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笔帐他会算在金享雨身上,她如果敢向他哭穷,他绝对一毛不拔,休想拿他的钱去养小白脸。
果然,事隔不到一个月,于祥禾便求着金享雨为他买新的摄影器材,他要为她制作她专属的写真集。金享雨颇为心动,问题她是有多少花多少的“月光族”,跟父母都要不到钱,便希望大哥能资助一下。
金亮羽听完之后,直接挂电话。
金享雨立刻又打来,骂道:“你怎么这么无情?随随便便就给前女友五十万元,自己的亲妹妹跟你要十万元都没有?”
金亮羽沉声道:“你敢在我老婆面前爆我的料,还指望我给你钱?我警告你别再玩这种把戏,小心我翻脸无情!还有,你有手有脚,于祥禾也没缺手断脚,想花钱就自己去赚!”
这次换金享雨直接挂电话,后来听说她卖了一枚母亲给她的钻戒,拿到的钱着实让两人快活了一阵子。
宋慕容是后来才知道的,便自己花钱买回那枚钻戒,美钻是可以增值的,笨蛋享雨已经爱到昏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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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她接到周凡晴的电话,约她到周董公司楼上的招待所见面。周凡晴如今一周有三天要到父亲的公司见习,当然,还是要生出周家的继承人才算对父亲有交代。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嫁给多金的帅哥便能幸免。
招待所在公司楼上,用来谈话很隐密。
慕容依约前来,周凡晴正在逗弄儿子,两人边喝咖啡边聊。
“凡晴,你的气色更好了,恭喜你。”
“谢谢你,慕容。”经过婚姻的洗礼,周凡晴成长许多,生下儿子之后更加成熟干练,已非当年的灰色小老鼠了。“记得刚做完月子那个月,有一天半夜我打电话给你,向你哭诉……”
“我记得,你说你不快乐许久了。”
“对,我发现俊德一直习惯性劈腿,他是会回来,他没有不要我们的家,但是,我还是觉得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哥真的很混蛋!”
周凡晴苦笑一下。“你告诉我,如果可以的话,到我爸的公司来上班,学习经营公司……你告诉我,俊德的本性贪玩,欺善怕恶,他只会敬重比他能干、有实力的人,他不会怜惜软柿子。”
慕容没有否认的笑了。“我哥从来不敢欺负我,因为我会让他叫苦连天。”
周凡晴不以为忤的掀起唇角笑了。“我考虑了几天,便找我爸爸商量,我爸竟然很高兴的连连点头,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爸需要我,原来我是一个有用处的人!那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看你现在做得也不错啊!”
“我还早得很呢!不过,我有了新的生活重心,再加上有孩子需要我的爱,我逐渐不在乎俊德有什么风花雪月,不管真的假的,我不闻、不问、不看,我不去找他的麻烦,他留在家里的时间反而变多了。”
“你再加油一点,换我哥担心你被更好的男人追走了!”
“那当然,大老婆可不是好惹的。”
“太棒了!凡晴。”慕容心想,沈宜妏应该拜拜了。
“可是,慕容,我今天找你来是……”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了?”
“你知道俊德的生母生病了吗?”
“王秀娟女士生了什么病?我当然不知道。”
“她的侄儿找上门来,希望俊德能去看她,但俊德一直不肯。出生没多久使丢下他离婚而去,也一直没来探望,他根本不记得有生母,何须探病?”
“我听胡涂了。”
“爸妈的意思是王家既然找上门了,而俊德又已结婚生子,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去探望生母,他们不介意也不干涉。”
“合情合理啊!所以呢?”
“我劝俊德去见他生母,解开心中的结,但俊德说死也不去!”周凡晴叹了一口气。“慕容,我邀请王先生来这里一趟,王先生希望能够自己来说服你,想拜托你劝你哥去看一看生母,即使一次也好。”
“我吗?哥不见得会听我的。”
“尽人事而听天命吧!王先生说他姑姑剩没多少日子了。”
宋慕容不认为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可是看周凡晴为此事心烦得六神无主的模样,也对,如果知道生母快死了,不去见她一面反而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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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一到,接待小姐便引进一位年轻的男士进入招待所。
“主任,王镜泉先生到了。”
“快请进。”周凡晴有礼的起身迎接,“王先生,这位便是我家小姑宋慕容。慕容,王先生便是俊德生母的侄儿。”
“很高兴见到你,宋慕容小姐。”王镜泉意味深远的瞧着缓缓起身的慕容。
“你好,王镜泉先生。”她挤出一丝假笑。
只须一刹那,慕容便从惊惶诧异中回过神来。不管王镜泉基于什么理由要假装两人初次见面,她都无所谓。
三人重新落坐,气氛不免有些尴尬,偏巧周凡晴的儿子肚子饿哭了起来,她便抱着儿子到隔壁房间喂奶,教王镜泉自己说服宋慕容帮忙。
当宽敞的会客室只剩两个人时,王镜泉轻吁了一口气。
“慕容——”
“请称呼我宋小姐,或金太太。”宋慕容挑起一道秀眉,昂起略尖的下巴,挑衅道:“现在我明白你那时候为什么一声不响便消失不见,因为你发现我是宋俊德的妹妹?!还是,你一开始就晓得我是宋俊德的妹妹,故意接近我,等待找跳进爱情的陷阱,你再恶意的抛下我离开?!”
“不是你想的那样,慕容。”王镜泉从喉头深处逸出一声幽沉而无奈的叹息。“我姑姑离婚的时候,我还没出生,怎么可能对你或你的家人有不满?我出生后没多久,姑姑便嫁给印尼一位老华侨当第三位老婆,那位老华侨总共娶了四位老婆,各住一栋豪华洋房,详细情况我也不了解,只知道姑姑两三年才回娘家一趟,每次都犹豫着要不要去看儿子,她跟老华侨之间并没有孩子。”
“我跟你交往的时候真的很快乐,虽然我只是一个穷学生,但你从来不在乎我没有多余的钱买礼物给你,那样纯粹无垢的爱情,一生之中不可能有第二次,我是后来才明白的。”
“我享受着爱情的时候,家里却发生巨变,我爸妈从市场工作回来的路上不幸被大卡车撞死,我唯一的亲人只有姑姑,等姑姑回来奔丧,处理丧葬事宜,那时我整个人都快崩溃,没有办法顾虑到你,直到一切都处理妥当,我想找你,姑姑也下决心要见见儿子一面,这才发现我们手中的地址一模一样,向邻居打听一下,便知道你是宋俊德的妹妹。”
“姑姑没办法接受这种事,我自己也吓呆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姑姑立刻帮我办出国手续,把我带到印尼去,可是没多久,她的老丈夫亦因病死亡,因为她没有孩子,事业没她的分,便拿了一笔赡养费离开。之后,姑姑只能跟我相依为命的过生活,栽培我到美国念书,帮助我创业,直到她病倒。”
侃侃而谈的他,深沉、英挺,有几分潇洒又有几分孤独与寂寥。
宋慕容默默听完了,逸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都过去了,听了你的解释,我心里对你的怨怼也随之释怀。”
“慕容,对不起,我……”他心绪如麻又有苦难言。
“其他的不用多说,也没什么足以留恋。我爱我的丈夫,所以嫁给他,而你也不再是当年的你,已经是我不了解的另一个人。”女人的心一旦变了,就是变了,像火车开走后便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