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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拿开,我不喝!”白冉云撇过头,不想见到那黑黑的汁液。

  她知道她应该一口喝下去的,稍早在书房前她已清楚听见十贝勒对孩子的宣判,不是吗?她应该听话喝下去,为了可以和他在一起,她有千百万个应该;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她就是狠不下心。

  快!快喝下去,喝下去你就有资格待在他身边,喝下去他就会爱你一点点……脑中翻腾千百个教她喝下去的理由。可在看到那碗药汁时,原本铁了的心忽地软化下来,教她硬是点不下头将药吞入喉、咽下肚,残害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她原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狠下心肠的,为了可以继续爱他,她以为她真的可以硬起心肠当个刽子手。可在看到那碗药汁时,她便没办法狠下心肠,以残害自己孩子的方法来换得自己的快乐。

  “小姐你喝了吧,贝勒爷吩咐一定要小姐喝下去的。”

  “我说不喝就不喝,别想要我杀了孩子。”这是她的孩子不是吗?做母亲的不保护孩子谁保护呢?

  “小姐,我求求你喝了吧!”女侍将药碗凑近白冉云眼前。

  “我说不喝,你没听到吗?”白冉云一把将药碗挥开,翻落的瓷碗应声碎裂,洒了一地黑。

  颛顗方踏入门,见到的就是这景象。

  “这是干什么?”他冷冷的道,双眼直射向坐在床沿的白冉云。

  “贝勒爷!”女侍低俯着身、垂下头唤道。

  颛顗瞥了眼洒了一地的药汁,对发生的事了然的挑高粗黑的浓眉。

  “再去弄碗药来。”他冷冷的吩咐。

  “是,贝勒爷。”

  女仆匆匆收拾好一地的碎片,转过身子迅速离去。

  女仆离开后,房间内静悄悄的不闻半点声响。

  他为什么不说话?白冉云悄悄的掀动眼睫轻瞟向他,突地四眸相对,她发现他一双直视自己的眸子闪烁着微怒的阴鸷,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我……我还没……准备好。”她颤抖的嗓音在寂静的房内响起。

  他的眼神教人胆战,教她没勇气告诉他,她没办法杀死自己的孩子。

  “哦!”他冷冷的扬声:“那你什么时候才会准备好?明天?后天?还是干脆药汁全不要喝,让孩子生下来算了。”

  她眼底分明清楚地写着她不想拿掉孩子,她以为能蒙骗过他?

  作梦!他举步趋近她。

  他承认她的确有特别之处,才能教他破天荒的为她担心,甚至还破例让个侍寝住在主屋,但不表示她有特别到可以生下他的种,她永远别想有机会可以藉着孩子在这府里兴风作浪。

  “你听我说,我会喝的,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瞧见他眼底的冷佞,白冉云慌得迅速离开床铺,奔向房间正中央的一张大圆桌,隔着桌子避开他的欺近。

  “别再给我玩花样,你知道我是不可能留下这孩子的。”他一把将桌子给掀翻,顿时除去阻隔两人的屏障。

  他早看出她那一点点心思,她休想说谎蒙骗他。

  她惶惶然的望着翻倒的桌子,害怕接下来被毁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避着他,缓缓退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留不得?我知道你不准馨园的女人怀上孩子,但只要你点头让我留下孩子,我马上离开这里。”

  “休想!有一就有二,要是馨园里每个人都同你一样,是不是我都该留?”他越过地上的桌子,一步步前进。

  “不会不会,没有人会知道的,我会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走得远远的,保证不再回来凤扬县。”看着他愈来愈趋近,白冉云慌得连连后退,“求求你不要拿掉我的孩子,我带着孩去北京,对,北京……这样够远了吧?”

  他无视她的哀求,脚步毫不迟疑的再次逼近。

  他的步步逼近教她慌乱无措,“那成都……成都好了!四川偏远交通又不发达,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回来。”

  “没了孩子我什么都不用担心。”他冷冷的道。

  他冷酷的话教她慌了,“求求你,只要你别杀我的孩子,只要能保住孩子,什么我都答应!”

  他是不可能放过她的孩子的,望着他眼底残忍的坚决,她骇然的发现。

  她迅速旋过身子往房门口冲去,但太迟了,他已先她一步擒住她的臂膀,将她狠狠的扯回,力道之大差点将她一只胳臂拉断。

  “啊……”她疼得喊出声。

  对她的呼疼他充耳未闻,将她的双手拽至身后紧紧捆住,教她再也无法将药汁打翻。

  “求求你……我求你。”她的水眸浮上一层薄雾,闪着哀戚的请求直勾勾的望着他。

  “你有胆怀我的种,就要有胆量承担后果。”

  门外一阵脚步疾行而来。

  “贝勒爷,药来了。”稍早离去的女仆端着药碗复返。

  “端过来。”他冷冷的道。

  接过女仆手上的药碗,他将药汁推向白冉云唇畔。

  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我求你,我求你……”白冉云不断的哀求他,摆动螓首不让药汁沾上她的唇。

  “喝了它!”颛顗一把扣住她的下颚,让她再也不能避开药碗。

  尽管被他扣住动弹不得,她仍紧闭菱唇,紧咬牙关,毫不妥协。

  她含泪的眼哀求的望住他。

  忽地,珠泪自眼角缓缓淌下,晶莹的珠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至他端着药碗的手臂,他似被滚烫的热水烫着般,突地丢下药碗转身离去。

  该死的!该死的!踩着昏暗的夜色,他不住地在心中暗咒着。

  他是在干什么?竟然被她的眼泪弄得心乱如麻,狠不下心灌她喝下药汁。

  可恶,他是着了她什么道?她随随便便流几滴泪就能将他如铁的心化成绕指柔。他到底是怎么了?

  方翻过墙的赵韦晴趴在草丛里探头探脑的打量四周,“凝露,那不是十贝勒吗?”她指着前头疾步离去的人。“他走这么快干嘛?后头有狮子还是老虎追杀他不成?”

  苏凝露自她身旁匍匐前进,弄得遍地的绿草在她行经之际窸窸窣窣作响。

  “你的头再抬这么高,被追杀的就是我们了。”

  赵韦晴压低头沉着声音道:“现在要往哪儿走?东厢房说大不大,不过要这么爬完一圈会去掉半条命的。”她跟上苏凝露的速度。

  “这边!”苏凝露纤指一伸,指着左边的方向。

  “为什么?”

  “直觉!”事实是因为方才瞧见十贝勒从那个方向走来。

  “可是我的直觉认为是右边。”

  “随你。”苏凝露掉头往左匍匐前进,“如果你喜欢用这样的爬法闲逛东厢房我没意见。”

  “你最好是对的,不然我绝不会饶你。”赵韦晴咕哝的跟上苏凝露。

  第9章(2)

  事实证明苏凝露的判断是对的。

  她们两人趴在花圃旁的窗口,小心翼翼的打量闪着微弱烛光的房内时,看到了她们找了一个多月的白冉云。

  “看来她过得很糟。”赵韦晴小声的道,以防房内还有其他人。

  “嗯,糟透了。”苏凝露点头同意。

  从地上那张被踢翻的桌子和破碎一地的瓷器看来,不久前有一场不小的争吵发生过,而白冉云到现在仍被缚住双手兀自垂泪。

  “你有看到其他人吗?”赵韦晴问。

  “目前是没有,不过动作不快点我不保证待会儿是不是有人会出现。”苏凝露旋过身迅速往房门口走去。

  她推开房门看见赵韦晴正试着从窗户爬进来,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装作没瞧见的迳自走向陷入沉思中而没发现她们的白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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