「这该怎么办,恐怕你的后半辈子就得这么度过,我劝你,还是趁早习惯吧。」
「得宠的臣子,也会有失势的时候;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不一定永远都无法重新得到王上的关爱,世事难料,相爷说是不是?」玉丹璎笑着反问。
「那也得看个人的造化。」
「所以妾身此刻,正在改变自己的造化。」
言崇宇终于将书册合起,兴致勃勃地瞧着她,等着看她打算出什么招。「说来听听。」
「相爷是否还记得,妾身曾经说过,妾身是为了相爷而来的,而且妾身将相爷视为『挑战』?」
「记得,然后?」
「说实话,妾身的确想得到相爷的爱,但这并不等于……妾身喜爱相爷。」
言崇宇表情微变,双眉轻蹙,不懂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她想得到他,却不爱他?就算是真的,她接近他是有其他目的,但有谁会将这种事情坦白?
她这是在故弄玄虚?他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话再度出乎他的预料,也让他更摸不透她。
「其实……妾身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她毫不畏惧的直视他。「所有曾经见过妾身的客人,都极尽所能想要再见妾身一面,唯独相爷没有任何消息,让妾身既失望,却又不甘被忽略。」
「就因为我是唯一一个不买你帐的人,你就甘愿抛弃所有,进到宰相府,只为了将我迷倒?」
「因为相爷值得……」她轻勾起嘴角,笑得更是妩媚动人。「值得妾身用尽所有心力『挑战』。」
「所以等你达到目的之后又如何?你就满意了?」眉间皱痕微微加深,一股无名火开始在体内烧起,令他感到很不舒服。
她把他当成什么?她能玩弄其他男人于股掌之间,可他并不是那些愚蠢的男人,会轻易沉迷美色,成为她的裙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