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只小麻雀的名字,她眯眼,一口把金针瘦肉笋片咬成两半。谁说是永结同心?根本就是三人同行。
“那你也太厉害,第一次下厨,就做得这么好。”分明是夸奖的言词,可她偏说得咬牙切齿。
“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说?”他小心翼翼地夹起中间挖洞、填入碎肉进锅红烧的豆腐,放进她碗中。
“哪个传说?”
“传说当男人第一次下厨,而品尝菜肴的女子不但没有嫌弃,反而认为他做的菜非常好吃,就代表着一件事情。”童话故事讲过那么多,编个传奇对他而言,不过是牛刀小试。
“代表什么?”
“代表那个女子不但爱上他,而且是深深、深深地爱上。”说完,他凝睇着阿雪,一瞬不瞬。
她转了转大眼睛,反问:“所以这个传说是教导女生,对男人放宽标准,会造成男人的误会?”
她说完,品駽大笑,筷子一点,点上她的额头。“你是我见过最不浪漫的女人。”
“那你见识过的女人肯定不多。”
“要我开张名单给你吗?”
“如果名单一眼就可以看完……真的不必了。”她皱着鼻子,摆明不看好。
“要不要明天我在公司摆张桌子,上面立个纸牌,写着‘应征蓝经理的情人’,然后看看有多少女人会来应征。”“应该是不多啦,不过要是在旁边添一行小字,人数就会大大提升。”
“什么字?”
“月薪二十万元。”她用筷子沾汤,在餐桌上写下六位阿拉伯数字。
“蓝伊雪,你就这么不看好?”他佯怒,侧眼望她。
“别气、别气,吃一点‘愿君长健’。”她夹起一筷子菠菜,送进他碗里。
“为什么它叫愿君长健?”
“没听过吗?蔬果五七九,健康长保久。多吃蔬菜,有益健康!”她对他嘻皮笑脸,一副把他吃死死的表情。
他没好气地瞪她,说:“如果对象不是你,要我花心血做菜,想都别想。”
他的话爽了她,翻过心思一想,所以,他不曾做菜给小麻雀吃,所以他没想过用那个无聊的传说测试小麻雀对他的心。
很好,这个推论令她很满意,于是她从冰箱里拿出冰酒,一口气将十二瓶全部打开。
他皱眉问:“你要做什么?”
“把你灌醉,我才不会肤浅到用一个无聊的传说来证明自己浪不浪漫。”她又不是幼稚园学生,要证明,当然要用成人级的方式。
“所以要用酒精证明,你的浪漫度?”他勾起眉毛,斜眼看她。
“不对,浪漫的事是要把你拖上床之后才做的。”她挑起下巴,用骄傲的眼神望他。
“有本事做才说,别只是夸口。”
“想瞧瞧我的本事吗?行!喝酒。”
说完,她没拿杯子,而是拿起酒瓶凑上自己的嘴巴,咕噜咕噜地,喝得很豪迈。
这种时候,男人可以表现得比女人逊色?当然不行?
阿雪喝一口,他喝一瓶,不过是冰酒嘛,酒精浓度能有多高?了不起跑两趟厕所就排光了……品駽这样想着。
可他错了,冰酒的酒精浓度比啤酒高,它只是味道香香甜甜的,让人误会它只是果汁类,而品駽根本不是个有本事拼酒的大男人,因此、于是、所以……
一个小时后,品駽和阿雪歪歪斜斜地回到他的房间,他醉八分,阿雪醉三、四……五分吧,至少是醉到觉得和品駽上床是件正常而理直气壮的事。
她咯咯地淫笑着,一把脱掉他的衣服。
男人是禁不起刺激的,尤其在感官方面,因此即使他的理智醉得七荤八素,可原始本能仍然苏醒。
她勾起他的脖子,他品尝她的唇,觉得那是春天最醉人的醇酒。
她捧起他的脸,笑着妖艳诱人。酒精真是好东西,透过酒精,她的品駽帅过贺青桦,而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身上每条紧绷的肌肉,都像最美味的羊小排。
她吻着、舔吮着、品尝着,她在他身上创造出一波波高潮……
他也没在客气,褪去她的衣服,吻上她的丰润,令她低吟一声,任陌生的情欲袭取她的知觉神经。
她紧抱住他的头,而他一把将她抱往床上,将她压在身下,迅速剥光她。两人身子交叠,她的体香濡染了他。
她又闻到熟悉的薰衣草香了,那是他的味道,她的品駽的味道。她的手指滑过他刚硬的身体、他紧绷的肌肉,醉人的香气一波波迷乱她的心。她吻着他的唇,贴缠着他的四肢,她爱他,爱得那样多……
“阿雪……阿雪……阿雪……”
他像吟唱诗人,一次次念着她的名字,一寸寸用唇膜拜她的身子,那是世间最美丽的乐章。
她不停笑着,身上的冰雪被太阳融化,那个晒在暖阳下的冰淇淋呵……
不管明天,不顾未来,他们此刻只想在彼此的身体上汲取所需。
他粗砺的掌心缓缓地磨上她细致的肌肤,一寸一寸,缓慢而耐心地爱抚,她的呼吸逐渐急促,战傈一次次传过每寸神经……
疯狂了,不管是他为她,或者她为他,品駽分开她的双腿,他虽然醉,可身体会寻找自己的依归;而她,含苞玫瑰为春绽放,开启一缕幽香。
疼痛阻止不了她想要对他索取更多,而微微的阻碍更抵挡不了他想侵略的野心,于是亘古的律动响起,她的身、他的心,他们在爱情中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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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被千万个小人捶打,阿雪倒抽口气,天哪、地啊,宿醉真的会杀人!
阿雪勉强睁开眼睛。是什么在响?目光搜寻,她花好一番工夫,终于发现地板上那个跳跃不停的闪光。
是她的手机。她硬撑着仿佛被卡车压过的身体,缓慢下床,捡起手机,打开。
阿雪还没出声,手机那头先传来哭声。怎么啦,七月半女鬼出门?她皱起眉头,努力辨认那个声音,好半天,她才听出来,那是江璃芬的声音。
“伊雪,救救我,青珩不在,我不知道可以跟谁求救……”
她猛然清醒。贺青珩出差前曾经拜托她要照顾璃芬,怎么啦,他前脚才走、璃芬后脚就出事,老天存心跟她开玩笑吗?
“你怎么了?”她像被电到似的,跳起身。
“我肚子好痛、我在出血……”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呃,你有办法的话,先把门打开好吗?”
挂上电话,阿雪在最短的时间内穿好衣服。她一面穿、一面呼叫品駽,等她穿好衣服转头,才发现他睡得不省人事,根本没听见她的叫喊。
阿雪趴到床上一看,唉,他醉挂了,不应该灌他那么多酒的,何况昨晚……
蓦地,她脸色潮红,算了,他体力透支过度,帮不了忙。阿雪一甩头,匆匆跑出品駽的房间,回自己的房里拿来包包和车钥匙往外冲。
她一面跑、一面打电话给贺青珩,她的口气很急。“璃芬的状况不对,我现在先送她到医院。公事先丢着,你尽快赶回来吧,我对孕妇……没有经验。”
她速度飞快,满面焦虑,一心牵挂着那个求救的孕妇。冲出家门时,她全然没发觉黑暗的客厅里坐着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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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屋门碰地关上,阿雪的车子驶出家门,客厅的黑影缓缓起身。
她在发抖,却仍吃力地走向品駽的房间。她鼓足了勇气,才有办法旋转开门把,然而在打开门那刻……她心碎了……满地散乱的衣服,带着浓烈情欲气息的空间,实在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已经……无法挽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