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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自当竭尽所能,让王爷的大喜之日喜气生辉。」热闹非凡。

  她微带满意的一颔首,「嗯,就交给你处理了,本宫出来好一会儿,也该回宫了。」

  皇后将事情交代下去,她看了一眼玩着手指的乐王,没多逗留的上了銮轿,一行宫女、太监护送她回宫。

  「王爷的大喜之日喜气生辉?阿阳,本王觉得你在幸灾乐祸。」生硬的咬牙声磨出低咽。

  面色冷然的夏侯莱阳不改其色,取出一把象牙梳子为王爷束发。「卑职失职了,又让王爷蓬头垢面见人,等王爷迎亲日,卑职定让王爷风姿奕奕地迎娶美娇娘。」

  「夏侯莱阳——」嘭的一声,乐王南宫夜色手上的鞋子甩上随身近侍的脸。

  第2章(2)

  乐王娶亲是喜事一桩?

  不,天城的百姓们以看热闹居多,夹道列队地挣得好位置,携家带眷的引颈眺望,看是哪户人家的千金这般好心肠,敢嫁傻子为妻。

  皇家排场不同于寻常百姓,锣鼓喧天先行,百匹汗血骏马为前导,而后是童男童女数百名,手捧金银饰品、珍珠玛瑙,一车一车的皇上御赐送进乐王府。

  八人抬的花轿由健壮轿夫高高抬起,脚步沉稳不见摇晃,黄金丝线织成的轿锦金碧辉煌,轿顶有一百零八颗五彩宝石,漆红的轿身同样镶满鹅卵大小的夜明珠,更显出皇家娶媳的气派。

  一行近千人就为了乐王娶妃,鞭炮声响彻云霄,一身红色蟒袍的新郎倌在宫廷礼仪师的指示下踢了轿门,可是却一脚踢空,差点整个跌向轿里的新娘。

  幸好新王妃的丫鬟机伶,及时伸手一挡,不然一对新人跌成一团能看吗?

  而后是拜堂行礼,皇上主婚,皇后陪同在一旁,连一向礼佛勤快的太子也偕同太子妃列位出席,三叩首倒没出什么大乱子,除了乐王不小心踩掉了王妃的新鞋,让她一脚高、一脚低,一跛一跛的走进新房。

  「太过份了,乐王明知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出糗,他还故意踩住你的脚,让你当场难堪,他分明是下马威,要小姐别爬到他头上。」哪里傻了?根本居心叵测!

  「冬雨,你想多了,王爷应该没多少机会见到这样的大场面,难免慌了手脚,我们该以体谅代替责备,别用一般世俗眼光看待他的笨拙。」喜帕覆盖下的娇颜盈盈而笑,不以为忤地反过来安抚生性直肠子的陪嫁丫鬟。

  「可是那个双腮画得血红的媒婆到底在急什么?也不停一下让小姐穿上鞋,后头像有毒蛇猛兽追赶似的,硬是拉着你进房。」冬雨低下身察看小姐的纤纤玉足,见无大碍才放心。

  「大概怕我跑了吧!空房无人她也没法交代。」她还能冷静地自我解嘲,当是待宰羔羊前的恶趣味。

  单无眠表面上很平静,其实内心惶惶不安,摆放在双膝上的手微微颤抖,不若外表那般笃定,甚至是带着一丝恐慌。

  毕竟是素未谋面的夫婿,又是脑子小有损及的皇子,裸裎相见的新婚之夜该如何自处,她是该全身僵硬地完成夫妻之事,还是背对背各睡各的,楚河汉界互不越界?

  当披上新嫁裳那一刻她就后悔了,怪自己太过冲动,居然为了日后全无拘束的生活而与父亲做了交易,让自己涉入难以脱身的泥淖里。

  当初她太天真了,没考虑周详,贸贸然地点头应允,现在想一想才知道做了蠢事!一入帝王家哪有可能说走就走,爹一个小小县官岂能保她全身而退,到时他怎么履行让她游走四方的心愿?

  从未出过远门的她,一直想到娘亲的故乡走走,听说那里风光秀丽,一条锦江河竟有两种风貌,一边是黄沙漫漫的沙漠,杂草不生,一边是草丰水沛、鱼虾满篓的草原,风一低还传来虫鸣蛙叫声。

  母亲生前念念不忘的故园,她总是一遍又一遍说起心中的怀思,泪潸潸地盼有生之年能回去一趟。

  「老爷派了十几个丫鬟和家丁日夜看守着,小姐能往哪里跑,媒婆的胆子也太小了,咱们又没翅膀,还能飞出重兵森严的乐王府吗?」要跑早就在半途跑了,何须安安份份地被人用花轿给抬进门。

  冬雨一向直率,对小姐忠心,但有话直说的个性常为她惹来不少麻烦。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凡事多几分谨慎就能少出纰漏,咱们进的不是寻常百姓人家,总要战战兢兢的揣着心。」不落人话柄。

  「好啦!小姐,我一定会少说两句,免得人家说我们小门小户没规矩,虽然我还是为小姐感到不值,嫁了个傻子丈夫……」她为小姐叫屈。

  「嘘!小声点,好像有人从这边过来了。」她听见脚步声和喧闹的人声。

  闹烘烘的声音从远处逐渐接近,其中不乏语调如孩童的男人吵闹声,有人低声安抚着,有人捂嘴吃吃窃笑,由模糊渐渐清晰。

  心头一紧的新娘子揪着手绢,卜通卜通的心跳声大到她几乎要失声申吟,扑上胭脂的梨腮微微发烫,她屏气凝神的静待那一刻的到来。

  就连向来聒噪的丫鬟也噤声不语,跟着紧张万分,绷着一张清秀小脸不敢大声吐气。

  咿呀一声,门板被人从外而内的推开,一名神色冷峻的黑衣男子跨步而入。

  「咦!你是……」冬雨见了来者先是一怔,继而两眼一睁。

  知道她想说什么的男子早一步扬唇,「我不是王爷,王爷还在门口闹别扭,我一会儿就带他进来。」

  怎么这样?存心耍人嘛!要不就别进来,不然先把外面那个大小孩安抚好,别让人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冬雨不满地咕哝,听得单无眠一阵好笑。她的确也是坐立难安,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总觉得等待是磨人的煎熬。

  「……我说我不要进去,你没听到吗?本王是乐王,是皇上的儿子,你要听我的,不可以不听我的话。」哼!乐王府里他最大,谁也不能勉强他。

  「王爷所言甚是,但皇后的命令卑职不能不听,请王爷早日就寝,别辜负花夜良宵。」他不要也不行,新王妃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拿皇后压我,你是坏人,阿阳是大坏人,从今天起我要开始讨厌你,不跟你说话!」一个大男人居然孩子气的嘟起嘴,还不停地跺脚。

  单无眠没瞧见夫婿的孩子样,倒是一旁的冬雨看得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虽然拜堂时已见识过,但不管看多少次,都让人觉得惊讶。

  「王爷再讨厌卑职也是得进房,王妃在房里等你,王爷不可怠忽。」夏侯莱阳面无表情,冷然地将抱柱不放的乐王拉进新房。

  「本王不喜欢有人跟我抢被子,你叫她出去,自个儿找一间房睡,这张床是我的,我要独占!」容貌俊秀的南宫夜色说着荒谬话,作势推了推坐在床沿的红裳女子。

  夏侯莱阳再次使用蛮力,将人押到床边,并将喜秤塞到他手里,强迫他掀开喜帕。「瞧瞧你的王妃,卑职告退。」

  他一说完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瞄到一个浅黄色身影,他大步地走过去,伸手一拎,像拎只没重量的小猫似的,让她半是飘、半是足尖踩地的大声嚷叫。

  「该死的臭男人!你在做什么?快把我放下,不要以为你比我高大我就怕你,我咬你……」冬雨气愤地直蹬脚,张嘴就要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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