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澜从不知道原来接吻可以引发这么多的连锁反应。她的身体热了,脑子麻了,被他大掌紧紧箍住的腰际更是一片酸软,就连呼吸间都可以嗅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气味,甜甜的,诱使她张嘴,渴望多尝一点那个味道……
一切似乎有点奇怪,充满着一种谜样的新鲜。同样的房间、同样的男人,稍稍不太一样的吻,给她的感受是天翻地覆的不同。罗澜呜咽一声,微微睁眼,想要分清楚这样的差异究竟在哪儿,却一不小心便栽入了他在晕黄的灯光下显得深邃的湛蓝眼眸,差点就要溺毙其中。
雷伊凡瞅着她,湿润的嘴角荡开一笑。「罗澜,你好可爱。」
眼下的她发鬓散乱,粉颊酡红,被他一再亲吻的唇畔自然润红,她的表情带着一点孩子气的迷惑,那黑润如珠玉的眸里则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他曾渴望她能不再逃避自己,正视情感,如今终于实现,他体内喜悦满涨,却发现仅是这样地拥抱亲吻着,便已心满意足。
因为太珍惜了,反倒有点下不了手。
「雷?」罗澜有些困惑,任着男人再度将她压入怀里,却没再进一步的动作。她可以感受到他绷紧的肌理下潜藏着庞大的热能,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其中,尸骨无存。
她的预感是对的。这个男人的出现,会打乱她原先设置好的一切,把她带往另一个完全无法预料的世界,她因而抗拒、挣扎,可绕了一圈,终究还是被他掳获。
因为心动了,情动了。
身上的衣物在相互摸索的过程中被褪落,尽管对彼此的身体并不陌生,但第二次的结合远比第一次要多了更多东西,不再只是rou体的单纯发泄。
倘若方才短暂的停顿是太过怜惜而无法出手,那么现在就是因为放在心上了,所以想要得到对方的一切。雷伊凡恨自己无法思考,过往那些惯用的伎俩没一个派得上用场,对罗澜,他永远只有本能反应,慌手慌脚得像个初经人事的少年。
但罗澜也好不到哪去。她很紧张,不知道自己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害怕自己过分投入会不会显得太饥渴?她该叫出声吗?还是矜持点?老天,他们那次究竟是怎么做的?
就这么胡乱磨蹭了好一会儿,两人目光相接,随即一笑,雷伊凡轻轻捏了把她的翘臀。「罗澜,放松点。」
「你也一样。」
罗澜回以颜色,不过用上了力,满意地看到他扭曲了脸讨饶。「轻点!」
「不是要让我看你的警棍?」罗澜挑眉。
「哈!」雷伊凡笑了,方才有些放不开的手脚不再拘束,原来这就是最适合他们的方式,不需刻意挑弄,一搭一唱间便能自然产生火花。「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喔,我拭目以待。」
罗澜脸红红的,分明讲着再大胆不过的话,但身体反应却还跟不上而显得有些羞赧。这一次他们终于自然相拥,他的手掌因工作缘故保养得当,但还是能察觉到一点粗糙的质感。打球磨出的茧、攀岩留下的伤口……那种不同于自己的触摸使罗澜深切体会到自己在他怀里的事实,心绪忍不住变得高昂,像是绷紧的弦,轻轻一拨便会流泄清脆声响。
她的体内蓄了一个水池,在这一瞬开始潮润满溢。他在她的身上燃起了火,潮水滚烫,蒸发成了氤氲,罗澜睁眼瞅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的眼神有些迷蒙,黑亮亮地溢散水气,雷伊凡蓝眸回望。
此刻,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而非看着别人。他这才发现,他渴望这一刻,竟渴望得全身发疼。
就像那时候在Pamplona,那么多人里,她只看着他,所以他才会受其影响,那么专注、那么吸引、那么赞叹……被她所望的感觉这么美好,他只能上瘾。
雷伊凡倾身吻住她迷乱人心的粉艳唇瓣,想起这唇曾吐出过多少让他气愤不已的言语,就不禁有些想恶作剧。
罗澜一下子吃痛。「你干么咬我?」
「我忘了保险套。」
这现实的问题让她一愣,随即好气又好笑。「我的洋装口袋里有。」
雷伊凡俊眉一抬,伸手到床下她的洋装口袋里捞了捞,还真的有一串!「你没事在里头放着这玩意儿干么?」而且还有五个之多!
罗澜嗔他一眼,笑得很故意。「你不懂什么叫有备无患?」
他听着,横眉竖目起来,想起她在Pub里轻易勾搭人的样子,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气一下子又涌了上来,忍不住骂了句西班牙脏话。「follar!你原先打算跟谁用?」他可没忘记这女人今天下午还把他一个人扔在时代广场,要说她是准备跟他用,那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
罗澜哭笑不得。老天,他这是吃哪门子的飞醋?「我刚在Pub排队的时候有人在发试用品……怎么,你没拿到?」
他一愣,是了,好像真的有人在那里派发什么,可他当时一脸煞气、生人勿近的模样,人家自然是能闪多远闪多远,遑论拿东西给他?
这下雷伊凡尴尬了,想起自己刚才愚蠢的质问就有种一巴掌打死自己的冲动,这时罗澜躺在他身下眨巴着眼,刻意抬起双腿磨蹭他,一脸好整以暇。「你说我是打算跟谁用呢……」
「当然是跟我。」雷伊凡二话不说先把人抓起来吻了个昏天暗地,拿起那「一串」保险套。「他一次发了五个?这么不计成本?」
「唔!」
罗澜一下子僵住,雷伊凡挑眉,意识到答案。「哈……原来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少罗嗦!你到底要不要用?」
那种燃起的火被搁置一旁兀自焖烧的感觉使她脑际一阵晕热,被扔弃不顾的欲望不降反升,随便一个肌肤相亲都会敏感得教人发颤。两个人都在一触即发的边缘,雷伊凡扯开包装,蓝眸深邃。「这是第一个……」
他将之放在罗澜掌心,那冰冷滑润的触感使她一颤,雷伊凡一笑,领着她的手为彼此做好准备。罗澜动作着,意识到躺在手中的沉重质量,整个脸火烫得几乎就要焚烧。
「你觉得……我们一个晚上把它们都用完,会不会是个好主意?」
「这个嘛……」罗澜一笑。「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结果那五个保险套究竟有没在一夜之内全数用罄?罗澜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知道自己到最后浑身虚乏,筋疲力尽,恨自己忘了人类跟斗牛的体力值不同,她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床上,雷伊凡笑着替她揉腰。「你这么没体力,还敢跟人家拿五个?」
没有人叫你真的一次用完它!罗澜内心忿忿,但疲累至极,只能发出小猫一般哼哼唧唧的声音。算了,看在雷伊凡从头到尾替她洗澡帮她按摩服务到家的分上,她决定大人有大量地不计较。
「想睡了?」看她一脸困乏的样子,雷伊凡哭笑不得,看着剩下的两个保险套,他只做了三次呢。「我看你从明天开始就跟着我一起上健身房好了,像你这样成天坐办公室,肯定是缺乏锻链。」
「哪有人为这种事锻链的,又不是疯了……」
雷伊凡抬眉。「话不是这么说,身体可是资本,你现在爬个华盛顿山,我看你到半山腰就会因体力不支晕倒,更不要说攻顶了。」
罗澜为他的比喻一头雾水。「我没事去爬那些山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