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想过从今以后要好好再练练腿力,以免两人逃跑时,自己会拖累他,没想到他竟然愿意为了她放弃当贼。
老天爷!她要哭了!
「傻瓜,当贼老是要不停地跑,我已经二十五了,不想再永无止尽的跑下去,我只想守在你身边。」不可否认,这段期间他的内心有过挣扎,可是爱她愈深,就愈无法忍受她会因自己受到伤害,陷入险境。
他要她安然无恙,快乐且幸福的过日子,是以毅然决然下了决定,金盆洗手。
「我好高兴!」悦晨快乐地投入他的怀中,激动不已,喜悦的泪水潸然落下。
「既然开心,就不要哭。」野风搂着她的腰,不舍地吻去她的泪水。
悦晨哭红了鼻子,哽咽着声音。「我忍不住……真的是太开心了。」
野风嘴角含笑,以鼻尖努了努她红咚咚的鼻尖,爱怜道:「你这个小傻瓜。」
「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她情难自禁,不断倾诉绵绵不绝的爱意。
她的心被他的付出温暖烘托,一再感谢老天爷让她遇到他且爱上他,她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我的小傻瓜。」一句句我爱你,如同最缤纷灿烂的花朵自眼前绽放,光彩无限。
族人们听见这对有情人不停说着我爱你,嘴角含笑,却又觉得害羞地摸摸鼻子,双眼同样满怀爱意地看着身边最重要的人。
「咳!我还没同意你们呢!」余百福见着他们俩旁若无人的亲密举止,用力咳了声,不悦地打断。
「爹!」悦晨心下着急,却不晓得该如何说服固执的父亲接受野风。
「族长,我晓得你一时间绝对无法接受我,但是我会让你看见我的决心。」不管要花多久时间,才能让余百福点头同意他们的婚事,他都耗定了。
「是吗?」余百福狐疑地挑了挑眉。
「是。」野风坚定地颔首。
「那我拭目以待。」表面上,余百福仍坚守立场,可心底却是悄然一叹。女大不中留,光瞧他们俩紧紧相依、互诉爱语的情景,就晓得他是无法反对太久。
不过这小子曾经偷走四神镜,他不会轻易答应将女儿交出去,说什么也要好好刁难才行。
「阿光,在我尚未同意你和悦晨成亲之前,你最好看紧你的手脚,若被我发现你对悦晨毛手毛脚,我就打断你的手脚。」余百福捧着四神镜往村里走,撂狠话。
「是,族长,我的本名叫翟野风,你以后叫我野风就行了。」为了给余百福面子,野风不再拥着悦晨,调皮地对她眨眨眼,跟在余百福身后。
「哼!连名字都骗人,你这小子该不会连外表都骗人吧?」余百福不满地重重哼了声。
「呃……」野风尴尬地笑了笑。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真被我说中了?!」余百福蓦地停下脚步,瞪他。
「原先我是想以真面目来见族长,可是怕你会认不出我,所以才又以阿光的模样前来,我马上就恢复真面目。」他火速地拉下人皮面具,嘻皮笑脸地解释。
余百福不悦地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他就知道这小子信不得!
「族长,不知你要将四神镜拿去哪里?」野风无视余百福的不悦,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你知道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再偷一回?」问得这么清楚,其中必定有鬼!
「当然不是,我是怕你会累,所以想帮你拿。」他有那么坏吗?野风狐疑地摸摸自认端正的相貌。
「不必了,这一回我肯定要把它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以免宵小觑觎。」余百福粗声拒绝。
「族长,你晓得我的本业是梁上君子,关于寻找最安全的地方,防范宵小觑觎这点,问我就对了,我保证绝对帮你找到固若金汤的藏放之处。」他拍胸膛保证。
「问你?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最要防的人就是你!」余百福大吼。
在地上啄食,误以为已恢复平静的母鸡与小鸡们,因余百福这声大吼,又吓得四处窜逃,咯咯直叫。
野风无视余百福高涨的怒火,继续夹缠不休。
「岳父,都说我已经金盆洗手,你就不必再防我了。」他努力地缠、缠、缠,不忘回头对不远处那个教他深爱的小女人眨眨眼。
「谁是你岳父?离我远一点!」余百福又是一吼,喉咙都要哑了。
悦晨逸出一长串银铃似的笑声,看着前头那两个深爱的男人,再牵起另一个深爱的小男人的手,低头道:「悦桐,咱们要回家喽!」
「回家喽!」悦桐开心地大声呼喝。
离家两年多,姊弟俩手牵着手,相视一笑,脚步轻快,走入村内那条回家的路。
「好!大伙儿都回家准备,今晚要大肆庆祝一番。」
余氏族人们纷纷踩着愉悦的步伐,回家准备拿手好菜与好酒。
四神镜回归本位。
庆典即将热热闹闹展开。
尾声
火红的金阳高高悬挂于天际,散发热力。
牲畜不是躲到树荫下纳凉,便是一头栽进池塘里,泡水解热。
正午的余家村寂静无声,大伙儿都待在家里躲避酷热的骄阳。
可在村中一个僻静的小角落,有一大一小的身躯正趴俯在黄沙地上,一下接一下,努力蠕动。
「爹,你看我这样子做得对吗?」小小的屁股高高翘起,身躯往前推了一点,又压下,再翘起,又前进。
「真不愧是我翟野风的掌上明珠兼嫡传弟子,做得好极了。」大屁股高高翘起,疼爱地朝爱女咧嘴一笑。
他额际与鼻尖的汗水弄得翟香香发痒,可是她强忍住,让双手牢牢紧贴身侧,不敢抬起拭汗。
蜜色的小脸满布疑惑,她好奇提问:「我这样子真的很像一条蛇吗?」
「当然像,爹告诉你,要扮什么像什么的诀窍在于不管旁人说什么,你都不可动摇,非常坚定地认为自己像到不能再像,如此方能不露破绽,说服得了其他人。」野风说得头头是道,对五岁大的女儿传授一身技能。
「可是我们这么大一只……」香香深深认为爹是在诓骗她。
野风指着心口。「大小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说服你自己。」
「这么个大热天,你们父女俩又在瞎忙什么?」悦晨端着两碗酸梅汤出现,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两只。
打从五年多前,野风和她一块儿回到余家村后,村里不再宁静祥和,而是天天热闹不已。
他不仅整天和她爹夹缠不休,硬是要她爹同意他们俩成亲,还跑去跟族里的女人说,娶不到她,他的心会像花一样枯萎凋谢,跟族里的男人说,娶不到她,他将孤老终身、遗憾终身,跟族里的小孩说,娶不到她,他会天天泪流满面,食不下咽。
族中的男女老幼被他的话感动,每见到她爹一回,就问她爹何时才同意让他们成亲,她爹被他缠得烦了,也看见他的真心诚意,发现他并不是那么坏,是真的金盆洗手,最后才点头同意。
望着心爱的丈夫,她的心满满都是喜悦,再望向另一个小人儿,她更加明白何为圆满。
「娘,我和爹在扮蛇。」香香一看见好喝解渴的酸梅汤出现,顾不得正在扮蛇,一股脑儿地跳起来冲到母亲身边,抢过酸梅汤,咕噜咕噜喝着。
悦晨一手插腰,翻了翻白眼,佯怒道:「你啊又闲着无聊,胡乱教香香奇怪的事了。」
「怎么会是奇怪的事?我是在教香香关于伪装的深奥道理啊!」野风大声喊冤,笑嘻嘻地跳起,走到心爱的女人身边,端过她手中的酸梅汤大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