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什么。」她回避姚怡的逼问。
「真的?」姚怡总觉得事有蹊跷。「你不会骗姚妈吧?」
「不会。」张君黛回答得有些心虚。
「不会就好,快跟姚妈说说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不好?」姚怡拉她到沙发上坐好,有准备跟她长谈之势,但眼尖的她却先被她脖颈上的深红印子攫住了视线。
那痕迹看来非常像是……吻痕。
为了更确定她的判断没有错误,她索性拂开垂落在张君黛脖颈上的发丝端看个清楚。
「姚妈,你在看什么?」张君黛被姚怡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你这脖子上一点一点红红的是怎么一回事?」姚怡诘问道。
「我不知道,我没注意到,可能是蚊子咬的吧。」她不是说谎,她是真的不清楚。
「蚊子?」姚怡扬高声调。「你刚刚还说你不会骗姚妈,现在就马上扯谎了?」
「我没骗你!」张君黛摇头否认。
「还说没骗我?你脖子上的痕迹根本不是蚊子咬的,而是吻痕。」
「吻痕!?」她吃惊不已。
难道是他留在她身上的烙印?
为什么她这么粗心大意,竟然没有注意到?
这下她真是百口莫辩,姚妈一定会以为她是故意不说实话的,怎么办?
「没错!」姚怡眼里迸射出两团烈焰。「是谁做的?是厉杰吗?他是不是因为『上』了你所以才放你出来?」
一想到她细心呵护的黄花闺女就这么毁了,她的心情就跟天下所有母亲的心情一样,难受极了。
张君黛见到姚怡的情绪这么激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然不语。
「小黛,你告诉我,你难过吗?伤心吗?后悔吗?」她想了解小黛的心情。
「姚妈,我不难过,我不伤心,我也不后悔,毕竟这是我的选择,我既然收了他的钱,自然要无怨无悔地把自己给他,所以没有什么好难过、好伤心、好后悔的。」
「小黛,你是逞强还是因为初夜的对象是你喜欢的人,所以才觉得不难过、不伤心、不后悔?」姚怡问得很直接。
「我……」张君黛对于姚怡竟然知道她喜欢厉杰的事感到十分错愕。
她从来没说过,姚妈怎么会知道?
「你的心事姚妈还不明白吗?只是你爱上厉杰实在是太傻了。」姚怡当然清楚她是因为心事被看穿而不知所措。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对他早已没有任何感觉,他现在只不过是我的债主兼我接待的第一个客人罢了。」张君黛用笑掩饰自己的心事。
「小黛,你太逞强、也太意气用事了,你真的没有必要因为他对你的态度而轻贱自己的身子,那一点都不值得!」姚怡也明白说这些都为时已晚,但她还是忍不住嘀咕。
「姚妈,我决定下海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张君黛口是心非的狡辩。「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因为想多赚点钱才会走上这一行,而这一行也确实让我赚到了钱啊!你看,陪他一个晚上就能赚进五十万元,有什么工作会比这种工作更好赚?」
她极尽自嘲的话里透着的是任谁都听得出来的愁苦与无奈,偏偏除了她自己之外,谁都帮不了她。
如果她不想让自己好过,她的痛苦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第10章(1)
张君黛在重获自由之后,很快地就决定要接第二笔生意。
她相信这种事是一回生、二回熟,人的羞耻心必然也会随着习惯与麻痹而逐渐消失,所以她不介意再继续做这种寡廉鲜耻、出卖色相的工作。
就因为她的冥顽不化与坚持己见,姚怡在彻底了解自己是不可能劝得动她的事实之后,也不再态度强硬的怒责她缺乏理智的脱轨行径,反而经手起她的卖春生意,为她筛选出手比较阔绰的豪客,好满足她在这个行业里多赚点钱的期望。
而张君黛的第二笔生意就在姚怡的精挑细选下出炉了,也已洽谈好交易的时间。
在时间到来之际,张君黛依旧把自己装扮得很俗丽,以符合欢场女子的形象。
虽然浓妆艳抹的她不若未施脂粉时的清丽脱俗,但一身黑色薄纱长礼服却将她曼妙玲珑的身段展露无遗,若隐若现的春光就像一把烧得炽烈的火炬般,在她进到房间的刹那,迅速点燃了买春客的情欲。
他一双眼色迷迷、直溜溜的紧紧盯着性感诱人、艳光四射的张君黛不放,丝毫没有一个大企业老板应有的沉稳与庄重,教她好生惊讶。
这回,若不是她为了避免重蹈上回因对交易对象背景漠不关心而吃了厉杰闷亏的覆辙,特意问了买春客个人的档案资料,她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色欲薰心的老头,竟会是国内一家著名食品公司的大老板。
他那不住在她面容及身材上打转的眼神宛若要对她生吞活剥似的,让她有如一丝不挂般的不自在,要不是已经接了这笔生意,她真有股掉头走人的冲动。
「庄董,你好,我是张君黛,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她在他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对我是初次见面,我可不是。」他着迷的看着朝思慕想的佳人。
她那天使般的脸孔、魔鬼般的身材,早让他垂涎、觊觎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盼到这一亲芳泽的机会,教他怎能不兴奋?
「哦?」张君黛努力搜寻记忆,脑海中却没有一点似曾相识的影像出现。「不好意思,我实在不记得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哎呀!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啊,我好失望喔!」庄董语带撒娇的埋怨着。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张君黛猛冒鸡皮疙瘩。
瞧他年纪一大把了,还故作可爱状,真是恶心到极点。
「以前你在当小妹的时候,我还赏给你很多小费的,记得吗?」他邀功似的口吻活像如果她再想不起他,简直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无情人。
所以张君黛只好虚伪的佯装恍然大悟状,「喔!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出手很豪气的庄董嘛,我想起来了。」然后她极其夸张的连连道歉:「对不起,都怪我记性不好,才会把你忘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才好。」
「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见怪于你?小美人。」庄董笑得十分暧昧,手也不安分的摩挲着她的脸。
「多谢庄董你的大人有大量,让我为你倒酒,以示感谢之意。」他的触摸教张君黛浑身都不舒服,寒毛直竖,她只好藉由倒酒拂开他的手。
「好,我喝,不过……」他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到最近,致使两个人像是连体婴般毫无空隙的贴着。「你也得陪我喝才行。」
「可是我不会喝酒。」张君黛虽觉得被他贴着不舒服极了,但又没办法推开他,只得勉为其难的僵着不动,以免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不会喝怎么行!?」庄董的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味道,他接过她手上的酒杯便硬要往她的口中灌去。「来,我喂你喝。」
「庄董,你别这样……咳咳咳……」被酒呛到的张君黛不住的咳着。
「要不要紧?我帮你拍拍,顺顺气。」他的手顺势又往她的胸脯移去,看似关心实则揩油的上下拍打着。「有没有好一点啊?」
「我好一点了,谢谢你。」被他这一摸,她恶心得都快要将胃里的食物吐出来了,慌忙的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在她的酥胸上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