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了你师父是个挑剔的人!有人上门拜师已经是很好的事了,他还挑呢!不过你特意说出来,是要告诉我,你是经由你师父精挑细选出来的徒弟吗?」他是不是在对她炫耀?怎么办?那她有啥事能对他炫耀的?
堂玄辰想了半天,仍想不出可以大声说出来与他炫耀的事,总不能拿从来没人上「堂门」要求拜师学艺当成是可以向他炫耀的事吧?若说出来,他肯定会笑掉大牙!
「我师父不是挑剔,而是处事严谨,不想随意收一些阿猫阿狗为徒。不过,你说我师兄与我是师父精挑细选出来的徒儿,倒是也没错。」他不想她误会他师尊是难缠、不好相处的老人家,特意声明澄清,话中故意带有逗弄她的意味,是因为发现她气呼呼鼓起腮帮子的表情很逗人。
听他大言不惭地承认,她受不了,做了个怪表情,想再和他抬杠。真不晓得他是从哪儿生来的自信,或者是脸皮够厚,居然好意思这么说,而且还脸不红、气不喘呢,啧!
冷贯霄很享受与她斗嘴的乐趣,而她所做的怪表情也令他发笑,正当他要再逗逗她时,敏锐的双耳听见有几匹马正朝他们疾驰而来。
「有人来了!」他正色对她说道。
堂玄辰不解,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他们走在道上,有人出现经过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们先避避。」不管来者何人,冷贯霄认为还是先行退至一旁,静观其变会比较好。
「好。」堂玄辰毫无异议地听从他的安排,与他退到一旁的浓密树林,让这群人通过。
堂玄辰策马快速地和冷贯霄闪入树丛之后,微风吹送,她皱拧着鼻,闻到一抹细微异香,暗叫不妙。幸好他们一路行来,她早有防备,早早掩去身上特殊的异香,不致教人轻易发现她的踪迹。
「是『唐门』的人。」她低声告诉他。
不见冷贯霄听见「唐门」人出现时有任何慌乱的举动出现,他镇定如常,领着堂玄辰躲进树丛后,将雄厚的内力注入掌心,化为掌风,掩去两人坐骑的足迹。
对于他雄厚的内力与功夫,一路上堂玄辰皆看在眼里,也暗暗佩服,终于了解他为何会说他的师父不轻易收徒。试想,若来了两个人前来拜师学艺,一个资质驽钝,学了十年可能仅能学到一成;另一个则天资聪颖,是练武的旷世奇才,笨蛋也晓得该收谁为徒啊!假如他的师兄也和他一样武艺高强,他师父有他们两人为徒就已抵得上几十个没用的徒儿了,根本不用再浪费时间收其他徒弟嘛!
换作是她,也会作出和他师父相同的决定。先前实在是不该说他师父挑剔的,她暗暗在心里向他那不在场的师父道歉。
冷贯霄专注留意着道上的动静,一手则安抚着感受到紧张气氛的马儿。
堂玄辰趁他不察,偷偷凝望着他好看的脸庞。与他同行的感觉很奇特,连她自己也无法真切说出这是何种感受,仅知道她喜欢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喜欢让他见识她使毒的功力,喜欢他因她所说的话而轻扬微笑,喜欢趁着他不备时,偷偷凝望他……
唉!她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毒药吃太多,吃得她脑袋跟着紊乱不清了?马儿察觉到她焦躁的情绪,不安地跺地。
冷贯霄发现她骑乘的马儿蠢动,伸手轻抚马头,嘴巴发出轻柔的低呼,安抚马儿,马儿一受到他的安抚,果然立即稳定下来,不再躁动。
「看好它。」贯霄无声对她吩咐。
「知道了。」为掩饰可能被他逮到她偷看他的窘况,故意龇牙咧嘴,同样无声地回应他。
冷贯霄的注意力全放在道上,与她靠得极近,密切留意「唐门」的举动。
堂玄辰收敛心神,与他一同警戒。
十来名黄衫「唐门」弟子循线追到这里,突然失去他们的足迹,领头的人示意大伙儿停下来。
「根据客栈里那三个人所言,他们的确是往这个方向走的,但马蹄印却到了这里便不见。他们不可能凭空消失,四下找找!」在为首的「唐门」弟子一声令下,所有人散开,开始寻找冷贯霄与堂玄辰的下落。
「唐门」弟子一路追踪冷贯霄与堂玄辰的下落,在客栈看见中了毒的三人,便知道他们曾在那里投宿,他们以为三人解毒交换两人的下落,一路追到此地,才失去他们的下落。
冷贯霄与堂玄辰听见他们提到黑店的三人,即知那三人已将他们的行踪泄漏给「唐门」。
堂玄辰气得想回头对他们再下一次毒!敢将他们的行踪泄漏出去,就是不把她的毒放在眼里!她会让他们知道,她所调配的毒可不全都是只会让人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这种小伎俩,她也会有让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不如死的毒药!
冷贯霄倒没她的气忿,他早料到黑店三人胆小怕事,会泄漏他们的行踪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唐门」的人会来得这么快。
他们两人依据这一批「唐门」弟子身上所穿的黄衫,得知他们比前一批青衫「唐门」弟子难缠,黄衫表示入门更久,辈分比青衫高。于是两人小心翼翼地警戒着,全身蓄势待发,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堂玄辰先行弹了颗碧绿药丸给他服用,自己也服下一颗,已有和「唐门」弟子正面冲突的准备。
当「唐门」弟子往他们这个方向搜查时,不待「唐门」弟子发现他们的行踪,他们再次相互使了个眼色,决定先发制人。
堂玄辰舞动水袖,姿态婀娜,宛如在马背上翩翩起舞,「唐门」弟子见她现身,被她娇娆舞动的水袖与娇媚的笑容所迷惑,堂玄辰趁此机会,水袖火速送出散发着醉人花香的粉色粉末飘向「唐门」弟子。
「糟糕!」两名「唐门」弟子没预料到她会突施毒手,当他们无所防备地吸入醉人花香后,才赫然发现他们已中招,全身虚软地倒下。
两名「唐门」弟子的低叫声引起其他「唐门」弟子的注意,他们迅速围上,朝堂玄辰与冷贯霄射出淬毒暗器。
冷贯霄手执一直藏在腰际的软剑,以剑身密而不疏地为堂玄辰阻挡袭来的暗器,并借力使力,反射回赠,护她周全。
「全都小心!」为首的「唐门」弟子见识到冷贯霄阻拦暗器的手法,加上在追踪冷贯霄之前,早已听闻冷贯霄高超的剑术,现下正式碰头,自是不敢掉以轻心。
但,为首的「唐门」弟子提醒得不够快,有几名弟子闪避不及,已遭到自己射出的暗器反噬,应声倒下。
堂玄辰趁冷贯霄出手之际,水袖再次飘然送出粉色毒粉,又见两名未有防备的「唐门」弟子倒下。
冷贯霄与堂玄辰一招一式配合得天衣无缝,彷佛两人早已相交多年,多次联手退敌,其实并不然,是以冷贯霄为两人配合得如此有默契,宛如呼息、心跳皆一致,在惊诧之余也感到开心。
「你就是那个自称是『堂门』弟子的人?」「唐门」为首的弟子先前在道上已听闻过栽在她手上的其他师弟述说,对她与本门相似的手法,才不至于感到惊奇。
「不错!『堂门』左护法堂玄辰在此!」堂玄辰骄傲地报出名号。
「没听过。」为首的「唐门」弟子轻蔑地说道。
「待你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后,就会将我的名号给牢牢记住!」堂玄辰看出这人的能耐绝对远在昨天与她正面冲突的「唐门」弟子之上,但她不露惧色,要对方知道,她可是一点都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