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得就像是一团火,能直接烧上男人的心头。雷刹托,我敢说你一定不曾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阿塞克用力对雷刹托招手,要他赶快过来看看人间绝色。
「谁说我不曾见过漂亮的姑娘?在中原,我可是看过不少和咱们哈萨克人不同美法的漂亮姑娘,单单是你说的美得像团火、直接烧上男人心头的漂亮姑娘,我就见过一个。」雷刹托没好奇到立刻前去察看阿塞克口中如火般的美人究竟是怎么个美法,心头却因阿塞克的形容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与他数次交手,总是气急败坏的关红绫。
关红绫就是美得像团火的大美人,连「花满楼」的头牌柳诗诗都远远及不上她。或许正因为关红绫美得太耀眼,让柳诗诗满怀妒意,所以才会央求他去盗取关红绫发上的珠钗吧?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可怕。
见识到关红绫的第一眼时,她的美貌便狠狠撞击进他眸底,他不得不承认她实在惊为天人,莫怪会招来柳诗诗的妒意,但她的脾气也和她的容貌同样令人印象深刻。
她追,他跑,闹得满城风雨,于是乎,江湖上每个人都知道了这事儿,将这件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趣事。
一想到关红绫的泼辣,雷刹托就忍不住咧唇一笑。
阿塞克痴然望着骑着白马直奔到他跟前的绝美女子。
「掌柜的,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雷刹托的蓝眼年轻男子?」如火焰般炫目的关红绫勒马停步,开口询问。
雷刹托抢夺她的珠钗,羞辱她在先,已经让她对他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他的皮了,结果他不仅不懂得何为收敛,竟然又在「悦来客栈」大放厥词,狂妄地指称「玉面郎君」若娶她为妻将会倒八辈子楣。
自小因父亲的疼爱,与众人对父亲的畏惧、敬重,向来没有人敢对她口出狂言,也没有人敢奚落她,语带讥讽,甚至是当面羞辱她,独独雷刹托这个蛮子一出现,便三番两次地折辱她,让她沦为众人的笑柄,骄傲如她怎堪受得了这委屈?
雷刹托嚣张的言词传到她耳中,简直是火上加油,教她火冒三丈,于是气得直接提鞭到处找人,非得找出人,抽烂他一身皮不可。
怒火中烧的她四处找人打听,后来才知道他出关了,她立即毫不迟疑地追出关,一路打听寻找,就是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坐在客栈里的雷刹托刚听见外头那道熟悉中挟带着怒焰的女子嗓音,立即被嘴里的马奶子给呛到。
「咳!咳咳咳!不会吧?她真追到这里来了?」雷刹托惊愕得瞪大了眼,试图告诉自己,找他的人并非他心里所想的那个泼辣女人,来的不过是个和她有着相似嗓音的女子罢了。可理智告诉他,目前会如此气急败坏地找上他的女人,除了关红绫以外,别无他人。
「认识。」不愧是美人儿,就算是生气,也美得惊人。阿塞克沉醉在她的美貌当中,想都不多想,直接回答。
「太好了,那你可晓得他现在人在哪儿吗?」关红绫追问。
「不妙!」雷刹托暗叫了声,立刻起身,想要自后门悄悄离开。
依阿塞克对美人毫无抵抗的习性,可想而知阿塞克会马上说出他的位置来,他不是打不过关红绫,而是懒得再与她缠斗,才会想离开。
新疆这么大,时日一久,关红绫找不到他的人,自然就会死心地乖乖回到中原,他犯不着浪费体力和她斗个你死我活。
「他就在里头。」阿塞克不出雷刹托所料,立即指出他的方位。
关红绫一听阿塞克说雷刹托人就在此地,秀眉一挑,准备俐落地下马找雷刹托时,眼角突然发现小客栈左侧有道棕影翻动,直觉告诉她,雷刹托要溜了!她足尖一点,踩踏过爱驹背脊,使出轻功驰向那准备逃脱的雷刹托。
阿塞克半眯着眼,张大嘴看得目眩神驰。
「雷刹托,我看你要往哪儿跑!」关红绫恼怒娇喝,艳红的身影点过堆叠在屋侧的杂物,疾驰向雷刹托。
雷刹托敏锐地听见关红绫朝他疾驰而来,破风声更加提醒他,她已解开悬系于腰际的皮鞭朝他鞭来,他灵敏地闪身,躲过她的袭击。
关红绫的皮鞭没能正中目标打到雷刹托,娇娜身形又一点,手中的皮鞭宛如被她赋予了生命,如影随形地追着雷刹托。
「你这个泼辣的娘儿们!」雷刹托一再灵活躲过,并且不忘当着她的面,批评她最大的缺点。
「我非得抽烂你的嘴不可!看你还敢不敢在外胡诌!」关红绫的皮鞭始终无法鞭上雷刹托,教她益发火大。
「原来大美人是向雷刹托寻仇来着啊!」阿塞克见关红绫目露凶光,害怕皮鞭挥着挥着就往他身上招呼过来,为了安全起见,连忙躲进客栈里,偶尔大胆地探出头来查看最新的战况。
「老子胡诌了什么?你的泼辣众人皆知,随便抓个人问,任谁都会同意老子的说法!」雷刹托弯身闪到一个土灶后,粗声粗气地回她。这娘儿们不会自以为脾气温柔婉约吧?
「你还说!」雷刹托的直言不讳,教关红绫心头火烧得更旺。
关红绫手上的皮鞭带着浓厚的杀气,使得更加凌厉,她追着他绕过了客栈,来到马贩的马厩旁,使马厩里的马儿受到不小惊吓,不安地推挤、踱步、嘶鸣着。
马贩、肉贩与杂货商闻声跑出来看,见到关红绫杀气腾腾,雷刹托则灵活得像只野猴子,让关红绫追着跑。肉贩与杂货商面面相觑,不敢多事,纷纷缩回自己的铺子,当作啥事都没发生。
「唉呀,小心我的马!」马贩瓦里抱头惊叫,但没人理会他。
「嘿!老子说的可是事实!」雷刹托轻松惬意地奔离马厩,不像是在逃命,比较像是在逗着她玩。
「你是不是在『悦来客栈』当着众人的面说『玉面郎君』若娶我为妻就是倒了八辈子的楣?」关红绫追问。
「老子的确是说『玉面郎君』娶你为妻是倒霉,但没说他是倒了八辈子的楣。」雷刹托对她澄清,那「八辈子」肯定是好事者自己加上的,与他无关。
「总而言之,你有说他娶我很倒霉就是了?」对关红绫而言,不管是倒八辈子的楣或是倒一辈子的楣,都是倒霉,她无法不生气。
「不错!」雷刹托爽快地承认。
关红绫追他追得气喘吁吁、双颊酡红,依然碰不到他一根寒毛,气得她想要放声尖叫。
「关红绫,关外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老子劝你,最好是鼻子摸摸,回家去折磨你的『玉面郎君』吧!」雷刹托东飞西窜,不忘好心地劝她。
「我要不要折磨他,不关你的事!」关红绫追到最后,索性不追了,恶狠狠地瞪着大气都不喘一下的雷刹托。
对于和白君豪的这门亲事,她本来就不甚喜欢,可父亲坚持她与白君豪门当户对,且白君豪的样貌及江湖名气都和她十分匹配,嫁给他,绝不会委屈了她,非要她嫁不可。
她没办法违逆父亲,唯有无奈地顺了父亲的意,偏偏雷刹托嘲笑她和白君豪婚事的言论传到她耳里,正如一根针猛然扎进她心头般,让她既疼且痛,也让她所有的不满与委屈都爆发了出来,于是便将满腔怒火发泄在雷刹托身上,一个人不计后果地追到关外来。
雷刹托隔着载运货物的辎车与她相望,他目光深邃,发现经过一番追逐,关红绫跑得香汗淋漓,胸脯诱人地上下起伏,她身段婀娜,雪肌玉肤,明眸灿烂如晶,朱唇娇艳欲滴,彷佛正诱人一亲芳泽,整个人明艳动人极了。他登时觉得口干舌燥,彷佛有一团火迅速在心头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