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胡说什么?”冯莹芝无法置信地瞪着神女。“那孩子非本宫所生,怎么可以视为太子?自东峻开国以来,太子都必须由皇后所生,不是吗?”
也因此,后宫的第一条规则便是,国主与神女所选出来的皇后大婚后,在皇后没有生下男胎之前,国主不可临幸其他后宫,若五年内皇后都没有产下男胎,才可由神宫举行天祭,询问神的旨意。
此时,皇后的咄咄逼人令神女不语了。
冯莹芝又看向国师,国师也不说话,她更加气急败坏。“两位说话啊!这样沉默是何意思?快点回答本宫,那还是不是本宫所生,为何可以为太子,这分明于章法体制不合!”
神女与国师仍旧吞吞吐吐的。
“两位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毕竟才刚卸下一国之君之位,皇太爷看着他们,自有一股威严。
神女终于说道:“本座观星的结果,怀瑾皇子之母,亦为将来的东峻国母,此女的命格很奇特,必须生三子才能永保性命,而此女会兴旺我东峻国,所以决不能绝命,为了让她早日生下第三位太子,即便是大婚后,国主与皇后也暂时不能行房,即便皇后怀了男胎,也不会是太子。”
此话一出,冯莹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颤抖问道:“那么,本宫算什么?本宫到底算什么?”
众所皆知,太子是天下的根本,根本一定,方可言其他事,国王此举,岂不是间接给了商梦萝无可动摇的名分?
“皇后请息怒。”神女淡淡道:“本座只是照星象说罢了,若您不想听可以离开神宫,这里不是您可以撒野的地方。”
神宫在东峻国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因此冯莹芝想发作又不敢,只能一再瞪着他们。
刚刚与国王见面的第一眼,她就已经为他深深着迷,她寄望他为她这个妻子说句话,他却什么也没表示,那种冷漠的态度令她的心紧紧揪痛。
那么俊挺的容颜,可是他却不瞧他一眼,她是东峻国的第一美人,他竟然狠心地视她如无物?
为了当上皇后,她已经不惜毒死自己的异母姐姐,所以她一定要顺利与他完成大婚才可以。
等她成为六宫之首,到时她想把商梦萝怎么样都可以了。
“各位先别争吵了,眼前当务之急,是请国主与皇后一同去天山取回神物,这样国主才能完成登基仪式。”国师说。
冯莹芝闻言,觉得总算扳回一城了。
取回神物之事,一定要具有皇后资格的人才能做,那个叫商梦萝的南显人总没办法替她了吧?
第9章(1)
梦萝躺在紫纱帐内,懒洋洋地不想动,所以吃饱就睡、睡饱就吃,难道她已经从人的命运进入猪的命运了吗?
别怪她胡思乱想呵,实在是她一个人闷得快要发疯,若她的版画工具在身边就好了,至少可以有点事做。
都怪昊桐走得这么急,如果他给她点时间准备,她就可以带很多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明明已经睡了九天,不想再睡,可是又不能到处乱走,只能在床上无聊地躺着。
她已经和两个孩子用过晚膳,他们的适应能力很强,现在被奴婢带去休息了,像是一直都生活在这皇宫之中似的,不愧有皇家血脉。
她生的孩子竟流着东峻皇室的血液,真是难以置信,而她的童养夫竟是东峻国主,这更不可思议。
她蓦然想到瑾儿、瑜儿出生几天后,昊桐便命人做了一个罕见的金盆给孩子洗澡,当时她不以为意,还觉得有趣。
尔后,两个孩子每次剪下的头发、指甲,他都命婢女分别保存起来,此外,对乳母的挑选也很严格,两个孩子是同一位乳母,都是性格温良恭积谦的妇人。
如今想想,那可能都是皇室规矩,加上他常对他们讲述的风俗民情,现在想来,一定都是在讲东峻国吧。
他真是深谋远虑,老早便一点一滴地在为回东峻做准备,另一方面还把爹的生意经营得那么好,让人人都认定他是商家下一任的当家,不露一点迟早会走的痕迹。
虽然她已经消化了他是东峻国主的事实,但她还有很多事要问他,他又是为什么一直不来见她?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多久?
好吧,虽然她才醒来不过三个时辰,但她已经觉得很久了,尤其在这里又举目无亲,如果小柳也跟来就好了,至少有个人可以跟她说说话……
“夫人!”青青在帐外欣喜若狂地禀报。“国主宣您侍寝!这样一来,您就可以见到国主了!”
夫人一直叫她去安排见国主,但见国主岂是她这小小宫女可以办到的?正在发愁不知何时达成夫人的指令呢,未央宫就来圣旨,真是太好了!
青青在帐外喜形于色,帐里的梦萝心则咚地一跳。
什么?侍寝?真是好笑,他们可是夫妻耶。
不过,如果这是唯一见他这伟大君王的途径,她也只能乖乖去了不是吗?等见到昊桐,她一定要狠狠咬他一口,以泄她不安之愤。
于是,她任由青青带领一群宫女把她送去御汤泉,做手续繁复的沐浴更衣。
两名宫女轻巧地位她除尽衣物,用一幅绢将她的长发包扎起来,她的双足也被包裹在热巾中,另外两名侍浴的宫女则轻轻地为她沐浴、按摩。
最后,有名宫女为她修剪脚指甲,用香水抹遍她全身,接着换上一件素玉白袍,取下长绢,让长发披泄而下,什么首饰也不能佩戴。
沐浴过后,她从寝殿直接上了一顶华丽小轿,经过一条精致的白石甬道,到达一处宫殿。
梦萝好奇地从琉璃窗子望出去,看到那殿堂,高约三尺、宽约一丈,好像可同时容纳上万人的摸样。
宫殿的周围有七彩池水环绕,放眼看去,玉接朱梁,墙壁饰以彩画,金柱镂刻着美女图形,整座宫殿显得高大雄伟。
她抬眸,看到未央宫三个字。
小轿抬着她入内,进入小巧华丽的显阳殿,好像怕她会跌倒似的,又有一群宫女过来接手服侍她。
最后,一名资深宫女引导她进入暖室,里面有一张大床,四周垂着白色纱帐,空气中飘着奇异香味。
她的白袍已经被最后那名宫女带走了,可怜的她未着寸缕,只好躺进丝绸被里动也不动。
昊桐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来?要她这样光溜溜的躺多久啊?不过这丝绸被倒是挺舒服的,不愧是君王用的东西,每一样都很讲究……
蓦然之间,暖室的烛火暗了下来。
怎么回事?
梦萝心慌地看着四周。
好像有人来了……
她定睛看去——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伟岸男子大步流星地进来,长发披垂在肩上,身着一件黄色丝袍,那模样……
她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满了未竟的意乱情迷,要骂他的话全消退在舌尖。
她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迷恋龙袍,这么迷恋他是君王,这么喜欢自己被他宠幸的感觉……
在他身下,她把什么要回南显的话都吞了回去,他的每一个爱抚皆奇异地抚平她躁动的心,她饱尝了他身上那股缠绵的爱意。
她不懂,明明他还是昊桐,她也还是原本那个她,床底之间也与平常无异,自己为什么会得到无尚的欢愉?极致的快感?
彻夜的狂野纠缠后,她被他搂在身下,累得神智迷离。
“我很意外,你竟然愿意让我纵情于你,没有先大发雷霆?”昊桐泛着淡笑,爱怜地以指背轻抚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