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他答得懒散。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丝毫不觉得无趣;如果能够,他想更亲近她,再更进一点……
"在我这里很好玩吗?"她的眼没张,无奈的口气一清二楚。
严翔忽然靠近她,在她耳畔低声:"你--在逃避我?"
夏敏雪吓得后退。
"你……"他不是忘了?
"我没忘,虽然昨天发烧,但是我没忘记,因为那是我想做的事情,吓到你了吗?"他声音低沉地带点魔力。
那一吻,深刻地印在夏敏雪心上。到底是他强迫了她,还是她接受了他?
她弄不清,却感觉那个吻似乎撞碎了某些东西,一些存在她心底的东西。
"我也不能对你说教,毕竟你够大了。"
"你敢说,我就吻你。说啊!"他威胁。
面对他的痞,她莫可奈何。"严翔,我只当你是我弟弟。"
"我从来就不当你是姐姐!"之前是讨厌,而后是因为爱情。
四目交接中,他传递出他的心声,也是他的爱情表白。
???
下午三点十分,严家客厅。
客厅坐着一位客人,楼上有位病人,女主人去了超级市场,严翔只好充当主人的角色招待不请自来的客人。
对方简单介绍后,严翔马上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客人了。
他是方正凯,是小雪的下属,是小雪的朋友,是小雪的学弟,是他的--情敌。
由他眼神透露出的关怀,由他的笑容,由他提起小雪名字时显现的光采,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他的情敌!
"谢谢你特地来看我'姐姐'。"
只有这时候,他会当她的弟弟,为了赶走情敌。
方正凯温和的脸添了抹紧张。"还好吧?她第一次请病假,我……我们都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前些时候她真的是太劳累了!"
"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请方先生不要担心,让你专程走一遭,我们才过意不去,不巧'我'姐姐正熟睡,不便见客,不过'你们'的心意,我会转告的。"
严翔应对得体又有礼,让方正凯不好意思说想见夏敏雪。
"是吗?既然敏雪在睡,那我就不打扰了!"方正凯站起来,其实没见到夏敏雪,他着实感到失望。
严翔客气地说:"哪里,方先生真的不再坐一会儿吗?说不定姐姐等会儿就醒了。"他的表里不一,连他自己都觉得虚伪极了。
"是谁来了?"
见严翔久久不回,夏敏雪好奇地下楼一探究竟。
瞧见心上人出现,方正凯的视线立刻越过严翔。
"敏雪,是我!我来探病!"
严翔闭上眼,心想这女人为何就不能乖乖待在床上休息,非要破坏他的计划不可!
"我才休息一天,别那么客气,赶时间吗?"夏敏雪随意把头发扎起来,穿着简便的休闲衫走下楼。
"没有。"
"再坐会儿!"
两人落座,严翔这才看见她没穿外套,于是上楼拿件外套为她披上。
"别再着凉了,你们'慢慢'聊,我去前院。有事叫我。"最后一句,他是小声对她说的。
坐在前院,不时可以听见客厅传出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
他当然想坐在她身边陪她,但他晓得自己一定会让她下不了台,因为--他嫉妒,嫉妒她的笑容让别的男人看见。
在她身上,他学会想念,学会伤心,学会嫉妒,也学会了包容。慢慢地,他学着接受她所爱的一切。
"即使隔着墙壁,我依然清楚感受到你的嫉妒,收敛一下吧!你吓着我的客人了。"夏敏雪倚着墙壁,叹口气。
"小雪,我控制不住。"
"我知道,也很烦。"
"我对你是认真的,小雪。"严翔转过身。
"所以才烦哪!"
她回身欲上楼,却教严翔搂在怀里。
"试着接受我,不要逃避我,更不要厌恶我!那会让我受不了,我的弱点全暴露在你面前,只有你能伤害我!"
???
深夜,PUB。
爵士乐团营造出优美的音乐世界,舞池内三三两两,小珊和小P也下海较劲,人家跳的是慢舞,他们却故意比试热舞。
夏敏雪坐在吧台前,默默喝着酒。注视着杯中呈现不同蓝色浓度层次的鸡尾酒,加上灯光更加显得晶莹剔透,让人不忍破坏它的美。
"这是什么酒?"夏敏雪问着正在调酒的酒保。
"'梦幻勒曼湖'。"年轻的调酒师看了眼后回答。
"是哪个人发明的?它很漂亮!"
"是位日本人,以瑞士的梦幻湖而调制的。"
知道了酒名,满足好奇心之后,夏敏雪眼睛又为之一亮--因为调酒师身后有个特别的水晶烟灰缸。
她盯了许久,引起调酒师的往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你喜欢那个烟灰缸?"
"也不是……只是会想起一个人。"说完后,夏敏雪马上露出一个自己怎会说出这样话的表情,显然她也觉得惊讶。
调酒师听了,拿条干净的白布把烟灰缸擦拭干净后,用袋子包好交给夏敏雪。
"这是做什么?"
调酒师羞涩一笑。"其实这个不是我们的,是有一个男人寄放在我这里。"
"寄放?"
调酒师慢慢解释:"他以前是我们的常客,常常出国旅游。半年前,他给我三个烟灰缸。他说,如果有人看见这个烟灰缸会想起某人的话,就叫我把烟灰缸送出去,你是第一个。"
"这很漂亮,为什么要送人?"
"他没说。请你收下,我等你半年了。"调酒师苦笑。
夏敏雪拿起烟灰缸,在灯光的照耀下,它显得更加美丽。
"真的很漂亮!"透过灯光烟灰缸转成彩色,手一转,即可瞧见五颜六色,由浅到深,缤纷艳丽,让她爱不释手。
???
凌晨,房间内。
洗完澡,夏敏雪转回自己的房间,灯才亮,就让坐在她床上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抚了抚猛跳的心脏,夏敏雪轻吁了口气。
"去了哪里?"
"庆功不行吗?"她讨厌严翔的口气,像是在审问犯人。
"你病刚好,别又累着了。"
晓得自己的口气太冲,夏敏雪试着婉转:"对不起,下次会注意。"
"小雪。"暗沉的夜,严翔的声音格外低沉。
夏敏雪揉揉眉间,模样显得疲倦。
"有事明天再说,我实在很累了。"她刻意强调自己的疲累。
严翔抬眼,再低首,挺着胸膛离开。
夏敏雪烦躁地躺上床,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没多久,她一拧眉,迅速下床,放轻脚步走进严翔的房间。
她坐在床沿,严翔的双手自动圈上来。
"问吧!"
他不问清楚绝不会罢手;她不说清楚绝对难清闲。
停顿了一会,严翔开口:"谁是森,他是你什么人?"
"聪明如你,会不清楚吗?"
严翔使力拉她一同躺在床上。"我要听你说。"
"森--她是我的男朋友、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三个字让严翔身体震了一下。
"他外表看起来粗枝大叶,但他的心思却十分缜密;有时候连我没注意的事情,他都注意到了,他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
"为什么分手?"
"我们没分手。"
"那……"
"你看见照片了?"他的口气让她猜出了大概。
"抱歉。"
"没关系,都已经三年了。严翔,森已经死了三年。"
他预设过各种情形--背叛,第三者,个性不合,但就是没有死亡。
"怎么回事?"
"车祸,为了救一名小女孩。"
"对不起……"伤口有多么难愈合,他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