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辰曦国中,把上一任城主与夫人都称为尚主。
“我娘应该会答应。”狱澄儿显然跟他想的一样,但要想到自家老爹的个性,她忍不住皱皱鼻,“我金可就麻烦了。”要不是爹的臭脾气,当初也不会跟娘闹翻成那样。
“你以后想住在哪里?”他有不少的产业,但是没有固定的居所,如果两人要成亲,就要找一个地方定下来。
狱澄儿偏头想了想,大姐嫁去权州,二姐则嫁去衡州,驰州的四季阁她也不可能回去了,难不成要留在瑶州?
“墨夜想去哪?”
“乎州,师父就住在乎州的平山上。”墨夜喜欢平静的地主。
“喔,那就去平山吧,到时候在山上盖一个大大的山寨也不错。”
墨夜一愣。山寨?“你知道珩王所剿的黑匪也是停驻在山上的山寨子里吗?”
他怕寨子建了,被朝廷当作另一批盗匪也给剿了。
“哎呀,我们又不出草抢劫。”狱澄耸耸肩。
“是谁教你出草这种抢劫的黑话?”墨夜嘴角抽了抽,有些头痛,一个嫌疑犯的样子已经跑过他的脑海里。
“严林啊!”狱澄儿灿灿一笑,很兴奋地开始说着严林教她的话。“我知道风紧、扯呼,是快跑的意思,剪镖呢是劫财的意思,红货呢是说走镖时候押护的银钱物事。”她越说越开心,都没注意到墨夜的脸色都黑了。
他好好一个单纯的丫头,没几天的时间就让严林给带坏了。
狱澄儿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兴奋的抓着墨夜的前襟,大眼亮晶晶的瞅着他,“墨夜,我想到了,等我们成亲之后,我们去游走江湖!”
墨夜突然想到她那一天在官道上冒出来的话,突然伸手捧着她的脸,非常仔细地看着她的头顶。
狱澄儿纳闷极了,“怎么了?”她没擦头没,应该没什么东西啊。
墨夜听到她问,改为直视她的双眼,很正经的说:“我在看你脑袋里都装些什么,怎么会有那些主意?”
狱澄儿一愣,随即掩唇咭咭笑着,一手在他腰间扭了下,“让你说我!”墨夜是在跟她说笑呢!
墨夜回抱着她哈哈一笑,背上的伤一点都不痛了,两个人赖在房里嘻嘻笑笑的,房外的人听了,也都忍不住露出会心一笑。
等到墨夜的伤势稳定再出发时,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情。
墨夜原以为他们到达皇都的时候,严林跟王二应该都已经进城十日有余?“墨夜不解。他今天早上跟澄儿才到达安夜寒他们所住的行馆,就在皇宫的东城门外。
安夜寒脸色也不是很好,“宗人府那群老不死搞的鬼,说是交上去的名单有三个,就要三个一起验身。”
墨夜脸色也难看了,原本以为先验出湳王是谁后,他就能省了那道工,没料到还是要折腾他一场,这是什么意思?
“这几日皇城无恙?”
安夜寒脸色更冷,“无恙?这十天来,日日有人夜闯行馆,手上的弟兄折损了十来个。”早早验了身,不就没这些事?
梳洗过后的狱澄儿正要走进来时,恰好碰见严林,她吓了一跳。“严林?你怎么回事?”她是想来找大哥说说爹的事情,没想到会看到他。
几天之前的严林,穿的是灰色的劲衣武袍,一头长发也是俐落地用根绳子扎在脑后,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武人的风采。但现在的严林,居然穿着昂贵的丝绸锦衣,腰上第着玉扣带,腰间垂挂着一个翠绿的玉佩上一头长发抹了没,端端正正的用小玉冠束在脑门上。
这身文雅高贵的打扮,在他雄厚的身材还有江湖人的气质衬托下,显得怪异得不伦不类,总有股穿错衣服的感觉。
严林身后还跟着两个粉忍嫩嫩、穿着蓝色衣裳,看起来只有十五、六的男孩,他们垂眉敛首恭敬地站在他后面。
闻言,严林苦笑了一下,意兴缆珊地看她一眼,肩膀有些沮丧的垂落,走进厅里头。
墨夜对他的装扮也是看愣了眼,“你这是……”
安夜寒嘴角弯了弯。
“终于等到你了,快点验一验吧,大爷我都快疯啦。”严林看到他,激动得只差没扑上去给墨夜一个拥抱。谁可以了解他的痛啊!他奶奶的王八羔子,来到这鬼地方,什么都还没做,就要先学规矩,还得打扮成这副怪模样,照镜子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噗!”跟在他后头走进来的狱澄儿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个屁!”严林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哈哈哈……”狱澄儿看他怪模怪样的白眼,笑到肚子疼,边笑边走到墨夜身边坐下。
墨夜也觉得好笑,不过他很好心的极力忍住,不想过份刺激严林。
“别忘了,他以后可能是王爷。”墨夜小声地靠在她耳朵边提醒。
狱澄儿忍着点头,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顺了顺气后才正经脸色,转头看向安夜寒,“大哥,我有话跟你说。”要说服爹答应这门亲事,当然要有大哥这个大靠山才行。
点点头,安夜寒从椅子上起来走向她,跟着说道:“明天就去验身。”
“终于。”严林高兴了。
安夜寒却转过头来,对着严林露出诡异的一笑。严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转头看向狱澄儿,她也给他一记很诡异的笑,接着两兄妹便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严林纳闷的看向留在厅里的墨夜。
墨夜没有露出诡异的笑容,只是走到他身边,靠在他的耳边很轻的说了几句话,惹得严林顿时瞪大眼。
“什么?要脱光给人看?”他错愕地大叫。
墨夜这时候才给他一记也是诡异的笑,踏着轻快的脚步追上那对兄妹,严林在厅子里愣了一下,赶忙拉起衣摆追出去。
三个男人排排站。墨夜跟王二、严林三个人同时站在一个偏殿里,身上都只穿着白色里衣跟里裤,连鞋袜都脱了。
他们今天一早就被一群宗人府派来的太监接进宫里,净过身后换上这一套衣服,就来到这座偏殿等着被品头论足。
偏殿上,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当然还有现任的宗人府令大人跟左右宗正,旁边穿着官袍的宗人手上还捧着一个锦黄布盘,上面躺着一块巴掌大的玉牒。
严林站第一个,脸色青红交加,想到等一下要被一群太监摸来摸去验身,他就一肚子火;而王二则是一脸兴奋,他想着的是验完身之后,他就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可以花用了;最淡然的就是墨夜了,他排第三个,他想只要严林或王二被验出来、确定身份后,就没他的事了。
“请严公子入内。”宗令大人严肃的说道。
左右两个宗正上前一步,左右宗正上前一步,左宗正接过宗人手中的布盘,严林咬咬牙,跟着左右宗正一起踏入偏殿旁边的小房间。
墨夜皱着眉,心口梗着一股气,静静的等待着。
偏殿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服侍的太监跟宫女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用比平常还要恭敬一倍的态度垂首站在一旁。
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左宗正捧着玉牒先出来,然后右宗正跟严林一起走出来,宗令也屏息以待。
让宗令跟墨夜都失望的是,右宗正遗憾的摇摇头,这就说明了严林并不是湳王。墨夜心底一沉,目光扫向已经兴奋得红了眼的王二。
事已至此,宗令固然失望,但该做的还是得做,“王公子请入内。”
王二走得很快,左右宗正又再一次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