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你的错。这是炽赫命中注定该经历的,错不在你。」段母慈祥的安慰赵嫣然。
豆大的眼泪无声的滚落,面对慈祥的段母,和站在身后一脸严肃的段父,赵嫣然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哭着。
她边哭边在心里祈求,希望段炽赫能够很快的好起来。
★★★
他看不见了!
因为伊崎理惠的报复,让他整个人生完全颠覆。
脑部因为开刀的缘故,头发剃掉了一大片,眼睛缠着纱布,左手和右腿骨折,暂时无法走动,脸颊到鼻梁有一道割裂的伤口,身体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挫伤。
虽然已经脱离险境,但段炽赫却一点也没有捡回一条命的喜悦,他感觉自己像个残破的废人。
现在他的世界一片漆黑,他的身体也无法自由行动,得长期躺在床上接受治疗。就算康复后,还有一段漫长的复健期。
虽然医师乐观的跟他说明是因为血块压迫了视神经造成暂时性失明,他不会永远都看不见,若是日后血块没有消失,只要再做一次脑部手术就行了。
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失明的这个事实,更无法想像赵嫣然知道他失明之后会有多伤心欲绝。
他寒着脸躺在病床上,整天不发一语。
「总经理,你还是不肯见赵秘书吗?」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到一般单人病房的段炽赫,却下令不准任何人进病房探视,包括差点成为他未婚妻的人,赵嫣然。
「带她离开。」他现在是个眼盲身残的人,这模样让他无法面对美丽性感的赵嫣然。即使他想见她想得心痛,即使听听她的声音也好,但他就是无法让她看见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赵秘书一直不肯走,已经在病房外面等了好几晚。」沈特助语气十分的同情,任谁也没料到一场幸福的订婚宴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叫她立刻回去,否则我不会再接受治疗。」他用自己的身体威胁她,唯有这样才能将她逼走。
「这……为什么非要赶赵秘书走?赵秘书绝对不会因为总经理受伤暂时失明而打消嫁给总经理的决定啊!」面对固执得像一头牛的上司,沈特助火气也大起来了。
「我知道她不会,但我担心她的安危。」他抿了抿唇,刚刚强硬的语气突然转为担忧。「沈特助,安排她暂时离开台北,越远越好,我怕她会跟我一样遭受到伊崎理惠的报复。」
除了不想用如此残破的身形面对她、让她更难受之外,他更加担心她的安全。所有的危险他要一个人承担,不想连累无辜的她。
是他伤了伊崎理惠的心,现在伊崎理惠用她的方式报复他,他认了!但他不能让伊崎理惠对无辜的嫣然下手。
「警方正积极追捕伊崎理惠,据说已经掌握到线索,应该很快就会抓到她了,关于这点总经理不必太担心。」
「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同伙,在还没抓到她之前,我无法放心。」嫣然必须离开台北,必须远离危险。「沈特助,立即安排让她离开台北,你告诉她,等我康复后自然会去见她。」
到时候他将会亲自保护她的安全!
只是不知道究竟要等多久……假如他失明的眼睛一直无法恢复,他真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去面对美好的她。
「好吧,如果这是你要的,我立刻安排。」听完段炽赫的考量,沈特助也认同上司的做法了。
「出去吧,带她离开这里。」他现在除了全身伤口会痛之外,心更痛。
「嗯,我出去了。」
沈特助走出病房,来到坐在长廊蓝色椅子上的赵秘书面前站定。
赵嫣然听见了脚步声,缓缓的抬起苍白小脸,张着期待的眼眸看着沈特助,她多希望他告诉她,段炽赫愿意让她进入病房探病。
但从沈特助凝重的脸色和充满无奈的眼神看来,她的期待显然又要落空了。
「他……还是不愿意见我吗?」声音虚弱得令人怜惜,好几天吃不下饭又睡不好的她,已经虚弱到快要住院的地步了。
「总经理担心你的安危,他希望你能体谅他,暂时离开这里。」沈特助伸手将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赵秘书,为了能让总经理安心养病,你还是跟我走吧。」
暂时离开,对双方都好。
「可是我想见他一面……」赵嫣然转头茫然的看着门扇紧闭的病房。
关于段炽赫暂时失明的事,她还被蒙在鼓里,因为段炽赫有特别交代,不准任何知情的人告诉她这件事。
「见了也没用,总经理现在身心俱疲,他心情很不好。」沈特助不由得叹了口气。「赵秘书,我们走吧。总经理不想让你看见他现在的模样,他说过,假如你不肯暂时离开台北,他不会接受治疗。总经理会这么做,都是因为他担心你的安危,你就别再执着了。」
现在,他只能尽力说服她。
「我可以听他的安排离开台北,但是我想见他一面,只要一面就好……」神情恍惚的从病房门口移回目光,她眼眶含泪的对上沈特助无奈的眼神。「真的不行吗?他的心肠怎么可以这么硬?」
总经理不是心肠硬,总经理只是不想让她知道他暂时失明的事实,让她更加伤心。
这些话沈特助无法说出口,满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好,我离开就是了。」看着沈特助为难的表情,赵嫣然很灰心,最后也只能听话妥协。
她带着心疼和担忧,以及浓浓的不解,跟着沈特助离开医院。
第10章(1)
沈特助把车停在一栋洋房的庭院前。
开门下了车,赵嫣然望着眼前这栋欧式小洋房。
「这是我刚买的房子,本来是要给我爸妈养老住的,不过两个老人家对乡下生活还是念念不忘,可能还得拖一阵子才会搬上来。」沈特助安排赵嫣然住进自己位于桃园的别墅小洋房。
这里离台北不远,环境清幽单纯,交通又便利,到台北的车程只需五十分钟,最适合让她暂时住下了。
「谢谢。」她跟沈特助道谢,随着他一起进入里头。
洋房内部的装潢简单雅致,一楼是客餐厅和厨房,二楼则是预留的佛堂和一间起居室,三楼有两间房间。
她放下行李后,累得坐在靠窗边的位子上闭眼休息。
「你先休息一下,我开车去买一些生活用品,顺便给冰箱添点东西。」沈特助见她疲倦得快要昏倒的样子,便没有打扰她,独自一人出门采买。
当他采购回来,并将所有东西都摆放好之后,再度回到三楼,他透过虚掩的房门看见她并没有休息,她还是靠着窗边坐着,神情落寞的望着窗外。
叩叩!
他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勾起指节在门上敲了敲。
「我大概买了一些需要的东西,如果还有缺什么,你可以自己开车到附近的超市去买。」他会把车子留下来。「这瓶鲜奶和面包你吃掉吧,你整天都没进食,这样会累倒。」
他上楼来时顺便带了鲜奶和面包。
「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你。」她回头接过鲜奶和面包,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神情惹人怜惜,眼眶红得像兔子。
「那我先回台北了,你自己要保重。」看着她那模样,沈特助既担心又心疼,但他不能离开台北太久,因为公司那边他得暂时担着,段炽赫那边他也得顾着。
「我送你下楼。」她站起来。
「不用了。」他阻止她。「赵秘书,其实总经理不肯见你,有他的苦衷跟考量,不过他只说了不肯见你,并没有说不想听见你的声音,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