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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脑中胡思乱想,她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孙剑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堂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鞠了个躬,“公子,册云公子要我上来说,沈姑娘刚才又在咳嗽,应该不会上来了。”

  “好,我知道了。”

  “那个……册云公子说,沈姑娘大概是得了风寒,得回去找大夫,所以请您下山,大伙一块回府。”

  初雪一来聊得正高兴,二来也还在为了册云选择陪银荷而不高兴,头也不抬地说:“你下去告诉他,留一匹马给我,我自己会回去。”

  “公子……”

  见阿堂动也没动,初雪突然间上了火——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总之,她大爷现在不想看到银荷,更不想看到册云。

  放下杯子,她秀眉一挑,“你是真没听见,还是假装没听见?”语气不冷不热,但已是少见的严峻。

  那阿堂苦着一张脸,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从不发脾气的公子突然发了脾气,说他自己会回去,可是山下的头儿又说,让他务必把公子带下来,他只是个下人,现在是该听谁的好?

  “公子,我们还是下山吧。”春桃服侍初雪久了,比较敢说话,“老爷夫人不在,您就是当家大主,族夫人跟族小姐是为了老太太大寿而来,总不能怠慢了二位,现在受了风寒,却让他们自己回府,说出去总不好听。”

  初雪皱了皱眉。还当家大主?自己都要比白蹄儿还不如了,白蹄儿不高兴时谁都不理,她现在却是不得不理。

  她好不容易有人说话解闷,却要因为银荷咳嗽而回府,而且她还得在府中等大夫,那才叫尊重。

  见状,孙剑玉连忙堆笑,“杜公子,我在风大夫家学医二十年,大病大痛我不敢说,小病小痛倒是有几分把握,不如我随你下山瞧瞧那位沈姑娘,看要开什么药就顺道写给你,让那位姑娘早些喝药休息。”

  也是。

  发了几句脾气,初雪气也消了,想着,光回到城中就得一个时辰,然后请大夫来,等大夫来,开药,取药,煎药……就算原本只有小咳,等来等去都要大咳了,如果孙剑玉随她下山,一起开了药方,让下人快马回城中拿药,等轿子回到府中,银荷刚好可以喝,那岂不快得多?

  “那就有请孙公子了。”

  山下的一群人见到五人上山却变成二十几人大队回来,自然是有些意外,族姑跟银荷两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册云看起来则显然不高兴。

  初雪假装没看见,稍微介绍一下谁是谁,弯身便对银河说:“族妹身体不适,刚好我在文天寺遇见风大夫的得意门生,让他给族妹看看。”

  银荷低下头,“不用了。”

  “姑娘若觉得不妥,便在腕上铺块丝帕吧。”

  银荷见无法拒绝,也只好伸手。

  把过脉,孙剑玉命人取来随身笔墨,写了方子,初雪随手交给阿堂,命他快马回城买药煎药。

  两批人马,一住城西,一住城南,相携走了一小段路子便岔开,不到一盏茶时分,后面又有人追来,“杜公子请留步。”

  初雪看着一人快马过来,认得那是孙剑玉的随伴之一。

  只见他将一个纸结恭敬地捧过,低声说:“我家少爷给公子的,请公子一人时再看。”

  ★☆★

  第5章(2)

  回到府中,初雪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很气,很累,很想睡。

  所以也不管了,脱了衣服鞋子便往床上倒,眯着眼睛迷迷糊糊之际,外头突然传来拍门的声音,小冬说:“公子,册云公子问您在哪呢。”

  “我这不是躺着休息吗?”

  “册云公子说……”

  “说你找不到我就好了。”

  反正一定又是跟她说,她是杜家长子嫡孙,既然府中有客,要基于书香世家的礼仪去问一下银荷身体如何,问一下族姑还有什么需要……

  “公子……”

  “再拍一次门就让你去厨房帮忙。”

  厨房是苦差,小冬果然不敢再拍。

  约莫一个食顷,初雪听见铜扣转开的声音——她的房门有锁,是奶奶重金请来西域的巧手工匠亲制,铜制的大锁扣,内镶四道折环,不管是门内门外,都可用同一支锁匙开关。

  锁匙共四支,奶奶,娘,她各有一支,另一支则在册云身上。

  奶奶在寺庙,娘在临县,她在自己闺房床上,会开门进来的有谁,不用想也知道。

  门开了,一串脚步身进来。

  初雪翻了个身,装睡。

  领头的那个脚步声在她床畔坐下,大手摸上她的额头,又摸摸她的颈子。

  “你们几个人怎么照顾人的,怎么才半天回来就发热了?”

  初雪忍不住奇怪,发热?她吗?难怪这么累,皮肤又有点痛痛的。

  “三公子……走得太快了,我们跟不上。”百花在旁边唯唯诺诺地说,“大概是公子走快出了汗,又没能换上干衣服,加上,加上昨天才下过雨,天气还有点凉,所以便发热了。”

  “那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册云说话虽然语调平平,但却自有一番威严,一说完,那几个脚步声便匆匆出去,一下喊着要请大夫,一下喊说要冷水布巾。

  门又被关了起来,脚步声再度走到床边。

  “衣服换过了吗?”

  初雪不讲话。

  “别装,我知道你没睡。”

  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换掉了。”

  “怎么不睁开眼睛?”

  “不想睁开。”

  册云突然笑出来,给她拂开额前散发,“怎么突然脾气这样大?”

  “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

  这种话,自从初雪十二三岁便开始听多了,原本也没什么感觉,但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关系,耳朵突然觉得有点烫。

  仔细想来,这句话……还挺奇怪的……

  奶奶跟娘对她的管教是费心辛苦,记得让她知道女儿身之事,又不希望她懂太多,免得一个不小心开了情窦,不过千防万防,也防不了她身边一堆年龄相仿的丫头。

  那几个丫头,有几个都有互相意爱的人,丫头们讲话声音大,有时她就算不想听,也听得一清二楚,那些小情小爱,打情骂俏……

  “管”这个字在男女关系上来说,算暧昧吧,不过她又不能说是真正的女孩儿,如果她跟册云,这叫男男意爱,还是男女情爱?

  脑袋正在胡思乱想,初雪不意对上册云的眼神,他半眯着眼睛,好像想看穿她似的。

  初雪被他看得有点奇怪,“你干吗这样看我啦?”

  “早上,孙剑玉给你的字条上谢了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初雪又火大了,“那早上银荷又在山脚下问了你什么?”

  册云笑,“这么不喜欢我跟沈姑娘在一起?”

  “当然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因为不出个所以然来。

  人生……唉……

  不知道生烟跟生香的孩子,会不会知道杜家曾有个以男人身份过了一辈子的奇女子?大概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以后生烟的孩子,只会觉得大伯很奇怪,明明是个男人怎么像个娘儿们似的,不爱女色,也不长胡子,整日大门不出,说想专心学佛,却连《金刚经》都背不出来。

  生香的孩子,就会知道自己有个终身未婚的舅舅,听说是个老孤僻,不喜欢别人近身,毛病多得很。

  但这群萝卜头又怎么会知道,她这荒谬的一生都是为了杜家的人头。

  小时候没感觉,前几年也不觉得,近几年,她开始慢慢了解痛苦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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