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碰我!」她头皮发麻地尖叫,像只刺猬般竖起利刺——
只不过那些刺是刺在她自个儿身上,从他碰她的地方漫开一阵难以忍受的酸痛……
「抱歉。」他举起手、耸耸肩,嘴角却很可疑地上扬。
虽然她是因为帮他爷爷追抢匪而换来这一身酸痛,但实际上那也是她不自量力就冲动行事的后果,加上她还很不识相的住进他家里来占空间,所以当他见到这女人表情扭曲、模样诡异又滑稽的「黏」在墙上时,真是很难不把快乐建筑在她的痛苦上。
「看你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今天应该是不能上班了。喏,好好留下来看门吧。」他拿出备用钥匙在她面前晃呀晃,像逗宠物似地跟她说话。
瞧她像个老太婆似地弯腰驼背,腰都挺不直,恐怕连走出大门都有困难。
果然运动伤害的威力还真低估不得,不过在追贼时倒也没什么时间先做暖身运动啦。
「谁说的!我要去上班。」她逞强地抢下那串亮晃晃的钥匙,步伐蹒跚地挪动脚步,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更不能被这嚣张的男人看不起。
「好,那你就抬头挺胸——打起精神——加油!」他冷不防地往她背部一推,使劲拉直她的双肩,握住她的肩头,带着恶魔般的微笑给她最「有力」的鼓励,然后踏着轻快的步伐潇洒出门。
「嘶……」她倒抽口气,全身抖抖抖,眼如牛铃地瞪着那个杀千刀的男人。
她明明要他别碰她的!这个听不懂人话的冷血动物……
「噢!哦……」她背贴墙壁,滑坐在地,被那男人拍了几下,她整个元气大伤,更深深体悟到自己此时多么不堪一击,连呼吸用力点都觉得难过,整个人像被扭过的麻花卷一样动弹不得。
她费力举起发抖的手,从包包里摸出手机,拨给助理。
「娟……帮我请假,我……不行了——」
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她今天真的无法出门去上班,寸步难行……
妈呀!她希望那个贼也像她一样痛苦,不然就太没天理了!
当天晚上,温振杰回家后丢给她一大包酸痛贴布。
「你买给我的?!」那么好心?她难以置信。
「爷爷交代我买的。」他撇清关系地声明。要不是爷爷特别打电话来交代一定要他去买指定品牌的药布给她贴,他才懒得理她咧。
说完,他掉头回房。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善良。」她皱皱鼻子,那是身上少数几个不痛的地方。
「还是爷爷最好了。」她感动地拿着那包贴布回房。
两个小时后,她又一副苦瓜脸地站在书房外敲门。
「干么?」他盯着门外挺不直腰的「老太婆」,扑鼻而来的药味令他轻拧眉头。
「那个……贴不到。」
「蛤?」
「后面贴不到。」她微微侧身,手臂痛苦得抬不高,更甭论构到背后。在房里试了又试,勉强只在腰部贴了一块药布,可是那对于她酸痛了整天的背部完全没效果,连翻个身都好疼。
「所以呢?」
「不贴就辜负爷爷的一番好意了。」她眨眼微笑,主打亲情牌,相信他应该不会想让爷爷的一番好意打了折。
更重要的是,她的背不能到明天还像只虾子一样,不然怎么上班啦!
他眉梢轻挑,看着她那脸疑似讨好的笑容和腿上好几块歪歪斜斜的药布。
「你很痛吧?」他拆穿她迂回的说词,看她应该是难过得受不了才来向他开口求助的。
「嗯。」当然痛,不然他以为她手脚上的贴布是贴兴趣的吗?
「那就不要扯到爷爷身上,诚心诚意的开口请求我帮忙。」他舒服地往门边一靠,其实心里也有点同情她的处境,不过搬出爷爷来当藉口就太不坦率了。
她想了想,觉得他这么要求也不过分。
「请……请你帮我贴药布好吗?」她很诚恳地询问他。尽管要跟这男人开口求助还是有些心理「障碍」,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屋檐下也没别人能帮她了。
「嗯,我考虑一下。」他摸着下巴思索,不是很想答应的样子。
他在耍人啊?!
「温振杰!」她挺胸大吼,拉直的腰杆倏然传来一阵急遽的疼痛。
他抿着唇,冷冽的眼神瞥向她——
「拜托啦……」她弯下腰,口气急转直下地哀求。
唉唉唉,人在疼痛中,不得不低头。她明天是人是虾都看他了,可不能在此时意气用事呀。
他看她抚着腰,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本该觉得好笑,但他竟然反常的感到有些不舍,不忍心再拖拖拉拉的捉弄她,耽误她的治疗时间。
「拿来。」他抽走她手中的贴布,走向客厅,还难得大发善心地等了她一下子,没有半句牢骚。
她缓慢的在沙发上坐好,脱下身上的薄外套,露出里头低胸露背的小可爱,马上又想到有件事必须说在前头——
「你别乱想喔!」
「想什么?」他莫名其妙地盯着她。
「我只是很单纯的请你帮我贴药布而已,因为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你也只要很单纯的帮我贴药布,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喔。」她抱着外套,很郑重地警告他,希望他别产生任何踰矩的想法和行为,砸了爷爷的保证。
听完她的话,他足足有三秒那么长的沉默。
「说笑话也要看情形,客房里没镜子吗?」他一副无聊的语气,觉得她真是多虑了,他还没饥渴到对一个四肢、胸口都贴满药布的「老太婆」产生邪念。
「那就麻烦你了。」她敢怒不敢言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背对他。
「要贴哪里?」
「那里。」她困难地抬手,很勉强地指了下肩膀,有点害羞地拉下一边肩带方便他动作。
她庆幸自己至少不必正面对着他,不然更尴尬。
他看着她露出的半边背部,优美的肩线下连接着纤秀藕臂,以及一片光洁无瑕的肌肤,那牛奶般的色泽好像突然跳脱了她身体的其他部位,令他眼睛一亮,意外地怔忡……
「温振杰?」她奇怪地唤了声,怎么半天等不到他的行动。
他回过神来,立即往她肩胛骨下的位置「凸」了一下——
「啊~~」她高分贝惨叫,痛得缩起肩膀。
「你鬼叫什么?!」意料之外的尖叫让他的耳膜吃不消。
「你小力一点嘛,很痛耶。」她抱怨他太粗鲁。要知道她现在可是脆弱得像块玻璃,禁不起他粗手粗脚的碰撞呀。
「知道了。这里吗?」他不太确定地触碰她,这次力道轻了许多,没再触痛她的神经,却反而震动了他的指梢,惊觉那肌肤的触感竟如此细致柔嫩……
「下面一点。」她指挥着,感觉位置不太对。
「这里吗?」他的手指往下移动一点,感觉就像触摸一块上好的丝绸般细腻滑手,都担心自己粗糙的手指会不小心划伤了她。
「对,就是那里。」
他停下,可怕的发现自己竟有点舍不得收手,但还是得尽责地撕开一块贴布,遗憾地遮住一小片白皙柔滑的肌肤,掌心施力压平药布……
「唔嗯……轻一点……」她闷声低喊,即使感到疼痛也不敢再放声大叫,免得背后的男人一不高兴又再补她一掌。
「唔唔……」她咬紧牙关,很努力的忍耐背上传来的阵阵酸软,却不知这压抑的声音在男人耳中听起来有多煽情,撩动人心。
温振杰脸色一沈,因为耳边的娇柔软语使他心头阵阵发热,似乎有股莫名的感觉在体内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