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深爱的男人就住在这里,她怎么可能甘心离开?只要一走,就等于必须抛弃这一段感情,两人之间再也不可能有结果了。
心一酸涩,她的眼眶便忍不住泛红,心碎地落下泪水,她好想见他,就算只有一眼也好,她好希望能在这最后一刻看到他的出现,甚至不顾一切地将她给强留下来。
她的心早已是他的了,没有他在身边,她的人生根本是了无生趣,只能像没有生命的娃娃般木然地活着……
在车里的孟承知久等不到草儿上车,只能再次开口唤她。「若柳,你还在看什么,该上车了。」
「呃?」她猛一回过神,看着孟承知那已经有些不耐的神情,心中仅存的那一丝希望也在瞬间被浇熄,绝望地感到心灰意冷。
她和无秋已经无缘了,不管她再挣扎多久,这样的结果也不会改变,她……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吧……
她心情低落地低下头,最后还是没有任何选择地走上马车。
当她坐定之后,孟承知马上吩咐前头的车夫:「可以走了,快赶路吧。」
「是。」
车夫鞭子一甩,马车便开始在街上快速奔跑,往城门的方向前进。
而刚才的一切,其实全都落在躲在暗巷中的戚无秋眼里,他看到了草儿的等待、挣扎、失落,但他却没有走出去,甚至不敢让她知道他就在这里,就在她伸手可及之处。
因为他就算出去了,他又能做什么?孟承知是她的未婚夫,而他什么都不是,如果他真的冲动地抢了她,只会落得强抢人妻的恶名,这么做会对戚家带来不好的声名。
他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连累到整个戚家,所以就算再痛苦,他还是得忍下,不能冲动行事。
如果他能有一个强而有力的理由留下她就好了,他好恨自己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她跟着其他的男人离开,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椎心折磨,痛得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他的心像是被割下好几道又深又长的伤口,汩汩地涌出鲜血,痛不欲生,他无法替自己的心疗伤止血,所以只能任由那椎心刺骨的疼痛继续蔓延,无止境般地折磨着他。
他好恨、好恨,恨拆散他们俩的种种一切,更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真是该死!」
他手掌紧握成拳,狠狠地朝身旁的墙壁猛力一捶,将墙壁给捶出好几道清楚可见的裂痕,但这么做还不足以发泄他压抑在心中的怨火,他已经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想要大肆地破坏一番。
再不让他发泄,他就快要抓狂了!
第8章(1)
「呀——」
戚无秋冲回无戚镖局,就在跨院里朝着木头人偶奋力出手,他双手拚命地捶打,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就算他的手掌已经泛红、疼痛,他还是没有停下来,手上的痛根本就比不上心上的痛,他一点都不在乎。
如果手上的疼痛能够让他暂时忘了心上的伤痛,他不介意再多折磨自己一点,只可惜这么做一点用都没有,他还是痛苦不已,胸中的怨怒之气依旧无法平息。
「该死!我一定要想办法,在他们俩还没真正成婚之前,说什么我都要想办法扭转一切!」他愤怒地一边捶打,一边嘶吼,气势惊人又可怕。
为什么要他放弃?就算眼前障碍重重,也无法改变他和草儿才是真正彼此相爱的事实,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非得因为早已订下的婚约而被拆散,说什么他都忍不下这一口气!
没错,他一定要想办法,死也要想办法扭转这一切,要不然他绝对会永远后悔,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其他镖师们都窝在一旁看戚无秋发泄情绪,没有人敢阻止他,就怕好心叫他停下来,反而被他要求来个一对一的对打,害苦了自己。
「现在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只能等着老大慢慢发泄完情绪呀!」
「那如果怎么都发泄不完呢?」
「老大总会累的嘛,等老大累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把他拖去休息,别让他再继续折磨自己。」
「说得有道理……」
「喂,你们看,小陈回来了!」
众人将视线转往大门的方向,见原本被戚无秋派去祈年县的另外一位陈镖师终于骑马回到镖局。陈镖师和马匹都是喘吁吁的停在大门前,就像拚了命好不容易才赶回来一样,感觉起来有些不对劲。
「小陈,你怎么了?」
陈镖师赶紧跳下马,进到镖局,急问:「老大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老大禀告。」
众人非常有默契地指向在跨院一角打木头人出气的戚无秋,陈镖师赶紧朝戚无秋的方向冲过去,一脸的急迫。「老大,不好了!」
「吵死了,你们全都暂时别来烦我!」戚无秋火大地揪住陈镖师的衣领,现在的他心烦意乱到什么事情都不想管。他得赶紧想个办法把草儿给抢回来才行,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烦他,要不然他真的会动手打人!
陈镖师虽然很怕会被正在盛怒当中的戚无秋给莫名其妙打一顿,不过他还是必须把所发现到的事情赶紧说出来。「老大,我……我有关于孟承知的重要消息要告诉老大。」
「别提到他的名字,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就恨!」
「不行呀老大,你一定要听,出现在京城的这一个孟承知是假的!」
原本还在盛怒之中的戚无秋大大一震,终于放开揪住他的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正的孟承知根本没来京城,是有人冒用了他的名字呀!」
陈镖师往邻县走了一趟,本来只打算再次确认完孟承知和樊若柳的婚约关系就要回京,结束任务,没想到这一走,却发现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
孟承知和樊若柳的婚约关系的确是无庸置疑的,但是……孟承知正待在自己的家里,根本没有出门,当然也就不可能出现在京城里了!
「你说什么?」戚无秋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说孟承知现在正待在自己的家里,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京城里?」
那带走草儿的那一个孟承知又是谁?那家伙竟然不是草儿的表哥?
「我也怕搞错,所以很仔细地确认过这一件事,孟承知真的待在他的家里,现在出现在京城里的这一个孟承知……根本是假的!」
他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才急急忙忙地赶路回京,希望能够来得及,不过现在看起来……还是晚了一步!
「真是该死!」一想到草儿现在被个假扮孟承知的男人带走,那男人对她不知道有什么奇怪企图,戚无秋就感到心惊胆战,万分担忧,恨不得马上飞奔到她的身边去,将她给救回来!
他们已经出发快一个多时辰了,再耽搁下去的话,恐怕很难再追上他们,他没什么时间好浪费了!
戚无秋即刻转身往马厩的方向跑,简直是心急如焚。「你们几个人跟我一起去追马车,其他人留守镖局,一定要想办法将他们给拦下来!」
「知道了,老大!」
★★★
草儿跟着孟承知离开了京城,马车在城外的官道上行走,渐渐地,京城的城墙已经消失在视线可见之处,放眼望去换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林子,接着行至人烟稀少的蜿蜒山路上。
马车内,草儿和孟承知分坐两边,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谈,因此一路上都是安安静静的。
她看着格窗外的景色,表情是一脸的木然,离开京城越远,她的心情就越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